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人头攒动,你可知有谁识你?大多还是靠自己说服自己,自己安慰自己。
——题记
(1)
家不大,家具也不是很多, 从朋友圈看到往日的同事新房买了一套又一套,家居环境一次比一次好,不免心生眼红。然而自己深知自己家庭的状况,只得把一些想法埋在了心底。
她是个对生活有些想法的人,她想,即使换不了新房,把自己的老房子装饰一下,让自己住得舒适的,这应该是可以的吧!
房子粉刷好了,朋友会画,她从她那里要了三幅画,裱了起来,让它立在地面上,就已是满室生辉。她对她男人说:漫,你去借把电钻来,把我这几幅画挂起来,一幅挂在饭厅,一幅挂在客厅,一幅挂我卧室,我要天天看着它。一年过去了,她的那几幅画还放在角落,因为她的男人对她的话毫不理会。她不说,她心里涩。好几次想自己买把电钻来,把墙壁凿几个窟窿,把画给挂起来,但又怕
惹永远不同频的人跟她吹胡瞪眼。
因为一直不同频,她也不期待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能有所改善,所以俩人早已分床而眠,你打你的呼噜,我做我的噩梦。虽然有时候生理渴望,心里向往,但她宁愿为此辗转难眠也不会去找仅隔一墙一厅的他。
墙隔着,心堵着,但一些表面上的事还得做着。 因为她的男人一直霸占着大厅,整天把电视剧放得连天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避到自己卧室里了 ,看书、工作或玩手机,全在卧室里完成。然而,久了,她觉得了身体上的不适。是的。五点钟下班,吃了饭就倚在床上,加上一夜睡觉的‘躺’,这样算来,每天在床上时间足足有十三个小时。长期以往,岂不会躺出毛病来?她已感觉到关节的僵硬和某些地方的疼痛。不能这样,得改改。她想。
一天,后院来了个卖椅子的,价格也不高,一百多一点。她瞅着他精神头不错,约摸可以说上几句话。于是征求似的问:我们想买一张椅子吧!
当时,他们正站在共同的阳台上,阳台的花矮的矮,高的高。他扫了一下楼下那个买椅子的人,说:买什么哟买?家里不是有呀?
她想起了他说的那把椅子。
那是一张三年前买的躺椅,藤的,因质量问题,没坐多久,就完全瘫痪了,现在座位上只剩下几条散慢了的藤条。坐在上面,会沉沉地往下坠。因为铁架比藤条高,骨头就会被铁架子勒得生疼。应该说扔在垃圾里都没人要了。她一听他这话,觉得他是不同意的,于是做罢。她不想与他发生冲突,以免自己血压飙升。她得爱护自己,这一个生命虽然在尘世上没得到多大的趣味,但尚得留着陪陪孩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微风轻拂,花里有栀子花淡淡的香,四月的天果真处处氤氲着诗意,她倚在窗前看了一会儿青幽幽的天空街道和影子憧憧的街道,忽然想起,某个APP的学习还没完成,得赶快完成,免得学着学着又睡觉了。她想坐下,可是凳子呢?矮的方凳子没有靠背,笔直地坐着容易累;倚床上又是不愿意的,怕睡着,与床粘太久的状况对身体不好。
身心无着,让人焦灼难安。她望望一直黑着的客厅,吁出一口气。 NND,商量无果,俺就自己来!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生活, 何故要提着拎着一个无趣的你?
干脆,果断,利索。她摸了钥匙,带着手机就出发了。
家具店还没打烊,所有的桌子凳子挨挨挤挤凑在一起,像一大束簇拥友着的鲜花。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在一张桌子旁呷着白酒,酒香徐徐飘来。不用找,一切直白,她往最前头的藤椅上一坐,嗯,舒服!又往一张不锈钢网布椅子上一坐,也觉不错。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挑剔的人,只要能满足她简单的心就好。她想像了一下,自己房间的颜色,然后选择着不锈钢网布椅子。价格比藤椅足足高了一倍,但是她不在乎,无足够的实力买房子,买这才一百左右的椅子,可是绰绰有余的。用微信付了款,扛起椅子就往家走。离家不是很远,一会儿就到家门口。蹑手蹑脚上了楼,偷偷看一眼,家里依旧没人。哈哈哈哈,哈。
把自己笨重的身子往椅子扔去的时候,忽觉身心舒畅,像向大海放目,向寥廓的天空放了一首歌……
2019年5月6日写于晴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