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笔记014|鲁宣公18年(4):晋灵公不君,赵盾自诒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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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灵公不遵守做国君的规则:

第一,大量征收赋税来满足奢侈的生活。

第二,他从高台上用弹弓射行人,观看他们躲避弹丸的样子。

第三,厨师没有把熊掌炖烂,他就把厨师杀了,放在筐里,让官女们用头顶着经过朝廷。大臣赵盾和范会看见露出的死人手,便询问厨师被杀的原因,并为晋灵公的无道而忧虑。

他们打算规劝晋灵公,范会说:“如果您去进谏而国君不听,那就没有人能接着进谏了。让我先去规劝,他不接受,您就接着去劝。”范会去见晋灵公,往前走了三次,行了三次礼,到了屋檐下,晋灵公才抬头看他,并说:“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过错了,打算改正。”范会叩头回答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惟群臣赖之”。《诗》又说: ‘周宣王有了过失,仲山甫来弥补。’这是说周宣王能补救过失。国君能够弥补过失,君位就不会失去了。”

“犹不改。”

晋灵公一点儿都不改。

赵盾又多次劝谏,使晋灵公感到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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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晋灵公就派大力士鉏麑去刺杀赵盾。鉏麑一大早就去了赵盾的家,只见卧室的门开着,赵盾穿戴好礼服准备上朝,时间还早,和衣坐着打打盹儿。鉏麑退了出来,感叹地说:“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 不如死也!”不忘记恭敬国君,这是百姓的依靠。杀害百姓的依靠,这是不忠;背弃国君的命令,这是不信。这两条当中占了一条,还不如去死!”于是, 鉏麑一头撞在槐树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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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宣公二年秋天九月,晋灵公请赵盾喝酒,事先埋伏下武士,准备杀掉赵盾。赵盾的车右提弥明发现了这个阴谋,快步走上殿堂,说: “臣下陪国君宴饮,酒过三巡还不告退,就不合礼仪了。”于是他扶起赵盾走下殿堂。晋灵公唤了出猛犬来咬赵盾。提弥明徒手上前搏斗,打死了猛犬。赵盾说:“不用人而用狗,虽然凶猛,又有什么用!”他们两人与埋伏的武士边打边退。结果,提弥明为赵盾战死了。

03.

当初,赵盾到首阳山打猎,住在翳桑,看见有个叫灵辄的人饿倒了,便去问他的病情。灵辄说:“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赵盾给他东西吃,他留下了一半。赵盾问为什么,灵辄说:“我给别人当奴仆三年了,不知道家中老母是否活着。现在离家近了,请让我把留下的食物送给她。”赵盾让他把食物吃完,另外给他准备了一篮饭和肉,放在布袋里给他。后来灵辄做了晋灵公的武士。灵公杀赵盾,灵辄在搏杀中把武器倒过来抵挡晋灵公手下的人,使赵盾得以脱险。赵盾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回答说:“我就是翳桑那个快饿死的人。”赵盾再问他的姓名和住处,他没有回答就走了。赵盾自己也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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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九月二十六日,赵穿在桃园杀掉了晋灵公。

赵盾出逃中。赵盾还没有走出国境的山界,听到灵公被杀便回来了。晋国太史董狐记载道:“赵盾杀了他的国君。”他还把这个说法拿到朝廷上公布。赵盾说: “不是这样。”董狐说:“您身为正卿,逃亡而不出国境,回来后又不讨伐叛贼,不是您杀了国君又是谁呢?”赵盾说:“乌呼!《诗》曰: ‘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诗》中说的“我心里怀念祖国,反而给自己留下忧伤。”这话大概说的是我吧。

孔子说:“董狐是古代的好史官,记事的原则是直书而不隐讳。 赵盾是古代的好大夫,因为史官的记事原则而蒙受了弑君的恶名。 可惜啊,如果他出了国境,就会避免弑君之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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