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人(7)

芦苇笑道,方姑娘,你也太能喝了,满满两壶酒都让你灌了下去,一滴不剩。看你睡得香,我也不好叫醒你,怕搅了你的好梦。

方伊人忽然惊醒,糟糕,我爹要知道我夜不归宿,非打死我不可,小映在哪?我该回去了,芦苇姑娘,下次见。

午时,方府。

方老爷面色严肃坐在大堂之上。方夫人走来走去,焦急不已,自立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方伊人走了进来,语气轻松愉快的说道,爹娘,我回来了。见气氛很是严肃,不等他们开口,自己便说道,女儿知道你们担心,女儿这次是的确没考虑周全,下次不敢了。女儿昨日去了万仙楼。

果然,方老爷方夫人一惊,脸色并不好看。

方伊人继续说道,你们别着急啊,听我说,女儿这次去万仙楼是为了寻找良婿,听说去万仙楼的都是权贵之人,那自然是比媒婆给女儿找的那几个男子地位要高模样要好,既然没人找的不如意,不如女儿自己去找。只是后来没找成,到时和万仙楼的姑娘谈天说地,时间过得很快,夜已深,女儿回不来,想着早上早点回来,结果起晚了,这才到了家。

方老爷发怒,胡闹,那种地方也是你去的,去那的权贵之人,你以为品德好的哪去?还妄想在那寻得良婿,伊人,你失忆连规矩都忘了,成何体统。

方伊人早有准备,问道,那爹爹能去,怎么我就不能去?我知道爹爹为了家里事业打拼,曾经去过万仙楼,这是那里的姑娘告诉我的,你不要瞧不起那的姑娘,她们人美心善,只是因为际遇的不同而选择了在那里营生。女儿还知道了,爹爹,你三年前把我锁在家里的原因。

方伊人知道,过去的问题不解决,那疙瘩永远会有。

方老爷本想教训方伊人,却反被质问,叹了一口气,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三年前,恒王不得势,隶王是皇位的备选人,而你那夜居然在恒王身侧,正对着隶王,要不是我当时也在,当夜把你带走,恐怕你还要惹祸。一年前恒王等位,成为天子,我才敢放你出门,可你再无往日生机,一直呆在屋里,也不出门,直到半年前我和你说了入宫的事,你才有了笑靥。终究是被你发现了啊。伊人,既然你进宫也得不到天子欢心,就安安心心在这过一辈子吧,夫家由你母亲继续替你寻。

方伊人跑上去抱了抱方老爷,笑道,爹,你我理解你苦心,我先回屋了。又去抱了抱方夫人,道,娘,让你担心了,半天不在家,好想你呀。说完,便拉着小映往自个屋内跑。方老爷、方夫人错愕不已,女儿的举止太不像大家闺秀了,但两人心里暖暖的。

回到房间,方伊人关上门,看着小映。

小映马上明白,求饶道,好了好了,小姐,我说了你能原谅我吗?三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但我不能告诉小姐你,是因为我怕惹祸上身,想着小姐失忆了就能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正好可以继续开开心心过日子。可是小姐刚失忆,就被调到舞苑,没想到小姐你会跳舞,舞蹈还那么好,我大小跟在你左右,也没见你练过舞,我更没想到,小姐你为了回家上台表演,曾经你是多么想入宫啊。小姐跳的舞我没有几号见到,但是听别人说小姐跳的舞很奇怪但很好看,想必皇上也看到了,后来小姐拿着赏银回家了,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果然,我大概一个月前去万仙楼找我舅妈,万仙楼也算是我的娘家了,打从我记事起,我就在那生活,那里的人对我很好,那天彩云姐姐叫我过去,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问题。小姐,我发誓,我就只有那次这样,之后小姐你去万仙楼我都是阻止的。小姐,求你不要生气。

方伊人想小映也是抉择两难,她故作生气道,哼,我生气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昨天在万仙楼那么久,也没见你来找过我。而且,你只是把我当成小姐,有把我当成朋友吗?在我身边那么久也没有说出你和万仙楼的关系。

小映以为方伊人真的生气了,忙着解释道,小姐小姐,人人都说大家小姐不应该和万仙楼有关系,他们都觉得万仙楼不干净,我又怎么好和小姐你说呢?我们是朋友关系,但更是主仆关系,方老爷掌管着我的契约,他让小姐断了和万仙楼来往的念头,我能说吗?说着说着委屈地哭了。

方伊人心想,小映真是伶俐,懂得说话之道,若是出生于好点的人家,也不用来服侍我了。

方伊人上前抱住小映,道,我不怪你,我只是觉得现在我思绪好混乱,以前发生了什么我还有些细节没清楚,你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两日后,我还要去趟万仙楼。

小映把她所知道的和听来的都告诉了方伊人。

两日后,早上。

方伊人和小映穿着女装去到万仙楼,没有穿男装是因为爹娘前两日看两人回来时的穿着很不像样子,命令人把衣服收走了。

今日出门,爹娘问三阻四,方伊人借口说去西街茶馆看戏,求着爹给派一辆马车出行,方老爷觉得很是蹊跷,觉得方伊人在说谎,附近茶馆不去,为何要去那么远的茶馆,还要派车。方伊人见糊弄不了,便如实招来,说道自己今日是要去万仙楼,没有说出去见皇上,有一个原因是彩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泄露皇帝行踪,以免惹来祸端。彩云还支招,彩云和方老爷见过几次,之前她有透露一些生意上的消息给方老爷,方老爷对她有一定信任,若是有阻拦,可提出彩云的名字。于是,方伊人说道,爹,我已经和彩云姑娘约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我要食言吗?方老爷有些动摇,面露难色,方伊人补了一句,没事的,你让车夫跟着我到那,入夜之前我一定赶回来。方老爷这才勉勉强强答应了。

到了万仙楼,方伊人吩咐车夫在附近茶馆喝茶休息后,和小映一同进去找彩云,现在已是午时,京城已是夏天,天气炎热,出来的人是芦苇,她邀请方伊人用食,方伊人觉得正好。

用食后,彩云进来。

彩云说,天子已经来了,我带你去见。

方伊人整了整衣袖,起身跟着彩云走。

彩云将方伊人带到一艘游船上,指引方伊人进去,自己吩咐船夫放桨出游后便下了船。

船上有四个包间一个大堂,可容纳二十余人,可现在方伊人只见到船夫。她决定去敲敲包间的门,第一间没人,第二间没人,第三间有人。

一男子身着白衣坐在桌旁,手握茶杯,看着门口的人。

方伊人直接说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虽然方伊人之前跳舞时天子也在,但是当时只顾好好跳想着走没有注意到在场男子的长相。

白衣男子道,你果真失忆了么?

方伊人恍然大悟,赶紧作揖,民女参加天子。

白衣男子道,哦?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称呼我的。既然在外,你就叫我公子吧。今日我见你,是为了答谢你之前在万仙楼的帮助。我一年前登位,基础不稳,无心操劳后宫大小事。有人提醒我,方才在半年多前选秀,也无非是按着章程走罢了,没想到方姑娘你进了宫。

方伊人回道,公子,我对以前的事记不得了,我爹说当时我很想入宫,但是现在我觉得在宫外挺好的。

天子道,若是我早知道你入了宫,你可能就不会出宫了。那日你跳的舞着实精彩,我是那日才认出来你。

方伊人心想,这人是在撩我吗?故作平静回道,感谢公子还记得。

天子道,既然你做不成我的妃子,那我可许你一个愿望。

方伊人脑筋一转,欢喜道,好啊,那请天…公子赐我方家一个官家招牌。

天子很是意外,细问才知缘由,立马爽快回答道,准了。

方伊人现在才开始细细打量眼前人,长相不错,气宇轩昂,嗯嗯,还答应了我,一定是个好天子。

语毕,两人不知说什么好,便静静地喝着茶,有些尴尬,方伊人假装看着窗外,看着看着入迷了,感叹万仙楼真是个好地方,窗外山水如画,船缓缓行进,果然是惬意。她没注意到的是,天子一直在看着她。

终于,船停了,方伊人以为要下船了,就站了起来,说道,感谢公子,民女准备离去了。

天子看着她说,现在船没靠岸,你是要去哪?你那么害怕我么?

方伊人不信,走到窗旁望出去,果然,船只是停在水中央,并没有着陆。方伊人觉得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地笑笑。

方伊人喜欢帅哥,天子模样俊俏,但是她心里一直觉得现在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醒来,回到现代,回到毕业的时候,现在动心以后痛心。她看着眼前人,心想之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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