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枫走出洛神宫之后在路上碰到了急匆匆跑来的乌鸦。
“大王!”
“怎么,又没钱买酒了?”凌千枫不屑地问道。
“这倒不是,就是越国派人来说邺城一事越国并不知情,他们说若是有此等宝剑早就将我们吴国灭了,也就绝不仅仅是杀十个城门守卫了。并且来人还说,此事一定是我们自己一手策划的,魔剑定在我们吴国手上,邺城一事是我们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将矛头指向越国,让各国齐心协力灭掉越国,到时候我们吴国就可以左手渔翁之利,事成之后还可以以同样的手段灭掉别的邻国,最后达到一统中原的目的。最后他们还说,如果我们不尽快将出魔剑,将会联合各国灭掉吴国,以防止我们在用魔剑祸害人间。”乌鸦急促地说道。
凌千枫听完还是一副天下大事事不关己的样子,懒懒地问道,“使者人呢?”
乌鸦支支吾吾地摸了摸鼻子,话明明都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却不敢张嘴。
“人呢?”吴王有些不耐烦了。
乌鸦这才紧张地说道,“那人说当今吴王无道,他怕自己有命见吴王,无命回去见越王,所以讲话带到守卫军那就回越国去了。”
“算他识趣,否则我真不将他的脑袋当灯笼挂在城楼上都对不起他千里奔波而来!”吴王说完,转身往回走,刚走几步又回来,“去,备马。”他朝乌鸦吩咐道。
“大王要去哪儿?”乌鸦问道。
吴王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仅一眼就让人毛骨悚人。乌鸦马上识趣地住了嘴,灰溜溜地跑去牵马。
吴王骑马到地牢,下马走进潮湿的地牢,乌鸦去拴马,狱卒见吴王来了纷纷跪拜。
“那个看星星的女人呢?”吴王驻足问道。狱官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就明白了大王要找的人,立刻躬身在侧引路。
狱官打开牢门,吴王低头进去。
“大王!”星月跪拜行礼。
“呦,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大王?既然知道君臣有别还敢对我多番顶撞。”
“星月不是顶撞,是劝谏。”
“嘴还是这么厉害,看来将你关在这里是没用的,已经将你的嘴给缝上。”他走上前去,扶星月起来,然后凑上前去低头问道,“你怕吗?”他冰冷的声音在本就冰冷的地牢里出口成冰,凝结在星月的皮肤上,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他退回来,冷笑一声道,“其实住在着也挺好的,每天有人送菜送饭,一个人如果能够如此终老也不错。”他像是说给星月听,却又像是感慨什么。
“大王今日前来可是遇到什么麻烦?”星月站在他的背影里轻声问道。
“麻烦?心中无社稷,江山又怎会让我烦心?”他的声音透着疲惫。
“大王本就是一无所有的孑然一身,若是无了江山,大王恐怕连一寸牢狱之地都无处落脚。”
吴王轻笑,转过身来看着灯火下略显憔悴的星月,道“你不该跟在本王身边。”
星月抬眼望去,灯光昏暗,或许是错觉,他竟发觉凌千枫如此柔情。
“我注定要围绕着你走我的一生。像月亮东升西落一样,阴晴圆缺,不管你是否看见,我都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那洛伊呢?她会是我的太阳吗?”
为什么要这样,在我最用情的时候,在我走进你眼睛里的时候,你的心里想的永远都是她。
“你会是你自己的太阳!”
凌千枫一笑,没有丝毫表情,声音里透露着他此刻的忧伤。
“可是现在我这个太阳被乌云遮住了,既然你这么厉害就在今夜回到你的星空离去吧!”凌千枫说完离开,下令放了星月。
镂玹已经离开了吴国进了楚国。自从进了出国之后他就提高了警惕,毕竟他背上的这把剑是祖爷爷从楚国偷走的,万一被楚国国君知道了此事,他要携剑回屠城的任务就将付之东流了。
“哥,为什么非要从楚国走啊,我一路上怎么觉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城馗朝镂玹说道。
“放心吧,小心点就不会出事的。”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国宝,说不定就会有人认出它来。”
“那你就寸步不离地看着,难道它还长腿跑了不成?”
“我就是觉得不应该从出国走,要不我们回去绕道走?”
“要绕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屠城呢,走楚国不用十天就能到达千叠山,还是走这儿吧!”
城馗看着哥哥的背影没再说话,他似乎明白大哥的心思。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绕远,甚至恨不得能绕多远就绕多远,能拖一天是一天。可是现在,他每天都恨不得马不停蹄的赶路,要不是琉璃一路上抱怨,想必他恨不得甩下他们快马扬鞭日夜不停地赶回屠城。
他的心上明明有一块心伤,现在却没有时间留下来养伤。他带着伤离开,去完成他的使命,等对得起天下,上天能否给他一个对得起他的结局?
“镂玹哥哥,我饿了,怎么停下来休息一下在赶路吧?”琉璃探出头来朝正在驾车的镂玹喊道,她坐了一天的马车早已经腰酸背疼了。
“车里不是有点心吗?我这驾车的都没说累,你坐在车里还嫌累?”镂玹依然往前赶路。
“你怎么都不知道心疼女孩子呢,我这一天坐在马车里腰也不能伸直,腿也不能伸直,就连我的屁股都被马车颠得疼死了。”她依然抱怨,不像是撒娇,看来是真的累了。
镂玹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马车停在了树林旁的一块空地上。
“下车休息一会,进城之后就不停车了,免得一停车你就不想在坐车了。”镂玹早就猜透了琉璃的小心思,他宁可现在就停车休息一会,也不要一会进城之后她又要四处乱逛,看这看那,到时候又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镂玹哥哥,我发现你越来越小气了!”琉璃撅着嘴说道,但还是赶紧跳下车来,跑到一旁的草地上活动活动快要散架的身体。
太阳下山还早,镂玹却想起落日的晚霞。他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看着来时的路,看着一段等他回来找寻的感情。
“哥,别看了,最多不出一个月你就可以回来接嫂子,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听说中原人都是八抬大轿迎接新娘的,到时候我再找几个轿夫,我们也来个八抬大轿。”
“别说是八抬大轿了,就算是以咱们屠城城主的礼仪迎接,人家不肯嫁也是徒劳。”琉璃看了身后的兄弟俩一眼道,“中原这么好,有谁愿意嫁到一个一进去就出不来的屠城去呢,再说了,恐怕她连屠城的城门都进不去。”
“谁说进不去的,只要我哥想娶她,就算是把城门拆了我也要让嫂子嫁给我哥。”城馗从来就是这样的口无遮拦。
“你倒是拆拆看,看看城主大人会不会扒了你的皮。”琉璃冷冷说道。
“就算是扒了我的皮我也要拆!”城馗上前厉声道。
“都不累了是不是?不累了就上车,我们继续赶路!”镂玹说着就往车前走。
“别啊,镂玹哥哥,我不跟他小孩子一般见识就是了,你别生气,再让我活动一会儿,我这腿脚都麻了。”琉璃上前拽住镂玹的衣袖,明媚的撒娇里透着几分讨好。
镂玹停下脚步,倚着一旁的树干坐了下来。
“镂玹哥哥,你就别再想那个女人了,你跟她就是一场出游时的美好邂逅罢了,等各回各家,各找各爱之后,你们当时所谓的一见钟情夹在漫长的一生之中想找都不好找,时间久了就之间蒙上灰尘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是我就不同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做屠城的城主,我做你的夫人,然后再生几个像城馗这样爱玩爱闹的孩子,到时候全城的人都会将我们的幸福视为佳话呢。”她跟着做下来,抱着镂玹的胳膊绘声绘色地说道。
“什么叫生几个像我这样的孩子,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在夸我呢?”城馗见他们亲昵的样子,也赶紧跑到镂玹的身边,坐在他身旁抱着镂玹的撒娇,亲昵的样子比琉璃还过分。
“起来!都给我起开,上车!”镂玹从两个人的胳膊里脱离了出来,然后催着他们上车,又重新驾车朝前面的城镇驶去。
也许是因为快要过年的原因,镇上四处都挂着各色灯笼,虽然镂玹他们到镇上的时候不过黄昏,灯笼还没有点亮,但是仅仅看着灯笼就足以让人想象得到夜晚时分的美景。牵着马车都在有些拥挤的城镇,与邺城的冷清的气氛相比这里的人群都面带笑容,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琉璃和城馗早就在车里坐不住了,也都下来跟在马车旁目不暇接地看着街市上的新鲜玩意。
“镂玹哥哥,今晚可不可以出来逛夜市啊?”琉璃乖乖地跑到镂玹身旁眨眼睛。
镂玹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冷道,“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乖乖在客栈里睡觉吗?”他像是早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认识也有几年了,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最喜欢热闹。
还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一个热闹的街市上,只是当时是在屠城,那里没有这些新奇的玩意儿,有的只是各种奇花异草,虫鱼鸟兽。屠城是一个被群山围绕的地方,那里没有中原的繁华盛景,有的只是一片最精致的自然风光。屠城就像是上帝的最得意之作,因为不想它被境外的繁花所侵扰,就让千叠山一夜之间拔地而起,躲过了各国纷争也躲过了人群喧扰。
琉璃本是西城守将的女儿,也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镂玹妻子的女人。
不知从何时起,屠城的历届城主都必须遵循这样一个规矩:东主西将,男武女文,东西联姻,屠城永固。
东城里住着城主,西城里住着守将,屠城上下男孩习武,女孩读书,至于东城城主,必须娶西城守将的女儿,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也是为了东西两城上下一心,屠城的稳固着想。
那天西城之女被选召入东城觐见的日子,也是很多西城商人进东城叫卖的好日子,西城的商人和东城的商人全都汇集在东城内,首城一连几天都热闹非凡。
镂玹和城馗出城府去倾衣坊取明天要送给西城守将之女的琉璃裙,却成不想城馗因为一不小心撞倒了琉璃,她手里提着的花灯着了火,连琉璃的衣裙都烧坏了一大块地方。琉璃在西城早就是任性惯了的,她哪受到过这种屈辱,非要城馗赔她一套衣裙来。
镂玹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人争闹不休,听的烦了就将刚刚从倾衣坊取来的丢给她。
“喏,不就是一件衣裙吗?至于这样计较吗?这件衣裙比你身上穿的这件要值钱多了,你要是舍不得穿就卖到倾衣坊去,那的老板一定会给你个高价。”镂玹看着眼前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姑娘冷眼道。
“哥,你把这衣服给她了我们回去怎么交代?”城馗赶紧拦道。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倒不信西城会因为一件衣服不嫁女儿了!”镂玹说完将手里的包袱丢给了琉璃身旁的下人。“不嫁更好,求之不得。我还不想去呢!”镂玹说完,就空手回了城府。
琉璃站在那儿,将对方的身份已经猜出了八分,下人将衣裙取出,琉璃看到精致的琉璃裙心中便更是确信不疑了。
第二天,东城大宴西城守将一家,琉璃穿上那件飘然若兮的琉璃裙,忐忑不安地坐在宴席上,等待城主上座。镂玹跟在城主后面出现在她的面前。尽管没有人介绍,但是她已经认定是他了。她没想到,自己从小就知道的夫君就是他,她从小就知道他的名字,她也曾无数次想象过他的样子,他的神情,他说话的声音,他就看见她时的眼神。可是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羞红了脸,再也没有了昨晚一见时的嚣张气焰。
走到琉璃跟前,镂玹停了下来。
“原来是你?”镂玹目光淡漠。
“昨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她声音低柔,像是受惊的绵羊。
“原来西城的女儿就是这样的教养,我还以为会是怎样的知书达理呢?”镂玹没有多看她一眼的意思,说完就到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下来,不再看她。
“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跟在后面的城馗看了她一眼,笑里藏刀的表情。
虽然屠城并不是什么疆域千里的大国,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身为城主该有的君威还是有的,将军带夫人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行了跪拜大礼,然后才做回宴席上。
“镇西将军,你这女儿果然是跟传言中的一样标志,如此一来这门亲事就定下了,从今天起城府就是琉璃的夫家了,按照城规,四年之后大婚,东西联姻,结百年之好。”惊楼刃城坐在大殿之上,举杯庆贺选亲一事顺利达成。
“小女生性乖张,若是在城内惹下什么大祸,还望城主及城主夫人能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严加管教,悉心疼爱。”镇西将军举杯说道。
“将军请放心,我和城主本就没有女儿,琉璃来了,我们一定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惜的。”城主夫人慈厚的笑容应允道。
“哥,我看以后这娘的眼中就更没有你我了,那个东城岂不是就成了那个丫头的天下了?”城馗看着娘亲眉开眼笑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离失宠不远了。
“我倒是希望娘别整天没事就盯着我,让我连府门都出不了。”镂玹抱怨道。
“哥,你可别高兴太早,我看这个琉璃整个席间都在偷偷地看你,说不定从明天开始她会成为娘的小眼睛,整天跟着你寸步不离,你那想要逃出屠城的计划就更别想实现了。”城馗看在低下头去的琉璃小声提醒道。
的确,从第二天开始,当日席间羞涩的琉璃一去不复返,整天跟在镂玹和城馗的后面叽叽喳喳,偶尔逗镂玹几句,更多时候就是与城馗争吵不休。
如果一切相遇都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没有争吵,没有喧扰,我们就这样不吵不闹,爱或不爱或许就不会那么伤人吧!
已过黄昏,镂玹他们坐在酒馆里吃饭,他们正聊着在屠城时的一些事情,突然听到楼上有打斗的声音。
一个身影坠下楼来,正好摔在镂玹的饭桌上,三人站起来后退几步,那人从桌子上摔了下来,一桌饭菜已经再也不能吃了。
紧接着,一个年轻人跳下楼来,就站在镂玹身旁,拿剑指着地上的人的喉咙道,“怎么?还想跑吗?我不是不想陪你玩,只是娘亲已经叫人催我回家吃饭啦,我可不想为了你一个小贼去做一个不孝子,算了,你去吃你的牢饭,我也要回家吃我的鸡鸭鱼肉了,好自为之,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见面!”那人说完,收起剑,朝身边的衙役道,“捉起来,押进大牢。”
“是!”衙役领命,随将人押了下去。
那人目送着衙役离开,然后回过头来扫视了一眼镂玹几人的饭菜,随叫来店小二道,“小二,给这几个人从新上几道好菜,再来几壶好酒,这顿饭我请了!”说着,他丢给小二一串布币,然后连镂玹几个人的脸都没有看就转身离开了。
琉璃站在那感到窝火,什么人嘛,是在打发要饭的吗?她越想越生气,手在衣袖里动了动,然后走上前去拍了那人的后肩道,“喂!有你真样赔礼的吗?这是钱的问题吗?你应该向我们道歉,是你搅了我们吃饭的兴致!”
那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位柔弱的姑娘,虽然语气不小,但是懒得跟一个姑娘计较这些。都说天下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满是杀气的姑娘,不禁觉得好笑,竟然敢有人在丹阳城跟他瞪眼。审视一会之后,他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这几个人,尽管他们都年少,但是眉宇之间所透露出的气场并不是普通百姓身上所具有的,更有甚者,就连他所熟识的那些王公大臣的身上也很少能有他们身上的锐气。
今天已经打的够累了,他已无心再跟眼前的这几个生人计较,勾起嘴角道,“今天是在下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但是今日在下也实在是抽不身来同各位喝酒赔罪,改日,改日一定到府上亲自送酒赔罪。”
“改日,改日我们就不再你们楚国了,到时候我上哪听你赔罪去!”琉璃依然不依不饶。
“几位果然是出来我们楚国,既然来了喝不多待几日。”他说完又转念一想,“奥,我知道了,要赶着回家过年!也是,大过年的还留在异国他乡总是不好的,既然是这样,那要不明日,明日我再来此向几位喝酒赔罪?”
“不用了,我们只是途经这里,明天一早就要启程了,再说了,你不是已经赔给我们一桌酒菜了吗,就不用再为今天的小事挂怀了。”镂玹恭敬说道。
“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享用,在下告辞!”那人说完行礼离开。
镂玹回礼。
“镂玹哥哥,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琉璃不乐意了。
“那人一看就是宫廷中人,为官的!我们要是惹上了,恐怕这剑就很难送回屠城了!”城馗解释道,然后随小二坐到新的桌子前。
镂玹坐下来向上菜的小二打探道,“刚才那位官爷是谁啊?”
“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他可是我们丹阳城老城主的小儿子,赤焰千少侯爷!”
“赤焰千?”
“你们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可是就连我们的大王都很赏识他,所以让他做了楚国的天罗司的主使,专门负责国内大小诡异案件的侦破。他这个人破案子可是很有一套的,就拿刚才那个人来说,竟然偷了楚国六大诸侯王的虎符,这件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大王命人全国缉拿都没有找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虎符还是相继丢失,最终楚王将案子交给了我们的少侯爷。少侯爷在承候府内设下埋伏,等了七天终于等到了九命鼠,可是不幸的是,九命鼠看穿了侯府内的埋伏,于是虎符没偷就跑了,这不,半个月之后少侯爷不知怎么的又查询到了九头鼠的下落,这不今天就在这将其抓获了吗?”
那店小二说着,就像是在宣传自己仰慕已久的一个神人一样。
“还九头鼠呢,我就听说过猫有九条命,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老鼠还有九条命的,这下好了吧,落到赤焰千的天罗地网中,可真就是老鼠见了猫,有命都保不了了!”城馗叹息道,然后又重新开动筷子。
琉璃听着店小二的吹嘘,竟兀自偷偷笑了起来,等店小二走后她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九命鼠会是怎么个死法,但是我知道那只不知死活的猫是怎么个死法。”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早已按耐不住。
“你又做了什么?”城馗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琉璃精通各种折磨人的毒药,他就没少在这上面吃苦头。
琉璃诡笑着看着城馗,道,“要不要你也尝试一下?”
“别!”城馗一听就毛骨悚然,立刻就警惕起来,双手护在身前,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碰到自己,否则天知道后果会是怎样的。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在他的身上放了一只虫子。”
“什么虫子?”
琉璃得意地抖了抖肩,“千足痒!”
哈哈!城馗也不禁笑了起来,但又突然想到当初自己被这只虫子折磨得浑身瘙痒难耐的样子,顿又不寒而栗,冷冷地看了琉璃一眼,蛇蝎心肠的女人。
琉璃自顾自地笑着,就连饭菜都觉得香了。
赤焰千回到家中下人才将饭菜端上桌。
“娘,以后不用等我回来才开饭,你跟爹先吃着就是了。”赤焰千坐下来说道。
“那怎么行,你整天在外面这么忙,回家还没有一口热菜吃,你让我这个当娘的心疼死啊!”夫人说道。
“好了,既然儿子都回来了,我们就开动吧!”城主似乎早就等急了,他吃了几口菜又抬头问道:“千儿,那只短命鼠抓到了?”
“恩,抓到了,明天一早就提审。”
“一定要严加审问,一个小贼竟然敢盗取我楚国多枚虎符,此事后面一定还有大人物指使,你一定要将虎符追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爹,放心吧!我已经掌握一些线索了,此事恐怕与吴国有关。”
“你是说上次他到了吴国就消失不见了的事情。”
“是,此人能够从龙影的追踪下逃脱,可见他对吴国的环境是十分了解的,并且这次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搜到虎符,我想虎符很有可能被他交给了吴国。”
“吴国新王性情多变,如果此事是他指使的倒也并不奇怪,若虎符真是落入吴王之手,恐怕我们楚国就要大乱一场了。”
夫人坐在一边,看着父子俩还没有吃几口饭菜就又开始聊起了朝堂之事,脸色难免有些变化,插嘴道,“你们父子俩就没有别的可说的吗?每次自我耳边都是国家大事聊个没完,你们让我这个妇道人家情何以堪。”
“好,夫人,不聊了,不聊了,我们吃饭,一会咱们出去看花灯去。”城主赶紧笑着安慰道。
赤焰千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不免觉得想笑,他安静地夹起菜吃饭,渐渐地觉得后背有些痒,一开始只是一处地方觉得痒,还没吃几口菜就觉得全身奇痒难耐,他放下碗筷挠了几下后背,复又觉得一挠就似着火般的疼痛。他不禁皱起眉头。
“儿,怎么了?”夫人问道。
“娘,没事,就是忽然觉得浑身奇痒,你们先吃着,我回屋洗个澡。”赤焰千说完就急忙出了中堂,命人提来洗澡水,去屋里洗澡去了。
城主和夫人草草吃了点饭,最后还是不放心就到赤焰千的屋外询问。
“千儿,没事吧!”
说也奇怪,他刚入温水内,浑身就又痒的厉害,他索性站起来,倒了一桶凉水倒在身上。大冬天的,浑身瞬间冰冷,可是仅一瞬,浑身又痒了起来。
“爹,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看一下吧,这挠也挠不得,洗也洗不得,实在难受。”赤焰千在屋内叫嚷着。
“快,老六,快去请大夫。”城主急忙吩咐道,然后推门而入,夫人站在门外焦急等候。
“爹。”赤焰千忍着难受披上衣服。
“来,让爹看看!”城主走到儿子身后查看他的后背,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已经红肿,像是被蚊虫叮咬过,却又不像是被一般的蚊虫叮咬的。“后背像是被什么咬过,你今天有没有去过什么树林之类的地方?”
“没有啊,就是待在酒馆里守住待兔,其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赤焰千忍着难受说道。
老城主给儿子披上衣服,然后在灯光昏暗的地板上找着什么。
“怎么了爹?”赤焰千看着弯腰找东西的父亲问道。
老城主蹲下身去,捡起什么。
“应该就是这东西了。”他将一种虫子放在手心上,然后拿给儿子看。
那是一条没有脚的虫子,但是很奇怪,它又不像是一条会蠕动的虫子,可是那它的脚又哪去了?
赤焰千从父亲的手中拿起虫子细看了一下,它看起来原本是有腿的,它的腹下两侧尚有无数条断掉的毛腿,那应该就是它的腿,只是现在都断了。
“难道它的腿都断落在了我的身上?”赤焰千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父亲,父亲笃定的眼神让赤焰千确信了自己的决定。可是,这样一条从未见过的虫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难道是她?”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怎么?想到了什么?”城主坐下来问道。
“今天晚上在抓九命鼠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外乡人,因为打斗中打碎了他们的饭菜,所以那桌上的一个丫头便对我表现出第敌意。”他顿了顿,回想当时的情景,他突然想起,是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肩。然后,他又更加确信地断言道,“她或许是想捉弄我吧,所以就在我的身上放了这样一只虫子。”他脸上的表情表现的很无奈。
郎中已经来了,夫人也焦急地进来。
郎中看过少侯爷后背的伤口,然后又仔细观察了桌上还未死掉的虫子道,“少侯爷的奇痒之症确实是出自这只虫子,这种虫子不是我中原所有,老夫也只是在古典中看到过,这种虫子会吸食人血,并将自身的毒液注射到人体内,然后自断其足,最后才能蜕变成无毒的七彩蝴蝶。”
“我们不想听这只虫子,我们只想知道该用什么药才能消除此毒。”夫人有些急了。
“无药可医!”郎中淡淡答道,眼中竟还有一丝笑意。
“无药可医?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就要一辈子背着奇痒之症折磨吗?”夫人的脸色有些慌张。
“夫人莫急,虽然此毒会令中毒者浑身奇痒,但是不用一个时辰毒液就会自动被我们的血液所吞噬,不会伤到少侯爷的。”
夫人听到这才放心不少,命人送走了郎中又回过头来用担忧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一切难痒感同身受。
“娘,放心好了,我现在都已经觉得好多了,您就别担心我了!”他强忍着身上的奇痒,挤出笑容安慰着母亲。
“这虫子既然不是中原的,又怎会到你的身上?”母亲问道。
“是一个小丫头因为记恨我弄坏了他们一桌的饭菜,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狠招来跟儿子开了这样一个小玩笑。”赤焰千轻描淡写道。
“小玩笑,你可她把你弄得,那丫头现在在哪,让你爹派人将她捉来,我要让她也尝尝被这种虫子咬过之后的滋味!”夫人说的咬牙切齿。
“放心吧,一会我就换好衣服出去找她算账,我一定会为自己讨回这口气的。”赤焰千说道。
“行,一会让龙影陪你一块去,有什么事就让他回来告知我们一声,到时让你爹带兵将她捉来为你出气!”
“恩,知道了,娘,爹,你们就回去吧,我这就换身衣服去找那丫头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