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金华校园里的那些宝树

图片发自简书App


2017年2月21日星期二  19点42分

“校长,你要去的学校树不多啊!”同事看我盯着值班室西侧的柏松,想起了什么似的。

“是啊,再过一些时日,就有鸟来吃这些豆豆了。”我的脑海中闪出了许多美丽的影像。

有几年,每到冬季,一个蜡嘴就不请自来,住在这棵柏松上。除了扇动着翅膀,偶尔出去逛逛外,它几乎寸步不离地看着它的“新大陆”。

所幸,没有其他的鸟来跟它争抢,它就由着性子随意地挑着吃。闲着无事,它就站在枝头梳理着羽毛,唱出最美的歌,以回报给予它美食的柏松。

满树的豆豆,它哪里吃得过来?很多完整的果实散落在它嗑碎的皮上。

待到春风拂绿万物时,它就毫无留恋地飞走了;冰雪主宰世界时,它又如同候鸟般再次翩然而至。

那只蜡嘴享受了两年的美食,再也没有出现,我的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它。

蜡嘴不来,成群的山草鸡发现了这棵宝树,它们集合了成百的队伍,闪电战似地,扎进树丛,一忽儿就飞走了。

每每看到它们聚餐时,路经的师生唯恐惊了它们的兴致,远远地就走开了。

积雪遮没原野时,高丽喜鹊也成群地抵达,但它们不喜欢这种吃起来有些油腥味的果实,它们感兴趣的是二平台的女贞树,它们的枝头挂满了灯笼般的红豆豆。

树不多,大约一周的时间,它们就将果子吃净了,而后仿佛消失了般,非得到冬季才让我们看到它们的身影。

校园里的树养育了无数的鸟儿于此休养生息,呼风唤雨,我们免费听了它们的歌唱外,也享受着树木的赐予。

李宗元老师设计的大美长白山美术墙里侧,我们在多年前沿着围墙栽了十余棵樱桃树。

它们是金学哲主任领着我们到犁田洞朱老师家的果园挖回来的。许是我们的诚意感动了这些远方的客人,它们当年就开了花,结了果。

第二年坐果之后,就挂满枝头了,绿茸茸的,看着都美滋滋的。

不料,某天晚上我到水房时,却发现小学的几个孩子正在洗八成熟的樱桃。原来他们趁着我们不注意“洗劫”了樱桃树。

那时我们刚并校,这几个孩子不懂学校的规矩,以为先下手为强,忘记了我们一向是等着果实成熟,集体品尝的。

看到我,他们也觉得有些不安,但我并没有训斥他们,让他们和高年级的孩子一起分享了。

那之后,没有孩子再随意地去摘成熟的樱桃,但观察倒是不间断的。

师生都期盼的,是学校里的葡萄。

我的第二任校长卢国强在任时,依托围墙,栽了百余棵葡萄。至今已是二十余年,它们长成了气候。

我们常常等到深秋的时候,才按照区域让师生进入葡萄园,慢慢地摘来,慢慢地品尝;自然也鼓励孩子把葡萄带回家去,让家长和我们一起分享我们的果实。

去年一场大雪,把西侧的葡萄都埋在了雪下。待到冰雪融化的时候,我们的老师和孩子,还可以走近它们,尝尝经历冬雪考验的葡萄,味道该是格外不俗吧!

我的第一任校长在此工作了八年,到县局等部门工作了多年后,而今也要退休了。

他偶尔回到学校时,常常走近大台阶下侧的云杉树(它们三株树长在一起),轻轻地将脸贴近,仿佛在倾听三兄弟的诉说。

据我们的老校长回忆,挖这株树时,压爆了两辆两轮的车子,费了很大的周折才运回学校的。

近三十年,它们兄弟三个几乎要高出我们的顶楼了,几欲指向蓝天。

为了日后有与它们相匹配的伙伴,我们于多年前在台阶西侧位置,也移栽了三棵云杉,期望着将来,它们可以与我们老校长在任时栽下的遥相呼应,共同看着走来走去的师生。

曾经有人建议适当的间伐二平台的树木,这样可以给其他树木腾出生长空间。他们说的有道理,但想想那里凝聚着过往师生的心血,摸摸哪一棵,我们都不忍心去触碰它们生长的权利。

于是,它们都自由地生长着,直至它们将来有朝一日完成了属于它们的使命。

回头望望校园里的树木,我不禁想起了关于我的笑话。

我1990年走进金华中学的时候,学校西侧还有一排参天的大杨树,遮天蔽日的。

那个时代,杨树是主要的绿化树,几乎每一所校园都栽着。

一个临近放学的下午,学校男教师一起行动,将这排杨树伐倒,准备在春天来临时栽植柏科树木。

看看其他女教师和孩子陆续走出校门,我着急了,赶忙走到校长身边说:“校长,都放学了,我得回去吃饭了。”

周边的同事听闻我的话,轰然大笑;校长也苦笑不得,看着我直摇头。

如今,我也要离开了,树木还在,笑话还在,它们都是宝啊,默默地记载着一个乡村校园的平凡故事。

挥挥手,金华校园里的树木们,我还会回来,如同很多过往的师生一般,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慢慢地走近你们,走近曾经的历史。

远方,无边的树木已经卓卓地开始萌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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