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离了婚以后,在镇上开了个门面做生意,后来就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我小妹夫。小妹夫也是离了婚的,这两个人“红毛配妖怪”,谁也不嫌弃谁,就对上眼了。
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妹找对象,我妈就上火了,她急呀。这三丫是她的心头肉,她怕我小妹挨人骗了,怕我小妹遇人不淑,怕这怕那,各种怕......我妈她不能闲着,她到处打听,到处问,到处找熟人扒拉那个人的家庭情况,等等等等,恨不得把他家祖坟扒了,看个究竟,才能放心。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我小妹夫的老妈是出了名的悍妇,小妹夫之所以跟前妻离婚,那是被他妈搅和的,他妈特别厉害,生生的把那儿媳妇欺负走了。
这还得了哇,真是怕什么有什么。我妈立马开始横加阻拦,不许我小妹跟现在这个妹夫来往,绝对不允许他两人来往。
这娘儿俩,到一起没说几句就吵起来了。我妈说:那个孩子他妈太涝害了(厉害的意思),你要是跟他结婚,你受罪的日子就来了。
我妹说:他妈涝害,她能涝害过我?我到他家受罪?这谁受罪还不一定呢。
我妈说:你是去过日子的,你不是去跟人吵架的,我怕你跟他结婚,又不能过时间长。
我妹气的半死,说:你能不能巴望我点好呢!
......
吵吵吵,我妈肯定吵不过我妹,每次吵架都是以我妈失败和痛哭流涕而告终。
我妈打电话给我姐,又打电话给我。求助。呵呵,我们只能安慰安慰老妈,三丫的事情还是三丫做主。
我妹那犟驴脾气,不说还好,越说越唱反调。她有本事,她直接高调的跟小妹夫同居了,那街上人人都知道。
马上消息就传到我妈耳朵里了。
我妈气的,在家里哭哭滴滴的找我爸撒气。找我爸拼命,反正孩子有缺点,全部是我爸没遗传好。
老妈说:这街上风言风语的,说还没结婚,又搬一块住去了,我这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我爸就一句话: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我的孩子,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相信她做的是对的,就行了。
然后走了。
嘿,老妈没辙了。
我最佩服我妈了,这世间凡是她认识的人,没有一个是能让她满意的。整天叨叨叨,关心这个,关心那个,挨累不讨好。还喜欢八卦,整天八卦,活灵活现的。我的这个八卦的本领肯定是我妈遗传的,非她莫属。
有一次,我回老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我妈正眉飞色舞的跟屋后头的三婶二婶几个女人在窃窃私语的讲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表情丰富,十分生动。我把头凑上前去听,哦,原来是说村子西头谁家的闺女离婚了。
“你可知道,他家那丫头子嫁出去还没几年,离了。”
“天妈呀,离了呀?这才过几天,就离了。”
......
神秘兮兮的,大体上就是这种口气。
村子里的妇女,最是有意思。洋洋得意的在外面嚼舌根,讲别人家的不是,人家离婚了,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她能讲的唾沫星子乱溅。自己说不定回家就挨自己男人扇几巴掌,连吱声都不敢吱声。
容忍不了别人一时的风波,却偏偏能忍的了自己一世的不幸。只要她没离,哈哈,她挨自己男人打死了,只要家庭圆满,值。她鼻青脸肿的,出门照样可以向那些离了婚的女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我听她们讲着,哈哈,我朝前一凑,说:妈呀,你还讲别人闺女离婚啊?你自己闺女不也离婚了吗?
我妈一愣,不讲了,接着就骂:你个死丫头子,你给我滚一边去。
我说:你好意思,自己一身毛,说别人是妖怪。
我妈不讲了,讲不下去了,回来就开始生气了。气谁,气她三闺女呗,她三闺女没给她长脸,她三闺女这辈子都没听过她一句话。我爸从牙缝里哼一句都管用,我妈话说了几卡车,没有用。哈哈!
后来,没过半年,我妹和现在的妹夫结婚了。
我这小妹夫自从和我妹结婚,从来没回过他自己妈家,全部是在我家过的。
小妹夫烧的一手好菜,厨艺十分厉害。自从他到了我们家,他就变成了我们家大厨,我们家人变成了洗菜的小工。出鬼吗,我站在锅边看他烧菜,不就是那样烧的吗,一点花样没有,但是他烧的菜就是好吃。他烧的鱼,连汤汁我都是不舍得倒,用馒头蘸着全部吃掉,好吃,回味无穷的。
小妹夫烧菜,烧好一盘端上桌,我就开始捏着吃了。他烧一盘我捏一盘。我这人有毛病,就是正席还没开始,那菜吃着是最香的。
小妹夫十分看不惯。嘿,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的样子,气死你。
一大家子吃饭,我吃饭最慢,别人都吃饱了,我还在那儿细嚼慢咽呢。小妹夫他是忙的,吃到最后,就剩我们两人了。小妹夫开始说话了,说:二姐,别人没吃的时候,你在吃;别人吃了,你也在吃;别人吃完走了,你还在吃。你这吃饭的功夫在哪学的?俺也想去学学。
我说:你管不着,我爱吃到什么时候吃到什么时候。
小妹夫站起来,假模假式的朝桌子上“呸呸呸”,吐了几口。我把筷子朝那儿一摔,扯着嗓子就嚎,“俺妈,他朝菜里吐唾沫。”老妈说:他又不是真吐的,你将就吃吧。
我气的,不吃了,走了。
好了,小妹夫笑着坐在桌子边上,大快朵颐的,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