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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间,积累了无数篇对话没有写,随机等着刚刚好的心情。
昨天晚上,我看了《无问西东》这部电影,起初是看不懂的,当我把自己的人生也加入到这个电影里,有种强大的声音让我知道:人的一生,无论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都是此生的正确。
这让我想起了和K的对话。
“我发现,你问我的问题,都是你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的问题,或者我根本无法以确定性回复你的。”原本K正在使用机器做背部运动训练,然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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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K的认识,是一个手艺朋友推荐了微信,我那次想找个地方坐一下,然后朋友推荐了K的微信给我,说他应该在店里。但那次我们好像没有见到。
后来我们有过一次很久远的正式对谈,他拿着我的简历说,“至少是一个有经历有冲劲的女生。”
以上,恐怕K应该也忘记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表面的相识,背后或许还有许多社会网络线索的牵连,当事人知道或者不知道,被提及或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而最为有趣的是,他有一天教我做设计,而后我邀请他进行一场对话。我大概的缘由是,一个大块头的人,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十分认真严肃,但又看出了他的真实与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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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在冲咖啡,从一开始的颤抖,到后来享受冲煮那段时间的静止,如同小孩时期寻问各种为什么,长大后开始适应没有那么多的答案,反而享受模糊带来的回味。
“你可不可以讲人话?”K苦笑着,放开那个健身房的机器,“有时候你讲得好官腔,我理解有限,不是不好,是有些话可以简单说,我看哲学,但是我很少这样说话。”
我大笑,上次他的一个好朋友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记得记者柴静曾经也这样被人说,她说可能以后自己不再这样说话,自己会更加的幸福。但我还改不了,也没有刻意去改,还是喜欢用臆象表达,或者这就是还不足以适应太现实生活的原因。
一开始,我不知道K与我的对话会是什么,我一直以来做对话都是没有做任何准备的。甚至连在健身房做采访对话也是K提出来的。
这个场景,真是让我难以忘记。
我问他,你在锻炼,我看着你锻炼吗,怎么聊天~然后他会告诉我,他要训练的基本情况,我可以在什么时间里跟他聊天回应。
去健身房的路上,我们已经细碎地聊着。
“我们的对话已经开始了吗?”K笑着问。
“对话随时都在发生啊,确实已经开始了~哈哈。”
“我还以为你会带个本子,录音什么的。”
“没有,是我回想忆起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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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有这样的对话?”我问。
“一般采访,都是采访大人物,你讲述的是身边的普通人,并且在坚持做,这个事情本身挺有意思。我也想支持你,在年轻的时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个很重要。而这个时代,每个人其实都渴望分享,有话想说,刚好你又是来和别人聊天,这是一个刚好的事情。”
K跟我讲了蛮多做【对话】的点子,在这个层面上,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而且别有一种真心,他不是一个现实到追求精致的功利主义的人,反而自带一种“悲悯”,一种“善意”,一种“同理心”。
“你创作是怎样的状态?”
“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自己懒,很多事情知道怎样做可以达到什么效果,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而人如果知道自己的致命点,就可以找寻自己最专注的时间做多一点事情。”
K是一个喜欢画漫画的艺术者。他说他喜欢书,这一点超出我对他了解。
他能够在跑步机上气喘又连贯地回复我的话语,认真且不停在脑海中搜索恰当安妥的语言表达,但他始终不会有一个绝对的偏见,但确实有那句说那句。说得正义,说得好笑。
何况是,他是那种会反问提问的人:“这个事情的形容跟你有关系吗,没有的话就不想,你只要知道什么是你需要知道的,然后以此为基本的依据做你日常需要做的。因为太多事情,都没有办法有一个准确无误的真相。你只能用自己有限的理解去理解事情。”
健身房里有很多人,我回忆起那个场景就是,他就像《欢乐颂》里的谭宗明形象的人在跑步,而我就是个带着红色围巾没有运动气息的关雎尔,在跑步机的旁边,无知又好奇地聊天。但我没有觉得我于那个场景格格不入,反而像是电影里的某种带有戏剧张力的一个片段。
【想象】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是丰富的,而K同样也是。
我说,“我从小记事开始,就有一个习惯,在睡觉之前,总会安排给自己一个故事大背景,然后自己成为某个角色,进入场景,自导自演,然后想到睡着。”
K很干脆利落地整理自己的头巾,弄到脖子上,然后望着前面的机器晃了一下神,说了一句话:“或者有时真是同类的人就是会互相碰见。"
他补充说,"因为我也是这样的。特别记得我妈以前会跟我说一句话,你不要乱想东西了,快点睡觉。我坐公交车的时候会喜欢观察别人,从他们的状态,衣着打扮等等,猜测他们的经历,猜测他们的身份。则可能就是我们这些创作者会有的状态。”
K的眼窝是有种泛红的颜色的,透过眼睛,你大概会觉得他某种的无奈,但是又充满了热望。不知道怎样形容。就像是上次他教我做设计的时候,那种无奈,叹气,呼吸的声音,却又不骂,不恼,真真切切地觉得他好,那种用心的方式,对人的关照。
我会从一个人的细节里,搜集到他闪光而可以照亮生活的特质。
K后来有一天介绍了一个我想认识的女生给我认识,她是一枚小说写作者。
S是K描述中一个特别有想法的"疯子"。最近发生一些关于版权问题的纠纷,想找他说说话,借着这个机会,介绍给我认识。S算是一个神奇的女子,我就喜欢人身上的这些奇怪的点,我后来看了她的小说某些章节,有意思。而她带给我最大的有趣是,我们这三个人,在一起谈论理想,有种无比的珍惜。
但是生活需要不停地转换频道,该回去上班的回去上班,该要创作的时候,珍惜自己对思考人生话题的不羞耻感。这就真的是《无问西东》里的那句话:
从健身房出来,去吃饭,当一个选择困难者遇上另一个选择困难者,K很勉强地做了给决定的角色。
“我刚才很欣赏你的一点是,你给出了A,B,C的方案,明确地让我选择。点菜的时候,清晰明了。”
“其实我也是硬着头皮来,我本身也是个选择困难者,但是看到你,我只能学着别人画葫芦,因为肯定要有个人来做决定。”k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对话顺流而下,吃饭时,聊到毕业答辩的小故事,聊到工作的情况,还聊到爸爸。
“我特别喜欢你上次圣诞节给你女儿写的那些几句英文。我觉得特别的温馨。那意思大概说:节日快乐,但是你的桌面太乱了,你不收拾好,我是不会把礼物交到你手上的。”
“我现在都觉得我有时候对她特别的苛刻。而且她现在长大了,对她就会有不同的感觉。”K思索着。
“我爸以前也是特别幽默的人,只不过后来都变了。我以前很喜欢坐在他的膝盖上,用脸去摩擦他的胡渣。”我轻易地从脑海里剪辑这个同样温馨的画面。
K辗转动了一下身子,说,“因为爸爸跟女儿之间的情感很复杂,我有时候也很想继续和她保持亲密,但是又做不到。你看着她长大,希望她独立起来,可以照顾到自己。不过你这又提醒了我,为何不能一直保持着幽默呢,或者我会尝试继续用这样的方式对她。也挺好的。”
“你喜欢你老婆什么?”
“虽然她也有聪明的地方,但是她“蠢”…"
"她会迁就我,陪我做我喜欢的事情,这偏偏很有可能是她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不懂,但也会在我身边,支持我。”K说他老婆的时候,眼睛是会发光的。
“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特别多的自信,会担心我,叫我早点回家。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我身边朋友也会有许多的不同的关系模式的例子,我知道人做了什么选择就会有什么后果,而我不希望我的家庭会因为我的失误或者不够努力而饱经风霜。所以我现在努力保持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但是你说人性,说年轻的时候,或者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太好的人。所以说选择很重要,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什么,很重要,要舍和得。”K说这一段的时候特别真诚。
面对眼前这个认识的K,在这次对话中,形象又立体了很多。他自知自我的限制,不再焦虑对抗世界的棱角。并且学会如何更加稳妥而又不放弃自我目标地前行。
“很佩服你可以坚持这么多年锻炼身体,我是克服不了,放弃是家常便饭。我面对放弃与坚持,通常很害怕外界对自己的评价。但是曾经有个心理咨询师说,外界的评价和内在对自我的认可,也有此消彼长的关系,承认接纳自己更多,对外界的声音就会忽视更多;容易被外界标签影响,对自我的评价就会更加卑微。我在努力遇见更好的自己,而对话这个事情,很大程度上也是一场自我的对话。"我不自觉地感慨着。确实,在K的身上,更是学会了很多,包括确认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意义。
“要锻炼意志,先锻炼肉体。"k说,"去看个动画片吧,《钢之炼金术师》。”
我一开始觉得K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后来发现你是个特别天真的人。祝你此生实现你想要的目标,我也一样,用心生活,减少遗憾。
因为19是K的幸运数字,所以,先把这一期的位置留给有他。
同时推荐大家去看《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