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老砍的38岁生日，农历腊月初八，街上有点小雨，兄弟伙几个晚上好不容易聚一起，你们婆娘娃儿9点就睡瞌睡了，我们几个不要整蛋糕蜡烛那些，就喝几杯啤酒吃点烧烤，吹点牛皮就好！
也难得哥几个都回来过年了！
老板娘我们的烧烤搞快点，我几个兄弟好久没尝到这家乡味道了！
一个胖女人，系着围裙，不断用一把小竹扇子扇着烧烤架里的柴火炭，头上到处是白色的柴灰，烟子熏的老板娘直抹眼睛：“马上好，马上好，保证给你整的巴巴适适勒！”
烧烤端上来了！大家像狼一样左一根签，右一根签！
我用手去扣了扣卡在大门牙上的肉，你们表说：“这家烧烤，尤其是这黄鳝和鱿鱼烤得还真可以，我悄悄用手挡住嘴埋头说：“还有你们看这个老板娘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一旁的黄鳝我兄弟绰号说道：“你他妈就不知道闭嘴吃，看你那锤子吃相，难怪你快三十七岁了还没得婆娘，恋爱都没谈过！”
“就你批话多，我在等我的梦中情人，你懂锤子懂！”
“等到50岁看看可能不噢！”
“今天是老砍38大寿，老子不跟你扯这些情啊爱的,再说你们啥子分没丢过，还记得上次你喝醉了直接坐在狗屎堆里不！可把老子笑安逸了，你婆娘都不来接你，还是老子把你送我我店里给你换裤子的！”
“哈哈哈哈哈，那次丢大了，你们可不要往外传，不然以后我杂勾小妹儿？”
哈哈声中一对情侣坐了下来，好像刚从网吧里出来的样子，讨论什么倩女幽魂，说什么猪队友，然后女孩儿说：“先吃点东西，再去他妈整一个通宵，反正明天的课没球啥子听头，老子毕业就朝爸妈那边打工去，有钱用！”
女孩儿吃烧烤时，我看见左手大拇指手背处有一朵红玫瑰的纹身！再看看女孩儿的头发烫过，发尾还染了红色，一身黑衣服，眼睛杂就是一坨黑呢？都看不球清楚长相！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要是我以后女儿敢这样出口成脏，我不撕烂她嘴才怪，还打扮得不像个姑娘，我不打来跪着才怪！
男孩儿也就是飞扬的男朋友（陈小雨）叫道：“飞扬，你那里还有烟吗？来一根！”
我靠真是人如其名，飞扬跋扈！
02.
后来我们哥几个，继续喝酒！
看着小情侣离去的背影！唉……
已过凌晨两点，屋檐还滴着水，人们都睡去了，老砍，黄鳝几个也都回家了，他们几个从小和我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如今都有婆娘娃儿了，只剩我一个老光棍了！
老母亲和老父亲一辈子平平淡淡帮我经营着着一家小小的五金店，他们大概是觉得我长得太丑，找不到老婆，万一哪天他们走了，至少让我有糊口的本事吧！
家离烧烤店不远，推开门咯吱响了一下，走进去，坐在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沙发，里屋的老母亲传来：“邱娃儿，你啷个浪晚回来，浪大的雨！”
“没得事，黄鳝和老砍几个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个烧烤！”
说罢我起身走向我的屋子！
“明明喝了好多酒，按照往常早醉了，今天杂特别清醒，闭上眼睛那个眼睛一坨黑的女孩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左手的红玫瑰鲜红的，她长长的头发，还有手上的黑色指甲油，尽管眼睛涂得一坨黑，嘴巴倒是小巧得可爱的很！
就是好好一个女娃子学坏了可惜了！早上天亮了，我多睡了会懒觉，是花甲之年的老母亲起来开的店门，说还是开着万一有人要买个东西，能赚一点是一点，给你存着娶媳妇！
中午时我看见穿外面有个小姑娘在店里转悠！我出去一看，问要买啥子：“我家灯泡坏了，我要买个白炽灯灯泡！”
“好多瓦？”
“不晓得！”
“反正要亮点就够了！”
“一般40瓦都够了”
她抬起头，用手理了理嘴巴里的头发，手上一朵红玫瑰，是她，今天怎么没有眼睛一圈黑了，头发还扎成一个球，红色不见了！
“你家里没得人的？”我在心里说好嫩的脸蛋儿，这样打扮多好看！
“没得，就我一个，”
“那你怎么换？”
“等我大伯有空了请他帮帮忙了”
“我去帮你换吧，我这里有梯子和工具。”
“好呀，我家在街道背后走一点就到了！”
我便搬着梯子跟她去了，有点远，还有点偏！
四间小平房，两层的屋檐上四处是青苔杂草，一走进去，一股霉味和寒气，还有老鼠屎味吹来，屋子中间有一个专门用来烤火取暖的北京蜂窝煤炉，上面是正方形的厚厚铁皮面，中间便是火炉，有铁圈盖住！
桌上乱七八糟的纸笔书还有零食、镜子和瓶瓶罐罐！
连火都没生，难怪这么冷！
“你不生火，浪冷的天？”
“难得麻烦，每次老是灭！不咋会整”
“来我教你，去找一点干木屑，有煤炭吗？”
“有，我带你去！”
半小时后，炉子里的火烧的旺盛起来了！
慢慢房屋里有了温暖，我把东西收拾好走了，临走时飞扬说道：“谢谢你，叔叔。”
“别叫我叔，我还没老呢，要是下次熄了，你去我店里找我，我给你弄！”
“要得！”
03.
随后的日子我还是每天开店，关店，卖东西，吃饭睡觉，看电视，喝小酒！
而飞扬也真的火熄了来找我，我也去给飞扬生了几次火，才知道她是家里的留守儿童，父母从小在外做生意，经常会给她很多钱，可是她也不知道把钱用来干嘛，所以就去纹身，喝酒，唱歌！
父母也从来不过问她的学习，连交朋友父母都不知道！
慢慢地我们熟了好多，经常谈论起我读书时候的趣事儿，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吃个烧烤，酌两杯小白酒，也划划拳，不过经常都是我在让着个她，有时候她喝醉了会拍着桌子大骂男朋友：“陈小雨，你他妈混蛋，背着我搞其他女生，我想要嫁给你，我要给你龟娃生孩子，你他妈上次凭什么让我把孩子打掉？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小孩子吗？”
然后她就趴在桌上，两腿伸得老远一大大的八字。看着她嘴巴里继续吧唧吧唧说着什么，眼睛上厚厚的一层不知道黑不溜秋的什么玩意儿，仔细看飞扬手上的那只红玫瑰还带了两片绿色的树叶和小刺，飞扬为什么还把树叶和刺都纹上去呢？
接着天已经很晚很晚了，我便把她扛在背上，飞扬好轻巧，大概是饿得吧，经常饱一顿饿一顿，怎么长得重呢？她仍然不知道叽里咕噜嘴里说什么！
走在风中，我就在想，要是我再年轻点遇见飞扬该多好，要是我再长得好看一点！
到家啦，推开门进去，把她放在沙发上，家里有火炉很暖和，给她盖上被子，突然听见飞扬说梦话：“妈，你把新衣服给我穿上，你再给我疏两根儿辫子，绑着大红花，我们去外婆家拜年哈！”
这孩子，都18岁了怎么还做着几岁的梦，我转念一想可能那时候才是飞扬与妈妈最亲的时候吧！
看我这么大老母亲还在日夜为我操劳吃穿住行事，至少我的老母亲老父亲都在身边，这点我比飞扬幸福！
她缩成一团紧紧抓住被子，睡得像只猫的样子，我看着她走神了！
想什么呢？她还只是个孩子，我要等我的梦中情人出现。
结果我第二天起来时，沙发上只留下一张纸条：“老邱，谢谢你，我昨晚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我去上课了！”
母亲走进来对我说：“邱娃，媳妇儿我再给你张罗张罗，但我们做人要有道德，不能乱来，那小姑娘不丁点儿大，怕是以后她妈老汉回来找你麻烦，你不要再带回来了，听到没得？”
我回答道：“妈，我晓得喽！”
母亲又走出去了，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随后一声叹息传来，让我很不是滋味。母亲一直放心不下的我娶媳妇这事儿，其实我也见了好几个姑娘，对方要么问你好多存款，要么就问你还把房子翻修不，要不就嫌我长得丑，笑起来两条大门缝！
每次我给兄弟伙些说我要等那个不嫌我丑的姑娘时，他们总是拍拍我肩膀老一句：“兄弟你的意思我都懂，可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找个能帮你干干活路，暖暖被的人就可以了，你说我们几个从小学习不好，你好得嘛还有门面，我哥几个常年在外干工地辛苦得很！”
我抬起一杯高粱酒下肚了。晚上又是一个人回家，悄悄在客厅里打开电视声音开得最小，看着电视的一对一对你情我侬！
回想起当年读书时我也喜欢过一个女孩，结果人家看见我直接把我写的情书扔我脸上还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喜欢我，我呸!”
我从水氹里捡起情书，用袖子擦干，折起来放兜里，拿回家夹在书里。至今还放着，而那是我这辈子唯一写过的一封情书！
04.
不多久，飞扬来找我玩，我以为她又要我去帮忙生火，我说：你一定要认真看着我怎么做跟着学，万一有时候我不在呢？那你就没办法烧饭烤火了，飞扬一路上只是笑嘻嘻跟在后面，结果我一推门进去，摸了摸炉面滚烫嘛，揭开钢圈一看，煤炭正烧得正旺呢？旁边还烤了几个红薯！
“飞扬，这是你自己弄的？”
“那是，我多聪明！请你吃个烤红薯吧！是我去大婶家要的。”
我们坐下来吃红薯，抬头看见飞扬嘴角粘着烤红薯的糊了的皮，头发上还粘了一块，我伸手给她弄下来，她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飞扬居然没有害怕我丑，她的样子实在可爱，我忍不住笑了，我的大牙缝也露出来了，可是飞扬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很好吃的啃着红薯！
我想除了母亲没有第二个女生靠我这么近过了!
后来我经常邀请飞扬来家里吃饭，就把她当小妹妹一样，每次她来都是绑起了头发，眼睛是干干净净的，我想飞扬是怕母亲觉得不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一些香肠，水煮南瓜，芹菜炒肉，凉拌猪耳朵，就想着飞扬没爹没娘在身边可怜！
原来过年也是和大伯家凑合着过的，年前一天飞扬才接到母亲电话说正是赚钱的机会就不回来了！
飞扬快毕业了终于能去到和爸妈在一起了，应该很开心吧，可是飞扬又怀孕了，可是这次男朋友并没有再管他了，最后飞扬找到我说害怕，也没钱。
我便从家里拿出买材料的几千块钱，拉着她坐上去县城的汽车！一路上飞扬很安静，我也不敢多问，只是给她买水，买吃的，她什么都不吃，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到了医院挂了号，我们在排队等待！
飞扬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很平静！飞扬对我说：“我算是看清陈小雨了，等回去就和他分手！”
“你自己看着办吧！”
在城里呆了两三天后，回去了！
飞扬也好多天没来找过我了，我想大概是和那男生分手了，想安静下吧！
有一天晚上我恰好去街的另一边给人家送个大扳手！我故意去飞扬家门前饶了一圈，还没到，就看见几个人，堵住了一个女生，我下意识希望不要是飞扬，可那一晚月光好亮，看见女孩抬起手甩了男生一巴掌，男生再还了一巴掌，女孩被打坐在地上，我想着别人的事我最好不要插手！
男生说道，我后来知道就是飞扬的男朋友：“怎么疼了，我操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喊疼，还想给我分手，你他妈不就堕了个胎吗？还不让老子睡？老子这辈子让你嫁不出去！”这畜牲说着便去扒女孩衣服！
男孩儿对旁边几个男生说道：“你们几个还愣着？给我脱！”
女孩用双手不断推他们，在空中乱抓！
突然间月光打在女孩左手上的红玫瑰，是飞扬！我大叫了一声：“飞扬！”
我拿起大扳手冲了过去，一阵乱打他们躲开了，突然一个抱住我腿，一个勒住我脖子，一个反逮住我双手，对我拳脚相加：“你个老丑八怪，还敢坏老子事，打死你狗日的！”
他们把我丢在地上准备离去，我伸手去抓掉在地上的扳手，拿起从后面扇那个打飞扬耳光的家伙，咣当一下，“我让你狗崽子欺负飞扬，”我又举起一下，再咣当一声！
男孩倒下了，其他人也跑过去看，我扶起飞扬摸摸她的脸，没事吧！
几个男孩大声叫着：“小雨，小雨！”
快，小雨不行了，快打120！打完不知道怎么110也来了
最后警察和救护车来了，救护车送走了陈小雨，我我们都被带走了！
陈小雨的父母也来了！
最终一天两天过去了，陈小雨再没醒来，我也被告上法庭，最终判处5年有期，并赔偿医疗费用十几万，那是我所有的家当了，本来打算用于娶媳妇儿和修房子用的！
我走了老母亲老父亲怎么办？飞扬怎么办？
老母亲知道后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说：“我家邱娃儿，一直胆小怕事，老老实实的怎么会把人打成植物人？都怪那个小姑娘不学好！”
05.
后来飞扬找过我：“老邱，没事，你去吧！我帮你照顾你妈老汉儿，只是他们现在应该恨死我了，我等你出来，你不是最想要个女儿吗？等你出来我给你生一个好不？”
“说傻话呢？你如果想得到，就帮我照顾下我妈老汉他们，感激不尽，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我又摸着飞扬的头说：“你如果可以，你换个地方再复读个高三好好学习，考个大学吧，女孩子多读点书好！你那么聪明一个姑娘可惜了，离他们远点，重头再来！”
“老邱，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没人管过我，爱过我，都觉得我学习差是个小太妹，只有你认认真真把我当成亲人一样，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的温暖！”
我走得那天是清明节前，下着小雨，老母亲父亲在房里不肯出来见我最后一眼！
送我那天飞扬已剪掉了染的红色头发，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泪直流！我走一路她跟着跑，最后上了警车，她还跟在后面追着！我永远忘不了她追着我跑的样子，两根腿细得像棍子却跑得像风火轮！
最后飞扬消失在远处的马路上了！
前面开车的警官说：“好好表现，四年就可以出来了！”
眼泪大颗滚了下来，滴落在手铐上！
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也经常受欺负，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到飞扬寒假时探监，看着她变得更瘦了，手上的玫瑰没了，头发更短了！
走出来看见窗外的飞扬，飞扬拿起话筒：“老邱，好久不见！你胡子又长出来了！”
“嘿嘿，老丑八怪不讲究！”
“你牙缝又变大了，老邱”
“难怪我吃东西不会被卡住了！”
“豁你耍呢！你可爱着呢！我给你说我这次在城里高中一诊考试考到班上第五名！给你说我聪明吧！”
“你最聪明了，不要来看我了，高考完再来吧！”
“那我给你写信吧！”
“嗯好，如果我没有回你不要生气，这几年很难寄出去！”
好了，时间到！
“老邱，我等你！”这是我根据飞扬的嘴型猜的！
我一天天数着日子过，也遵守规矩，尽量不惹事，别人打我我也忍着，这样我可以早点出去见飞扬！
再后来见飞扬，是她拿到录取通知书给我看那天，在玻璃外：“老邱，老邱，你看我被录取了，还是个二本学校，就在市里面，离你不远！这样我可以经常来看你，给你写信你当天就可以收到了！”
“真的吗？飞扬你好厉害，可比我当年厉害多了，我当年连本科线都没上！索性就在家卖五金了！”
“我去上大学，你好好在里面，等我毕业你就出来了，我们一起回老家好不好？”
“你好好学习，要是遇见帅哥，也可以谈谈恋爱，记住不要再找陈小雨那样的，找了之后给我说说什么样，我帮你审核审核！”
飞扬吐了歪着脑袋说：“不要，他们都没你帅”
“我又老又丑，还大牙缝，你就洗我吧！”
“我回去看了你妈老汉儿，你五金店他们还帮你打理着的，以后出来你回去继续开着！那些老买主些都还问起你啥时候出去呢！”
不自觉眼泪掉下来了：“我实在对不住两位老人家！”
“老邱，像个男人样，拿出你当初帮我收拾陈小雨那霸气来！”
狱警又叫道：“时间到了！”
飞扬放下话筒，手扒着玻璃大声说道：“老邱，我爱你！我等你出来！”
我们一年见一次，每次飞扬又长高了，胖了点儿，看起来有血色多了！不再是那个当初的瘦骨嶙峋的姑娘了！
一年，两年飞扬每次来都给我讲一些校园的乐事，说她参加了泰拳社，说这样不需要我再打架帮她赶流氓了！
当然她也很努力学习，拿奖学金，每次放假都回家看我父母，给买衣服，买吃的！
我说让她别买，她不欠我，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打出那一扳手，只是我太愤怒了失手了！
再后来是飞扬大三，她告诉我陈小雨已经醒了，只是失忆了，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当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06.
实在无聊我就开始看看书，找了很多关于五金的书籍，也练练字并给飞扬写信，说我交了朋友，也是跟我一样丑的家伙，他也跟我谈论女人，还有男女那点事儿！
可能因为都是同类人，便能有话聊吧，原来才知道他也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因为丑，老是被欺负终于有一天拿起砖头拍了别人！只是他是为了弟弟，而我为了你！
待久了对监狱仿佛有了感情，一样的囚服，一群痞子强奸犯，还有那一本本磨破的书籍，当然还有被大家撕烂的小黄书！
终于在我积极向上，表现良好，我在飞扬大三的时候出狱了，腊月初二，那天又下雨了还夹着雪粒，好冷！
刚出门，就看见远处飞扬打着一把大伞，手里拿着一件厚棉袄，因为我进去的时候是4月份，穿着秋衣的，所以出狱时冷的双腿发抖，牙齿直磕！
飞扬看到我了向我招手，我走过去：“老邱，来穿上棉袄，不知道合不合身！没太多钱就没买太贵！”
“飞扬，让你破费了”
“放心吧，是我兼职赚的，怕你冷着！”
我拉过飞扬抱住她，她还是那么单薄的身体，小小的都能裹紧棉袄里了！
“老邱，你胡子扎到我脸了！”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好了，我带你去吃饭吧，也好好逛逛，你都没来过市里！”
吃饭时，我太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便只顾自己夹肉大口吃，突然我看见飞扬埋头拿着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突然一滴眼泪掉在碗里！我嘴里还含着一口饭，我赶紧吞下去！
“飞扬，飞扬，你怎么了？吃饭怎么怎么哭了，不好吃吗？”
“不是，我就是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你倒是说嘛，急死我了！”
飞扬眼泪直流，看的我心疼得不得了，我赶紧坐过去抱住她，给她抹泪，她说：“医生，医生，说我不能怀孕了，说我打过两次胎，子宫壁太薄了，加上过去几年经常抽烟，经期喝酒熬夜，还有严重的子宫炎症，对不起，老邱！真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飞扬，不哭，不哭，你是玫瑰带刺不带泪的！我不要孩子了，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可是，我想要孩子，更想给你生个女儿呀？你上次给我写信提到很多次的一定要生个女儿当成女皇来养！”
“没事，有你就够了！我那么丑，那么穷，没人看得上我，你还愿意等我，我已经是天下最幸福的老男人了！”
“老邱，别说自己丑了，再丑我也爱，你老是说自己牙缝大丑，像八斤，可是我觉得很可爱呀，还有你胸膛好温暖！”
“好了，飞扬，咱们以后可以收养个小孩儿！你好好把书念完！”
后来我回了老家一趟看了父亲母亲，并告诉父亲我要娶飞扬！父亲说：“邱娃儿，这太漂亮的姑娘你如何养的起？她将来肯跟你吗？”
“爸，能别说这些不好的吗？”当然我一点没有告诉他们飞扬已不能为他们生个胖孙子了胖孙女了！
“也罢，这样你至少有个家！”
我交代了父母再帮我看店，我去市里打工，父母同意了！
我便拿了点钱，带了点老家特产去往飞扬的学校！
飞扬从学校出来笑盈盈跑向我，不料飞扬的同学路过，赶紧把飞扬拉到一边：“飞扬，那人那么丑，你怎么认识的？赶紧离远点！”
飞扬说：“他是我……”
我看到旁边有三轮车听着，便抢过来说：“我是跑三轮车的，她钱包掉了，我在这里等她出来拿的！”
“你可下次小心点，听说三轮车好多都不会还你的，飞扬”同学说道！
她们聊了一会，她同学便走开了！我把飞扬带到一家偏僻的餐馆吃饭！
“飞扬，你还有一年快毕业了，我在红门路那边一家五金店找到了工作，让我负责送货，和五金件上门安装！挺好的，我在手这个！”
“这没有你在家赚的多吧！”
“没事，这是市里比我的门面大多了，我还能学点赚钱门道！”
“恩那你住哪里？”
“我找了房子，你坐几站公交车就到了，你周末就过来，我带了特产给你做饭吃！”
“嗯好呀好呀，我最爱吃家里的香肠了！”
飞扬的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好看极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个有纹身，抽烟喝酒的漂亮女孩子坐在我面前！
飞扬脸凑过来望着我：“老邱，我发现你变年轻了！”
“又胡闹！快吃饭吧！”
07.
天阴了又晴，白了又黑！
一年过去了，飞扬也经常来我这里，我们一起看书，一起去散步，她会大胆牵起我的手走在街上。我们也一起做饭，可是飞扬往往只是捣乱，弄得菜叶和水满地都是！
当然飞扬懂事了也会帮着洗碗拖地！
“老邱，我们回老家吧！”
“回去干嘛，你不喜欢这里吗？你毕业留在大地方工作好呀！”
飞扬说：“我想回去当老师，你回去继续经营你的小店，再说你懂得更多了，还有你母亲父亲那么老了，也需要你照顾呀！”
“好呀！”
终于她毕业后，我们回家了，那天，我们买了好多东西，大包小包提着，很多都是飞扬选的，给我母亲父亲的！
那天，又下小雨了，仿佛所有不好的日子都是又冷又湿，下了车，我们没有大伞，只是飞扬在前面大步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快到我家时，远远地一个白色的身影靠着一家店门口的墙，烟雾从少年指尖袅袅升起！
可是我分明看见少年头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
他转身了！
飞扬大叫了一声：“陈小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