赵大妹空手回来了,因为她将马桶放在屋檐下吹干。她忘记女儿起床第一件事情便是上马桶,她只顾自己在马桶里寻找蛛丝马迹,而将此事忽略了。
“妈,马桶呢?”
“啊,我倒掉了哇!”
“我要上马桶。”
“哎哟,娘真的事情多,把你上马桶的事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你一直要吃过饭后倒马桶的,今天大清早就倒马桶,为啥呀?”
赵大妹想,这小丫头真是聪明的,我倒只马桶也会被她盘根问底的,自己千万要镇静,一定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关于寻找马桶里草纸的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见母亲不响,彩莲索性从床上走下来,对她说:“没有马桶,叫我怎么办?”
赵大妹这才回过神来,说:“你等等,我去拎马桶。”
马桶放在原来的位置。
只是潮潮的。
彩莲解手好,边拎裤子边说:“大清早,你叫我坐一个潮马桶,我真的想不明白。”
“这个是娘做得不好。”
“平常你都是中午倒马桶的。”
“我脑子不好,刚才以为是中午了。”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思想这么糊涂呢?”
彩莲拿了牙刷牙膏,还有毛巾,她去河边洗脸了。
看着女儿出门去,赵大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在床铺上寻找那个短裤,果然在床头发现了那一条短裤,她将短裤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除了上面有些粘粘的东西,血迹未发现,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再次确信女儿没有做那个事。
在出工的路上,有个中年女社员走近赵大妹,告诉她道:“你阿晓得大队李书记家里出大事了。”
赵大妹一惊,问道:“出了啥大事?”
女社员说:“我听人家讲,他家的窗户被砸了,砸坏了两个大窗户。”
“谁会砸他家的窗户呢?”
“这个就不晓得了。”
“阿有人砸痛呀?”
“只听说窗户砸坏了,没有听说人被砸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我听说你闺女与李书记儿子要吃定亲饭了,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呢?”
“说起过,但现在还没有谈妥。”
“不过我听外面小道消息,他家的大儿子品德不太好的,夜里一直在外面鬼混。”
“你听谁说的呀?”
“我是到街上听陌生人说的。”
“你说话不着岸不着边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副队长赶过来了,他边跑走边大声叫道:“走走走,走得快点,不是城市里时髦男男女女荡马路,可以慢腾腾笃悠悠。”
“你说我们是慢腾腾笃悠悠,而我们看你是急着要上杀场。”女社员开玩笑道。
副队长不吃那一套,说:“你嘴巴不干不净,今天我派你去出猪粪,你现在就去养猪场。”
女社员说:“你有一点小权力就欺负人,我叫我男人一顿生活摆平你。”
副队长说:“我派你去出猪粪,又不是摸你乳房,你男人凭啥摆平我?”
女社员说:“现在是流氓当道,你这种人怎么会当上副队长的,有机会我找大队书记去,反映反映你的问题,把你这个副队长撤职法办。”
副队长说:“随便你好了,我这个副队长早不想做了,早撤职早好!”
女社员很无奈,只好去养猪场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