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鱼市秦江县方庄,塘沽金猴方灯家。
颠倒阴阳不老侠袁朝躲在方灯里屋,听了徒孙何玉秀连哭带嚎的一通倾诉,加之马萝的陈说,虽然让他对老板怒火冲天,但伤势未愈,只得按捺性子,忍气吞声,这是他一辈子极其少见的委屈。
再者说,自己偷着躲在徒弟家,一开始就没露面,这会儿面见马荟的条件又不成熟,实在不好发作。
何玉秀说完,就要告辞。方灯问到他们怎么走,何玉秀感觉师父十分支持自己,干脆把马平已到方庄也说了,现在就在方振武家。
方灯心下大骇,这要是让他们知道师父就在自己家,不出事才怪。但转念一想,孩子们不知道师父袁朝就在里屋,没啥好紧张的,于是高高兴兴地要求面见马平,结识个朋友。
袁朝在里屋,听到马平也到了方庄,更是禁声不言。方灯到里屋换衣服,袁朝对他耳语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看情况解开这个结。”
方灯看师父腮有泪痕,会心的笑笑,悄声说道:“师父放心吧。”
方灯出来跟老婆打个招呼,随何玉秀、马荟就这么到了方振武家。
事情进展基本上跟何玉秀所料一致,只要一边顺利,两边都顺利。
当着方灯和马平的面,何玉秀将整个武林道战况及人心向背对二花重新叙说一遍。
马荟配合默契,略作补充,帮何玉秀做一做绣花边的工作。
二花一听,感动莫名,站起来慷慨陈词:“大家这么热心帮助振武、振拳,我没得说,一定会对孩子他爸好好说道说道,今后就跟大伙一道做事。至于俩孩子,听他爷爷安排,如果大伙用得着,任凭差遣。”
马平一看这边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单等塘沽金猴方灯做他师父袁朝的工作了,示意孩子们早早结束。
大家匆匆喝几杯酒,告辞而去。
之后,虼蚤猴何玉秀带哥哥激锦猴何玉台到甲鱼市,将马平父子的情况向天龙张震云作了当面说明。
张震云请示过邓有钟后,根据市捕快队的意见,托何玉台到白云后,设法联系到张才父子,沟通情况,积极备战。
张震云向小舅子五指翻海轮张暮发了传呼,说明了激锦猴何玉台的情况,让他们注意接头。
二战逍遥楼,除了袁朝跑到秦江县找徒弟方灯潜踪藏迹,白义臣一路逃往白云市,被三拳镇运河张才、五指翻海轮张暮父子追去。
二指钓鲸鳌白义臣从逍遥楼败逃,去白云市要找谁?
他自出京以来,随袁朝会合李文盟,本来是向老板讨回自己的本钱,结果被老板绑定,在逍遥楼吃了大亏。
他根本不想去见袁一英,也根本不想见老板,一怕老板心黑,再要他领兵出征,二怕追兵顺着他找到袁一英甚至老板,到时候再被老板要挟,那就百口莫辩了。
到了闹市区,看看后面张才、张暮的出租车被隔开,他甩给司机一张票子,趁着车慢的时候,开车门就跑。
到了一家临街商店,进去后,直奔后门。店老板吼叫不迭,他已经出去后门,直接上房,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白义臣凭着往年的记忆,钻胡同找废弃的民居和那些半拉子工程,费了好大力气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平房。
细看这栋房子,五间独院,除了街门囫囵,里面门窗全被卸掉了,床铺、桌凳、厨具一样都没了。怎么办,这么冷的天,能住吗?
他犹豫片刻,再想想张才、张暮,只好暂时存身吧,门窗、床铺、桌凳、厨具可以慢慢添置。
打定主意,关掉传呼机、手机,就这样独自一人隐藏起来,外人莫知其下落。
张暮与父亲张才跟踪白义臣,眼看白义臣下车跑掉,急忙让出租车停下。等他们下车,白义臣已经消失了背影。他们赶到那家店,一问,店老板大倒苦水,根本不认识这么个人,被他强行跑进后门。
张才、张暮父子进去后门,往后面看,全是平房,早已不见白义臣踪影。他们只好转而找到陈黑,陈黑安排他们在赵国旅社住下。
赵国旅社虽然不太高档,但床位多,价格适中,适合长住。
到这里住下后,张暮想起大姐张萌讲过,赵国旅社的老板林日明、林月明兄弟是大姐的学生,但手下的夏冲与夏蒂是姐弟关系。
而夏蒂已经死于逍遥楼,日月双林因武会募款案,虽然苏义横没有追究,但也没有进一步做工作为我所用,肯定会被老板乘间收买。这么说,这里并非久留之地。
既来之则安之,可以趁机探探日月双林和夏冲的底牌,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于是,父子两人也不声张,只管住下,白天没事就一道街又一道街转,一条胡同又一条胡同走,企图找到白义臣的蛛丝马迹。
许多天过去,毫无所获。父子感叹不已,二指钓鲸鳌白义臣不愧是贼王,一旦藏起来,咱真的没辙。
这时候,张暮收到大姐夫张震云的信息,过了两天,见到了激锦猴何玉台。三位一通分析,看来,这些贼人调整部署需要相当的时间。
于是,三拳镇运河张才、五指翻海轮张暮再次请示陈黑。陈黑让他们继续住下,等候新的任务。
转天上午,父子二人下来赵国旅社,正要上街继续转悠。张暮感觉面前一人一晃而过,隐约感觉面目与白义臣十分相像。张暮二话不说,紧追过去,那人身法好快,顷刻间跑到对面的胡同里。
张才也不怠慢,紧随儿子追去。
这胡同好长,追了很久,忽然不见前面那人,追到那人消失的地方,发现胡同拐弯了。仔细一看,刚好看到那人又到了胡同尽头,正要上房。张暮用手往房上一指,示意父亲张才一起上房。
父子二人攀墙蹬窗,轻飘飘上房,紧追前面那人。飞跃无数平房,一直到了一处两层楼民居附近,前面那人不见踪影。
追到两层民居附近,又看到前面那人顺着下面的胡同拼命跑去。父子二人一起下去,在胡同里继续猛追。
过了一阵,前面过来一辆奥迪轿车,恰好接住那人。张暮极速赶了几步,看清了车牌号,默默记下。
父子二人打的直奔省厅,找到陈黑报告了情况。陈黑初一听车牌号,就吃了一惊,急忙命令手下查询。一查之下,唬得陈黑顿时出汗。
这车涉及人物非常敏感,他哪敢跟二位英雄明说,但又不能不说,想了一想,对张暮说道:“这车是私人轿车,到底车主什么来头,还不清楚。”
张暮看了看陈黑的表情,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好细问,与父亲告辞而去。
他们刚刚到了街上,后面一辆警车追出来,原来是陈黑。一招手,让两位上车。陈黑边开车边说:“快,咱们去个地方。”
原来,五指翻海轮张暮与父亲三拳镇运河张才刚走出陈黑办公室,陈黑接到线报,一家布匹公司大白天遭袭,民营企业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要他火速赶去看看情况。
陈黑预判张才、张暮走不远,这就拉上一块去。
张暮一听“布匹”两字,立即想到了激锦猴何玉台,难道是他的公司出事了?他又摇了摇头,哪能这么寸呢。
转了几个弯,就到了这家公司门口,距离大自由市场估计就是里巴远。一看招牌写着:玉台布匹公司,果然是何玉台的。
大门玻璃已经碎了一地,里面大厅传出来叫喊声、打斗声、破碎声,一片嘈杂。
三人进来一看,何玉台被四个人围攻,两个青年对阵另外两个奇装异服小子。
陈黑站在门口,一声断喝:“住手!”
屋子里的人一看,捕快来了,顿时收手,全部停下。这没人报警,捕快怎么来的?
他们哪里知道,这会儿私企很少,为了保护私企,捕快部门有专人负责私企安全,并安排有很多线人。勿需业主报警,线人会第一时间报到捕快部门。
陈黑就主要负责大自由市场一带几公里范围的私企,除非有其他任务在身,一般情况下都会亲自处理。
“你们几个蹲下!”陈黑晃动手铐,喝道:“哪儿来的?”
张暮一看,其中一人似乎面熟,哦,在赵国旅社见过,似乎旅社的员工叫他“夏总”。
这小子正是夏冲,他得到一个叫“神偷”的人亲自递的字条:做了玉台布匹公司,重赏,后面还画了一辆轿车。
张暮、张才父子追的那个人,没有白追。他正是神偷白智臣,二指钓鲸鳌白义臣的弟弟,当然面容相像了。
白智臣给夏冲递上字条,出来赵国旅社,被张暮、张才父子一通好追。他本想动手打,看二人身法,极其了得,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白智臣郁闷,他么的,这么高的手段,怎么会住在赵国旅社。
吓得白智臣疯狂奔逃,麻麻的,跑到了鬼侍人穆仙娥经常跑车的路线,眼看就跑不动了,白智臣心下暗叫:“悬了,悬了。”
还好,穆仙娥的车恰好就到了,得到了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