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零零”
接着课堂上就充满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每当任课老师喊到我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班里总会有人起哄,尤其是这次的临时代课老师。
我红着脸站了起来,代课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笑的弯了的眼睛缝对着我说:“男娃呀?”我点了点头,没错,我是个男孩。
我的名字是我爷爷取的,当时我爸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类似于家栋,国安的名字早就在我爸嘴里徘徊了好久,常年不回家的爷爷居然在我出生的那刻,给我带回来了这么个娘娘腔的名字,至少在学校里,我是这样认为的。
爷爷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走过,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小眼镜,经常下学后和我一道去爷爷那儿,不为别的,爷爷的故事贼多,听起来不古板,在缺少小人书的时代里,简直不要太好了。小眼镜不叫小眼镜,其实是我不能忍受他天天喊我零零喊个没完,于是也给他起了个外号,大家一起在学校丢人。
今天晚上是周五,小眼镜准时走到我桌子旁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快走。他今晚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我那儿了,爱怎么玩怎么玩,爷爷也不会管我俩。
路上他显得很兴奋,不停的问我爷爷晚上会说什么精彩的故事,我抓抓头,表示不知道,每次我都缠着爷爷多给我说一点,他总是笑着摇摇头,每说完一个就会起身睡觉去了,相当于我的睡前故事,或者说我爷爷给他自己说睡前故事吗?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回来啦”
刚进门我就朝屋子里喊到,爷爷依旧是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旁边的茶几上,茶水还在冒着烟院子里还晾晒着被子,有一股晒完被子后特殊的味道。小眼镜也是熟了,撒着欢朝着爷爷跑过去,书包都给丢在院子里了。爷爷抬起头,笑呵呵的张开手把小眼镜抱在怀里,我不甘示弱,也冲上前去,爷爷把我俩抱在怀里,嘴里发出喔唷喔唷的声音,显得格外开心。
我俩腻歪完,就跑到屋子里端出两个小板凳,据我爸说,屋子里的这些小板凳都是爷爷年轻的时候自己用竹子做的,现在都已经老旧的泛黑色了。
“哎呀,你们俩,这么爱听爷爷讲故事吗?”
“当然当然,爷爷说的故事比我爸从县城里买的小人书还要精彩。”
小眼镜总是抱怨他爸给他念的睡前故事太小儿科了,我总是会呛他:“我可是连小人书都没有,你还不知足?”他每到这时就会拉着我的胳膊,讨好的的说道,爷爷可是一本大大的故事大全。说完他总会用小眼镜瞟瞟四周,生怕有人听到。
“那,我就开始说故事了。”
爷爷清了清嗓子,说道:
以前有个村子,村子里有人老了,没什么大事的话,整个村都会去悼念。村里有个单独的土坯烂瓦的房子里,有个身上挂着一个精致吊坠的外乡老头,村里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村子外的难民,在这个村子里一住就是几十年,他也很少与人交谈,只知道每到夜晚总会听见他住的那个地方传来哭声,不算是撕心裂肺,也不让人心里挺着觉得慎得慌,就是挺凄凉的。
村里的好心人也会去帮帮他什么的,他也没有说过一个谢字,据帮过他的人说他整个人看起来挺清秀,就算穿的破破烂烂的,还是可以让人感觉到他是个读过书的先生之类的。
与世隔绝的村子里很少为外人道,前不久又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年轻人,和那个外乡的老头貌似很熟,一来的时候就在打听他住在哪里,他和老头见面的时候,脸上充满喜悦,两个人就这样走到屋子里,等到傍晚的时候,才看到老头把年轻人送了出来,走的时候年轻人还面带不舍。
第二天,老头破天荒的去找了村长,和他说自己的大限要到了,自己可不可以也按照村里的习俗来。村长看这个老头在村里住了这么久,也算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了,就默许了。可是村长同意,其他人却颇有微词,尤其是村里的混混三狗,更是闲着没事,嘴里碎碎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村长按照他给自己的时间,带着人去找了那个老头,进屋就看见老头已经躺在床上,眼看不行了,村长招招手,让其他人把老头了出来,入殓在了棺材里。
填土前,村长大声吆喝道:面朝天,天灯点,前方明!!!填土。
负责填土的小伙子把第一锹泥土撒在棺材上,其他人也就把泥土填了上去,村里的人也都来了,算是按照村里的习俗来对待这个外乡汉了。混混三狗看着泥土越填越高,嘴里吐了口唾沫,大声说道:这个外乡的老不死的,跑到我们这个村里,还真会挑地方,这块地可是咱祖上留给我的。
村长啧了一下,知道这个三狗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也没有说什么。三狗看着周围这些拍自己三分的老古董,嘴角的笑容又灿烂了许多,大声嚷嚷着,要乡亲们给自己做主云云。
土填完了,外乡人按照规矩是不能给立碑的,村长正犹豫间,就看到前几天来到村里的那个年轻人,径直从人群里走到老头的墓前,跪了下来,两只手握在胸前,脸上的表情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三狗看到正主来了,村里的人都是穷光蛋,已经捞不到油水了,这个外乡的年轻人看着穿的光鲜亮丽,说不定可以扣一点下来。三狗就清了清嗓子,吆喝道:前面跪在死人边上的,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年轻人没有搭理他,三狗看他一脸不怕自己的样子,心里蹭的一下就冒了火,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指着年轻人骂道:他妈的说你呢,听到了没有?
村长听到这个三狗在这种场合下,说的话还是这么难听,就大声说道:我说三狗,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不要冒犯老了的人。
“滚你妈的,老子管你老不老的,这块地是你老子我的。”
“你!”村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过身来作罢。
看到没人反驳自己,三狗心里那股恶气就更大了,走到年轻人身后,直接对着他的背,踹了他一脚,年轻人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突然站起身来,大叫着,把自己的上衣扯裂。三狗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推了推。年轻人大叫着转过身来,村里的人却是见到了骇人的一幕,年轻人整个脸都已经泛青,眼睛全是眼白,发出声音的嘴也是红的可怕,上身布满了冒着热气的红色裂纹。三狗吓得一哆嗦,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自己的这一脚怎么会把他踹成这样。
叫声嘎然而止,年轻人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森白色的寒气,血红色的嘴像是一条伤口一样,绕着年轻人的脸走了一圈。年轻人抬起手,从手里挤出一根尖利的骨头,握在手里,全是眼白的眼睛看着三狗,森然的笑了一下,可把三狗吓得不轻,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跌在了地上,又赶紧爬起来,转身就往远处跑。周围的村民也是吓坏了,四散而逃。年轻人把握在手里的骨头,丢向了跑得很远了的三狗,还在奔跑的三狗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根骨头从自己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瞬间身上就燃起了烈火,噼啪的烧着。三狗还没有死,还有着直觉,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呜呜的发出救我救我的惨叫。
还在三狗身边的村民不忍心他就这样活会被烧死,两个年级大一点的中年男性就脱下衣服帮忙灭火,衣服刚扑在三狗身上,火焰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顺着衣服就窜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两个帮忙灭火的人身上也布满了火焰,其他村民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敢上前帮忙了,三个人被火焰烧的顺地打滚,嘴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渐渐的就把三个人的形状给固定了,也没了声息,烧了个通透,骨头里还冒着红光,可把看到眼里的村民吓得牙根发凉,也顾不上家在哪了,闷着头就往远处跑了。
看到不远处三个还在燃烧的人形,年轻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刚填好土的墓,整个手的指甲也是越来越长,整个人快是要脱离人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