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情绪微妙,未语心已先醇。倘若有缘,必然再见;如若时光翩擦,泛起的涟漪也足够成就一篇情绪饱满的小说。不管怎样,不亏。
——这是我初次见到岑夫子时,心里涌现出的一句话。当然也是我和岑夫子相处过程中时常提醒自己避免深陷其中的警语。
1
我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在赶去上海某场新车发布会的途中,刚登上飞机的我就打开电脑提前备稿。我很热衷干这一行,那种不偏不倚、态度客观地挖掘和评判事物本质的行为是我喜欢的。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沉沉的天空,冥思取一个如何吸引人的标题。此时坐我旁边的那位男士正在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行李柜中,我的思路被他发出来的声音打断,略微傲娇了一下,故意不去看,思路一转,想着自己在飞行途中永远碰不上一位颜值尚可、气质尚可男士的悲惨命运,眼神不由自主地向过道看去,与正在往我旁边座位走的男士目光重合。
仿佛惊鸿一瞥里看到皑皑白雪中的点点碧梅,我在惊鸿一瞥里看到了这位男士。他身高185左右,体型并不瘦,像荔枝核般黑亮的瞳孔里透露出真诚,外表儒雅带点商务的感觉。想必也是出差一党。我目光收敛,身体里的气息和血液流淌缓慢,敲击键盘的动作变得柔和。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位男士坐定后,看着我的电脑屏幕,就在他完全不礼貌地注视下,我敲出了一个标题——带韩寒乘风而归的斯巴鲁为什么不行了。
两个小时的飞行,我整理了一下文章的思路,然后在座椅上休息片刻。漂亮的空姐用着温柔的声音询问乘客是否午餐,做我旁边的男士非常有礼貌地替我接过餐盒,在我吃完后又主动替我递给空姐,中途我一字未发,他反倒对空姐做的每个动作都会说一句发自心底的“谢谢”。
受气流的影响,飞机在空中颠簸着,我半梦半醒的身体因力的作用向他的方向滑去,他并没有动弹,我故意把脑袋微微倚靠在他那一边,没一会儿,他动了一下,坐姿明显向我这边靠拢。在我暗暗骂自己脸皮越来越厚时,他的毛呢外套紧紧贴着我的露肩白色毛衣。我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再主动点,于是装做熟睡把头靠在了他的胳膊上。窗外光线明亮,并非靠窗位置的他拉下了机窗帘子。
暖色的光斑印在窗帘上,我并没想到我这一举动下的小心思竟被他看透。这是在我们熟识后他告诉我的。
下机时,我装作一切都是偶然发生的样子穿起毛呢大衣,起身站在他的旁边试图拿出我的黑色双肩包准备出舱。他打开行李柜,对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陈述的语气,“这个双肩背包是你的吧。”我轻轻点头,他弯了弯嘴角,替我拿下后又坐着了。旁边另一女生看他最为高大,请求他帮忙拿下行李箱,事毕,他对那个女生的感谢之语面无表情。
人们就是喜欢捕捉微妙的动作和表情,以此证明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
手机开机,我看着他手机上来来回回切换的聊天页面,想着他究竟是什么职业时,他突然起身询问我的联系方式。向前涌的乘客让机舱靠前的位置变得略微拥挤和嘈杂,我的睫毛几乎要碰着他衬衣的领口,我问他说的什么。他略微俯身,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在我的耳边轻声道:能加下你的微信号吗?他无名指上套着的银色的环,我想着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应该早已被同样优秀的女孩子套牢了,与其自寻麻烦不如在开始就断绝一切往来。我说他可以先发好友请求,我手机没电回去再加。于是裹了下大衣,随着人流匆匆下机。
所有的邂逅都是让人想入非非的,欢喜和羞涩杂糅于目光中流动。
2
到酒店后,我坐在舒软的椅子上,看着微信里发过来的好友请求消息,昵称为岑,我点开岑的头像,后又返回主界面。“指上环”不过拉开距离的借口。我很主动,喜欢自己去伸手拿到自己想要的,而非别人主动为我呈上一切。我没有强烈的道德感,感情这种事,哪有什么所谓的正宫和第三者。倘若我和他的灵魂发生共鸣、生活契合度高,那么早已失色的原配才是介入者。
容易到手的东西并不具吸引力,我觉得岑夫子于我,也是如此。
我曾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喜欢得不得了,见到那个男孩子会紧张到浑身发抖站不起来。那个男孩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字正腔圆、声音好听。个子不高,长相并不出众,很少与女生交流也不会与女生交流,用传统的眼光看待所有女孩子,连同拒绝我的告白也是极度传统和俗套。首次表白就被拒绝的我并没有难过和陷入自我否定中——
只有价值极低的人才会认为主动太跌身价。
越是被拒绝,我对那个男孩子的兴趣越大,无论是发朋友圈也好,还是穿衣打扮,我的目标群众只有那个男生一人。哪怕那个男生和别的女生在微博下互动,我也毫无嫉妒或吃醋的心理,甚至觉得有意思。我深知自己的优势和缺点,看待事情非常客观,也随之对外界情绪看得极淡。在飞上海前夜,我有意询问了那个男孩子一个能答的上来的金融问题,那个男孩子对我表白。在帝都入冬以来首次飘雨的夜晚,我终于明白我喜欢的并非这个男生,而是自己的执念,索性关机,睡得安稳。
酒店白色的窗帘遮住落地窗外的景色。我拿着手机突然不知所措,我希望自己能和平常的女孩子一样,被拒绝了于是怀疑自己的外貌和内在、喜欢的人和其他女生聊天于是要吃醋。我从没吃醋计较嫉妒过。当碰到让我产生这样情绪的人,我定会快速逃离。
夜来。在光和影的交织下,新车售价在巨大的显示屏中蹦出来,接受记者们镜头的检阅。我踩着小高跟走出会场,我再次看了白天岑发来的好友请求,思想着如果接受,事件会不会进展得太过迅速,自己的新鲜感会不会变得荡然无存。是的,一切都以构建自己心中蜃楼为中心,才是我生活的根本。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在熟识岑之后,我的这一根本也变得愈渐模糊——岑让我明白了接点地气举止会让生活过得更加丰盈。
授人以鱼者远没有授之以渔者更让人难忘。
3
回京后,那个俯身低语的美妙场景也渐渐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琐事的灰尘,慢慢被我抛诸脑后。在某个夜晚,北京迎来一年中首次的飘雪,雪落在睫毛上,丝丝凉意浸入睫毛根部,让我想起了去上海途中遇见的岑。
打开微信,触摸了绿色的“接受”,却发现这条消息已经过期。
“算了吧。”我并不是一个消极的人,只是觉得这种短时间涌上的情绪和情感都是毫无意义的,为毫无意义的事铺垫下文费力不讨好。我只在微博发了一条动态,纪念了这一闪而逝的小情愫——今朝何事偏相觅,撩乱芳情最是君。
微博的“未关注人消息”突然显示有未读的消息,一个陌生的头像询问我叫什么。第一直觉就是忽略这种查户口的攀谈形式。只是他阴影中半侧脸的头像让我产生了一窥其微博动态的冲动,里面动态大约一百条左右,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在圣诞节,写着“首次在上海过圣诞”,直觉让我认为他就是岑!带点久别重逢的意思,又带点惊喜的感觉,我给他回复:“岑夫子,你终于找到我了,我等你好久。”
“收到了我的微信好友请求吗?”
原来真是他,我为自己准确的直觉欢呼雀跃。“收到了,可是我想等下次见面时你来点那个‘同意’的按钮~”
我带着丝丝志在必得的神情盯着手机屏幕。
“好,明日周末,我去你家接你,如何?”
我把小区的地址发给他后,第二天就坐上了他的副驾驶。老实说,我并非大胆之人,但每一次的大胆都收获了超乎意料的好结果。
“是不是有不少女生都嫉妒你?”
我有点不知所措。在初三,校草给了我两颗棒棒糖,因与校草只有一篇作文互评的交集,所以我并没有接,帅帅的校草在全班同学面前硬塞给了我。正因如此,我开始被全班女生孤立和排斥,以至于升入高中,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较少和人走得过于亲密,尤其是受欢迎的男生。“男生都喜欢这样俗套的方式做开场白吗?”
他却笑了笑,道不是。然后询问我是否可以借给他手机用用。我把手机递去,还回来时发现他已成为我的微信好友。我迅速点开他的朋友圈,浏览了他一部分的动态后,对他的人生经历有了些许了解,也算是熟识了。
北京堵车严重,龟速行驶的途中,我们也互相交代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星座血型爱好特长职业职位和恋爱史。我告诉他我并没有谈过恋爱,他的表现并没有像我之前遇见的若干男生般,表现得有点高兴有点惊讶。他特别平淡地询问我为什么,有种久经世事的感觉。
“缘分没到。”在我说出这四个字时,我根本没想到原来所有的苛刻条件都可以转化成如此风轻云淡的描述。
他笑了笑,眼神纯净得如同十五六岁少年,嘴角被剔除干净的胡茬却出卖了他的年龄。他是一名证券分析师,到现在我依旧不明白这个职业的内容含义,只知道他分析某一问题畅畅而谈时可圈可点的结论,是我所喜欢的。
我给他讲汉服并非汉朝服饰,而是汉民族服饰,后因满足入关实行“剃发易服”,所以汉服如今变得非常小众,甚至连汉族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本民族的服饰,还在赞扬其他民族服饰的特色。我还给他讲古琴和古筝的区别,直到他拿出手机放了一首他弹奏的《平沙落雁》,我甘拜下风,从此再未在他面前卖弄古琴知识。
他告诉我在飞行途中遇见了一个在电脑前敲字的女生,女生的眉眼和他在某个公众号上看到的一个汉服女子模样神似。他对汉服等传统文化很热衷和好奇。当他给女生微信发送好友请求后,女生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透过女生的举止,他觉得她应该会同意,但事实是并无回音。他并不明白这是何意。在这一个月之后,他脑海里时不时游走那个女生飞机上的细节,越来越多,他不想再贸然去发送好友请求。直到有天他突然想起女生飞机上敲出的文章标题,在百度来回换了几次关键词后,终于在某家网站找到了女生写的那篇,并根据那页的作者介绍,寻到了女生的微博。
兴尽晚回。他的手上并无那日的戒指,我也未多问。
4
窝在沙发上的我,抱着电脑在赶新闻稿。出于职业习惯,我不惧万千俗人口舌,但却贪求一个答案。
“你的戒指呢?”这个疑问困扰着我。
“单身人不带戒指。”微信语音立马发过来了。字正腔圆,吐字清楚。
“上次在飞机上看见了你的戒指,所以并没有加你为好友。”在陈述实情时,我刻意表现出了收放自如的一面。
“那几天我爸妈带两岁的侄女来家里玩,出门时被侄女套上的。这戒指是在王府井抽奖中的,怎么?你看上了?”
天公作美,我顺手撩了一下,“人?还是戒指?”
“如果你明天约我,我拒绝明日的相亲。”
好像是从这里开始我节节败退,本以为是自己在撩汉,却不料反被撩了一把。
“那我以后就叫你岑夫子了,只属于我的岑夫子。”我是个只想恋爱的人,对于旁人口中“结婚后爱情变亲情”的想法很不理解,哪怕结婚两人的相处模式不能是恋爱的模式么?为什么非要把两个并没血缘关系的人变为亲情?亲情要包容的琐事太多,我不喜欢琐碎。而恋爱的独一无二和计划未来让我值得去费心。
就这样,23岁的我和31岁的岑夫子走到一起了。我的初恋,没有套路,没有鲜花和巧克力,彼此只走了一次心。
5
在三月,我们下了一趟扬州,去看了夫子庙,就着丝雨走在秦淮河畔。次日在南京街头寻寻觅觅孤冷凄清之地,两人偶入朝天宫。罕见人济,正好包里有一套汉服,于是他负责照、我负责笑。
我们坐在这座废都的石阶上,风卷起不知名的花朵,他说着刚回国时的工作经历:在一家公司工作,做了一份分析报表,领导非常满意,对他说国内研究生果然和留学归来的研究生不能比。领导越是这样,他越是发现公司的无用之处,于是一周后辞职走人。
我打趣谨言慎行的他也有个性之时,岑夫子问我,“你什么时候有谨言慎行之时?”
“和你似断非断之时。”
岑夫子摸不清我这句话的原委。我并没有解释,我希望他永远不要明白,也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来。因为我隐约觉得我们不可能和美长久,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方向,谁也不会迁就谁。
在岑夫子的朋友圈,我并不算十分漂亮的一位,我总担心他嫌弃我鼻头肉太多、素颜没气色、胸太小、古琴弹的乱糟糟、学习不好学校不好工作不好。我并不想因为关系越来越亲密,岑夫子忽视我的这些缺点,如同我不会忽视他的缺点一般。
在反复纠结后,我把我的多心抛给了岑夫子。岑夫子:“你有为一件事努力过吗?”
——做自己热爱的事,我称之为理想。我只喜欢朝理想前进,我不喜欢努力和拼命。总听见周围人说要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然而对待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为何提“努力”?在我的观念里,去实现一个理想而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寻常的,和吃饭洗澡般寻常。“努力”二字总在告诉人目前你有多糟糕,多么急需改变,你有多讨厌目前的处境。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努力把我找回来吗?”
当岑夫子抛出这个问题时,我是蒙的。我分不清岑夫子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隐喻未来,还是随便聊聊。在我们的关系中,我总感觉有个威胁,那就是年龄差。我韶华光阴,可以慢慢蹉跎和试错;他已过而立之年,纵有金钱资本去弥补人生际遇,所付出的成本并不低,所得回报却少了那么几分真心真情。就如今得年龄,我希望过无数场能折腾的生活;岑夫子却是满满趋于静谧。
6
我是那飘在水上的荷花,岑夫子是沉在水底的莲藕。总有一天我会赴和他相同的道路……我在心里反复用陈述的语气述说着最后那句话,却发现是自欺欺人。我不喜欢结果然后让其落于水底,我喜欢浮在水面看四季流转。哪怕我是秋季那最后一拢荷花,哪怕风抽霜打,说不定某个清晨会同样迟迟不肯走的蜻蜓与我作伴?
“我会努力让自己喜欢你的时间长点,等着你回心转意。”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7
我端着一盘草莓坐在上海一家临江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灯火附在江水上;岑夫子很少睡眠,夜夜伏案。从南京回北京后,我和岑夫子在同一天被派到上海出差。这座让我们相识的城市。
工作到夜间12点后,岑夫子会回到他的房间。是的,我们并未同居同房,我也不喜将自己完全袒露。我从不知晓岑夫子社交账号的密码,也从不查看岑夫子的手机,更不会询问岑夫子今日和哪个女同事述说生活、明天与哪个妹子谈论财务报表。我清楚我的优势,以及岑夫子对我着迷的地方。我需时时保持理智,来从根本上解决矛盾。岑夫子也是如此。
我们极为相似。《亲密关系》里说,相似的人更容易相互吸引。
我们对彼此很放心。岑夫子说第一次见我时,就感觉我是那种很主动、内心坦诚,却又很心大的女孩子。初识时,我头靠在岑夫子的肩上,在岑夫子替我拉下窗帘时,我的眼睛是睁着的,看着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四目相对时,我转移了目光,随后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继续靠着他睡觉。
晚八点。岑夫子说他要见一个人,一个小时后回来。我并未询问他去哪里,听着小曲儿的《爱莲说》,给了他一个拥抱。他说他一个小时后还未回来,让我使出全身力气去勾引他。我勾住他的脖子,“我是那么轻薄的人吗?”
“如你不轻薄,那么我就反客为主。”岑夫子的情话说得溜溜的。
8
我很喜欢上海,因为年少时的美梦都埋藏在了这座城市一家叫《萌芽》的杂志社里。想着上海夜色朦胧醉人,我穿了一件墨绿色镂空蕾丝花纹的挂脖修身短裙,肩上披了一条绝版丝绸披肩,提着小手包,踩着小高跟出门了。每一次出门都会精心打扮和搭配,足以见我对生活的热情和认真。
酒店一层,我无意瞟见坐在休息区的岑夫子和另一女人。凭我做了23年女生的第六感,可以断定那个二十八岁左右的女人和岑夫子关系非浅。我放慢脚步带着玩味的笑意走过去,坐在了岑夫子的旁边。她似乎并没弄清楚状况,还在和已经心不在焉的岑夫子说得火热。我靠在岑夫子的肩上,宣誓主权。她明显坐不住了,岑夫子互相介绍了下,我是他女友,她是他妈妈朋友的女儿。她表现的大方至极,起码比我看上去大方。我笑了笑没有理会岑夫子和她,回了房间。
毫无疑问的,岑夫子回来时拿着我爱的草莓向我解释了他俩的关系。依旧是俗套的剧情——年龄大了,想要父母安心,于是见了他妈妈一位上海朋友的女儿。阐述完原因后,再撇清和那女人的关系,最后表明自己的心意,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他会带我去见父母。
我该怎么说呢?我一点也不生气,我甚至害怕他对我的小心翼翼和过多解释。我觉得我已经腻了,与他的这种相处模式已经让我腻了。刚才那一幕,在我靠向他肩膀时,我能感觉我几乎喷涌而出的醋意和怒意。我不喜欢不理智的自己,和他继续深入,也许这个不理智的我会时常出现。
我们本可以互相交换责任,让对方变得更加美好。可是情感太深沉,极易生出强烈的占有欲。
我面色柔和,略显疲倦,“我相信你,我眼睛好累,今晚你也早点休息。”
次日天色蒙蒙亮,我飞回北京。把岑夫子独自一人丢在了上海,丝毫不担心他和那个女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并不再回复他的任何消息。我喜欢自律、专一的人,他倘若投入那个女人的怀抱,日子过得顺心舒心,我也会看得起他;倘若他身不由己接受了她,还想着我,我会嫌恶;倘若他拒绝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不给他任何名分,他还守着我,我想我会为他著一部讴歌他的长篇小说。
我想了很多种结果,当岑夫子的母亲一通电话打给毫无准备的我时,我为之前的天真感到难为情。我忽略我们都有在琐碎中浸泡过来的父母,我忽略了我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这一切都在破土而出。
9
岑夫子的婚期在我最爱的10月份举办。我在他的朋友圈看到了他宴请八方好友的动态。动态的结尾是这样一句话: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我叫丹秋笙。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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