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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最近读到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很喜欢这首诗的意境:窗外天寒地冻,暮色将起,风雪满天,窗内三五好友围炉而坐。新酿的米酒,色绿香浓;小小红泥炉,烧得殷红。天色渐晚,劝留正要离开的老友:大雪将至,能否共饮一杯?
冬天很有趣,只要有雪,就不会觉得沉闷。若能在有雪的日子支一口小炉,炖一口热锅,更是件惬意的事。寒潮来临的冬天,窝在屋里,微寒的天气,暖暖的灯光。温暖而明亮。且那种亮不是日光灯照出的惨白,而是含蓄温吞的红黄色,带着些许忽明忽暗的跳跃。想象一下,有雪的夜晚,独坐窗边,寒气隐隐透过窗子渗来,双手烤着火取暖。在冷暖的交替间,朦朦胧胧,昏昏欲睡。在这种情景下,有酒无酒不重要,内心充盈着满满的温情。
锅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汤水,有炖得微卷的肉片,有细滑白嫩的豆腐,有脆嫩爽口的冬笋,有红润弹滑的虾仁,有翠绿柔软的青菜,还有吸收汤汁撑得饱饱涨涨的菌菇。红红的小火炉让一锅美味沸腾,也让小锅里的香气发散开来,令人愈发觉得屋外好冷,自己好饿,经不住诱惑大快朵颐。竹筷和瓷勺轮番上阵,立誓要寻觅锅中的惊喜,给空虚的胃和寂寞的心带来些许慰藉。朱自清在《冬天》中写到:“水滚着,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想来一定也是在一样寒冷的冬季,一样温暖的家。
是真名士自风流。围炉闲坐这种“闲趣”,虽然无用,却承载着精神的需要。周作人曾在《北京的茶食》一文中写:“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可怜现在的中国生活,却是极端的干燥粗鄙。”是的,不知从何时起,中国人的精神生活大多变得干燥粗鄙。夜店烧烤大排档,喝酒的氛围热闹非凡,烟火气十足,江湖气十足,唯独少了骨子里的闲趣,少了一分心思,一分精巧。
其实这种无用的“闲趣”,正是最顺应身心的活法。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应着四时好景,做着欢喜的事,便是天人合一,心里便是安静的,而这种安静,原本就是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