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错过你

图片发自简书App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春天好像还没有彻底暖起来,那几天晚上,夏妍像在冬日里一样开起了暖空调,只有这样她才能睡上好觉。

“明天晚上,我在城东的天桥下等你,到时等我电话。”手机上一条微信跳出来。夏妍急急忙忙地打开,十几个字看了许久,看走了神,然后,脸一下子红了。她兴奋地把手机攥在手里,贴近胸口,一个人怯怯地笑了很久。

微信是夏妍在国外留学的男友林羽发的,林羽出国已经两年了,明天是他回国的日子。夏妍等这天等得望眼欲穿,两个人平时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因为各自都忙,加上时差的原因,很多时候一句话的回复要等到第二天。渐渐的,林羽的回复越来越少,夏妍却每天发去问候。

此刻,夏妍高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竟忘记了要回复个什么,哪怕只说“嗯,好的”,可是她最后还是忘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看看时间,还好没有到晚上。夏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好,然后自己做了饭。

一下午的等待变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在这之间,夏妍为自己挑了一套漂亮的衣服,上了妆,打扮得不像原来那个连上班都只是随便打理一下的自己了。之后她陷入了各种幻想,幻想着与林羽重逢的样子,该说什么话,谁先打招呼,该怎么去迎接他,要不要准备些什么吃食……还有,见面时会不会有个大大的拥抱,不会痛哭流涕吧,要不带上化妆包随时补个妆行了。诸如此类,好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想着想着竟露出了迷之微笑。

一直熬到下午六点,天终于黑了下来。夏妍拾掇拾掇出了门。

“师傅,去城东天桥。”

出租车像拖拉机一样慢慢地行驶在晚高峰的浪潮里,前拥后堵,提不上速度。夏妍看了看时间,心想:他可能还没到,到了一定会来电话的。

“师傅,前面地铁口放我下来吧。”夏妍还是急了,她想她应该先到的,不然怎么算迎接他呢。

下了出租车,一路小跑进了地铁站,还好,城东方向的地铁刚好到达了。

十五分钟的车程,把夏妍带到了天桥下。而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夜晚的天空月明星稀,只是温度下降了不少,小风吹来能让人打个寒颤。夏妍哆哆嗦嗦地在天桥下来回踱步,时不时盯着手机,自言自语着:“电话怎么还不来?”

两个小时后,手机响了。

“林羽,你到了吗?”夏妍接起电话脱口而出。

“我到了,你抬头往上看。”

夏妍猛地抬起头,笑了,这正是她的林羽,圆圆的脑袋,酷酷的短发,修长的个子。她跑着上了天桥,给了他一个拥抱。这拥抱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林羽往后来了两个趔趄。

林羽一脸尴尬的表情,他不顾夏妍此时的激动,轻轻推开了她。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吗?是不是我变丑了?变得你不认识了?”夏妍擦拭着眼角夺眶而出的泪水,面露惊讶地问道。

时间仿佛静止了,世界似乎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半晌的寂静让这种尴尬不断地升级。

“我……”林羽突然打破了寂静,却只说了一个字,支支吾吾地如鲠在喉。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夏妍疑惑地说。

“我……,我们……,我们结束吧。”林羽说完不由地转过身去。

“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夏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跟我联系,为什么要见面?”夏妍情绪失控了,几乎吼了出来,然后,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膝。

“我喜欢上别人了。”林羽狠了狠心。

“那个人是谁,她来了吗?你们在国外认识的?”

林羽回头,招了招手,黑暗中一个女生慢慢走来。

“你好,我叫方婷,是林羽的同学,也是他的,女朋友。”说着,方婷向夏妍伸过手去。

夏妍一把甩开了方婷的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两个人沉默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好意思说了是么?林羽,你哪里找的托啊?你以为这样我就信了?”夏妍始终不明白,满心欢喜地迎接两年不见的男友却是这样的局面。

“反正我跟她已经在一起了,咱们不可能了,你明白吗?”林羽拉高了嗓门。

“我不明白!!!”夏妍声泪俱下,整个人扶着天桥的栏杆,几乎瘫软下去。

林羽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了,一把牵起方婷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方婷回头同情地望了夏妍一眼,感慨万千。

下了桥,方婷甩开林羽的手,气冲冲地问林羽:“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我真后悔帮着你撒谎。你预备永远都不告诉她真相,一个人过下去?”

“我也不想,可是,我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了,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没办法接受残缺的自己,即使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我不想耽误她,我怕她接受不了啊。”林羽无奈地说。

“可是你的假肢已经用得很好了,跟正常行走完全一样,你到底顾忌什么呢?”

“在外面是一样,可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一卸下那条假肢,就好像回到了出车祸的那天晚上,我,说服不了自己。”

“既然这样,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下次,你找别人吧。不过说真的,夏妍是个好姑娘,如果你想通了,我可以帮你告诉她这一切。”

“我想还是不必了,今天谢谢你。”

“那你自己保重,我走了。”方婷始终没有说服林羽内心的执拗。

夜深人静的街头,凉风习习,灯光忽明忽暗。也许天亮了一切都好了。

林羽重新走上了天桥。

可是,那个傻傻的哭泣的女人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站在天桥上,望着弯弯的月牙,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夜晚是那么地无奈和失落,可能转身就是一辈子吧。天亮之前,他们最终还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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