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沉沉太子河

文/木叶山

现在的本溪太子河(图片来自网络)

诗曰:燕丹昔日避秦兵,衍水今传太子名。渠口远从千涧出,头边近倚一川平。…(明·韩承训)

太子河,位于辽宁省东部。古称衍水,又称大梁河、梁水、东梁水。太子河地名来源于战国时燕国太子姬丹。也是浑河水系的一个支流,其上游有二源,南支的源头在本溪市本溪县东营坊乡羊湖沟草帽顶子山麓,北支的源头在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平顶山镇鸿雁沟。两支流到本溪县马家崴子合流,蜿蜒西下,经本溪市、辽阳市西大辽河入渤海。

这太子河的由来,在历史上有一个悲壮的故事。这个故事说的是战国时期,各诸侯国连年征战,相互兼并,后七雄并立,这七国即齐、楚、燕、韩、赵、魏、秦。七雄中,秦国到了秦穆公时,夺取了巴蜀之地后,版图扩大起来,又经过商鞅变法,国富强兵,成为七雄中最具实力的大国,到秦王嬴政时,已有了吞并六国的野心。

在七国中的燕国拥有今河北和东北的大部分土地,国都在蓟城。因燕赵两国相临,多年交战,燕国输多胜少,燕国被迫遣太子丹到赵国邯郸当人质。后燕王姬喜又害怕秦国东侵,即将太子丹送到秦国咸阳当人质。太子丹在赵国当人质时,年龄尚小,秦王政出生于赵国,与太子丹曾是朋友,而这时秦王政已经即位,当上了秦国国君。而太子丹作为人质,常受秦王凌辱。他不堪受辱,加上思乡心切,一个偶然的机会,逃回了燕国,深为秦国愤怒。

太子丹逃回后,深感以秦国的实力,很可能向东部用兵。而以燕国的当时的军事力量,很难与秦国抗衡。他决定效先祖燕昭王之法,广招天下贤士,为燕国所用。他也在易水岸筑黄金台,不惜重金,招纳天下壮士二十余人,以备为国所用。

恰在这时,秦王嬴政的护驾官郎中令樊於期,支持嬴政的父亲秦庄襄王赢楚(异人)的另一个儿子成蛟谋叛,成蛟失败,被秦王反杀。樊於期也曾参与其謀,但秦王并没治罪。仍命他为将攻打赵国,他确遇到了赵国名将李牧,结果大败。他恐秦王治罪,于是亡命天涯。秦王闻他兵败叛逃,心中大怒,命斩他全家及亲族。他只身逃到燕国,太子丹大喜,将其收留在门下。

太傅鞠武劝太子丹,不要收留秦叛将,恐引来兵祸,应密送往匈奴。太子丹不听,仍留门下。太子丹仍礼贤下士,招纳英雄豪杰。这时燕国太傅鞠武给太子丹出了个主意,他对太子丹说:“要想拯救燕国,必须招一死士,如能效曹沫劫持齐桓公那样最好,不然就将秦王刺死,或许天下有变?”太子丹问:“谁可担此重任呢?”鞠武便向他推荐了处士田光,说田光为人智深而勇重,可以与他结交。太子丹听说后十分高兴,就请太傅引见。田光得知太子丹相邀,便主动去相见。

这一天,田光来到太子丹的府上,太子丹亲自出来迎接,接入内庭。见过礼后,太子丹道:“先生是太傅相荐,必是忠义之士。现燕、秦两国,势不两立,将来秦必东侵,先生有何良策可助燕国?”田光闻言道:“鄙人乃散废之人,不成大器,不知太子求壮士何为?”太子丹将有意谋杀秦王之事告之。田光听后说:“我愿给你荐一侠士,此人忠勇,可为太子所用。”太子丹问:“何许人也!”田光说:“这名侠士,叫荆轲,他可助你。”太子丹道:“请先生引荐,不胜感谢!”田光答应,随即伏身告辞。

太子丹送田光出门时,便密嘱说:先生给我荐侠士和所谋之事 ,一定要保密啊!”田光笑着应允。

田光往见荆轲,说道:“我便将你推荐给太子丹,请你不要拒绝!”见荆轲应允,田光又说道:“请你见到太子丹时,马上告诉他,就说田光已经亡了,你的事不会泄密!”说完田光拔剑自刎而亡。

荆轲于是去见太子丹,告诉他田光已经自杀身亡,并把田光的话复述一遍。太子丹听说后十分后悔,便向田光谢罪,流着眼泪说道:“我之所以告诫田先生,主是因为要完成我心中的一件大事啊!”自此太子丹厚待荆轲。

后来太子丹将荆轲引见给父王,燕王喜遂拜荆轲为上卿。让他住最好的府邸,出门坐最好的车驾,把国内最好的美味送给荆轲享用,还挑选燕国最美的女子服侍他。不仅如此,太子丹还常到荆轲的住处问安。不久天下大事正如太子丹所料。

公元前228年,秦王赢政为了统一中国,发动了大规模的兼并战争,秦国大军首先兵出函谷关,先打到了韩国国都新郑,灭掉了韩国。又开始向东进攻赵国,在长平重创赵国,又一路打下了赵国的国都城邯郸。俘虏了赵王迁,赵国公。他的哥哥赵嘉逃到了代郡五台山后,自立为代王,史称赵代王。

公元前227年,秦国大军灭了赵国后攻入了燕国,陈兵燕国的易水边界。太子丹闻报去了荆轲府邸,二人见过礼后落座,太子丹说:“这田先生将你推荐给我,我是想让你替我办一件大事。这西秦大国虎狼成性,志在吞并天下,现赵国已亡,又陈兵我国边境,其意不善。”荆轲一边听着,不以为然。

太子丹接着说:“我燕国弱小,兵力不足,即便使全国为兵,也难以抗衡秦国。诸侯都惧怕秦国,不敢再合纵抗秦。我私下以为,招天下的勇士去秦国,利用秦王贪利,乘机劫持秦王,命他全部回还所占各国的地盘,像曹沫劫持齐桓公,那就太好了。

太子丹见荆轲听着,继续道:“假如不行,就趁势杀死他。他们秦国的大将在国外独揽兵权,而国内出了乱子,那么君臣彼此猜疑,趁此机会,东方各国得以联合起来,就一定能够打败秦国。这是我最高的愿望,但不知壮士是否愿意担此大任?”荆轲自谦道:“这是件大事,我恐怕不能胜任,反而误了燕国?”太子丹又再三相邀,荆轲最后才答应下来,太子丹大喜回府。

几日后,太子丹闻秦军已欲进攻燕国的南部,事已之急,于是又来到了荆轲府邸,商议荆轲使秦之事。荆轲道:“我虽然愿意去秦国干此大事,但我没有办法取信于秦王。现在正好秦王要以金千斤、邑万户来买樊将军的人头,若能得到樊将军的人头和燕国的地图,献给秦王,秦王肯定会兴奋地接见我,我再乘机下手,此事必能成功!”太子丹说:“樊将军是因为穷途末路才投奔燕国,我怎样忍心以己之私,而失了众人之望呢?请你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荆轲知道太子丹不会忍心要樊於期的项上人头,于是自己去见樊於期,对他说道:“秦王与你恨深似海,你的家族都被杀戮。现在听说秦王以金千斤、邑万户来买你的人头,你怎样办呢?”樊於期叹息一声,流着眼泪说道:“我每想到此事,痛彻骨髓,但是我实在想不出那些好的办法啊!”荆轲乘机说道:“现在我有一句话,既可以解除燕国之患,又可以报将军之恨,你看怎样样?”樊於期道:“有什么好办法?”荆轲道:“请以樊将军的人头献给秦王,秦王必定高兴地接见我,到时候,我左手捕住他的手臂,右手以匕首直刺他的前胸,便会给你报此大仇,又除掉了燕国的外患,樊将军可敢这样做吗?”樊於期听罢,慨然说到:“这正是我梦寐以急需的事情,有什么不敢做的呢,”于是,拔出身上的宝剑,自刎而死。太子丹听说这件事后,跑到樊於期的尸体旁,大哭了一场。

于是将樊於期的人头封于匣内,太子丹又花重金购得赵国徐夫人所铸的匕首。这把匕首冷光逼人,极为锋利,削铁如泥。燕国有位勇士叫秦舞阳,十三岁时就敢杀人,别人都不敢正面对着看他。于是就遣秦舞阳充当荆轲助手。一切预备就绪,荆轲正式向太子丹辞行。

太子丹与客舍中参与此事的人,全部身着白衣,头穿血冠,相送到易水之滨,场面十分悲壮。由闻名的乐师高渐离击筑陪奏,荆轲则和之而歌,众人垂泪而泣。荆轲又近前唱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歌声慷慨而哀壮,久久不绝。歌罢,荆轲辞别太子丹,然后登车西去,再未回头。太子丹目送荆轲一行渐渐远去。

秦王闻报燕国使者来献樊於期的人头和燕国地图,不觉大喜。特命在咸阳宫,接见燕使荆轲。荆轲和秦舞阳上殿拜见秦王,并呈献樊於期人头和地图。当秦王开展地图时,露出匕首。这时,荆轲左手一把捕住秦王衣袖,右手抢先抓起匕首向秦王刺去。秦王惊觉,立即起身,以力大摆脱,但他的衣袖已被荆轲砍下。秦王急忙去拔身上的宝剑,可是因剑身太长,一时拔不出来。

荆轲追杀秦王,秦王拔不出剑来,只好绕殿柱而走,十分狼狈。阶下群君大惊失色,又慑于秦国法律,不敢带兵刃上殿,这时有人急中生智喊道:“陛下请从背上拔剑!”秦王正在着急,这时站在一旁的侍医夏无且,抛出了药囊击向了荆轲。荆轲一愣,秦王借机这才拔出剑来,挥剑砍停荆轲左大腿,荆轲受了重伤,便奋力将匕首掷向秦王,秦王躲过,结果刺进殿柱之中。秦王上前又连砍数剑,荆轲身倚殿柱,斥责秦王,含笑而死。

太子丹把整个燕国和个人命运都寄托在荆轲身上。易水送别后,他希望荆轲能一举成功,使燕国黎民百姓脱离灭国之苦。

一个月后,太子丹得知荆轲行刺事败身死的消息后,大惊失色,不觉仰天叹道:“这真是天不灭秦也”太子丹欲哭无泪,他知道此时已无力回天,秦王大军马上就要杀来,燕国的灾难就要来了。

当秦王得知谋刺行动乃燕太子丹所为时,怒发冲冠,立即命王翦和辛胜为大将,统兵五十万伐燕,必欲得太子丹的人头。

前226年,秦兵大举进攻燕国,太子丹联合代王赵嘉共同抗秦,结果在易水西大败。秦军势如破竹,一路打到燕国都城蓟州,赵燕联军终因寡不敌众,被秦军打得溃不成军,只好退保辽东,燕王喜也将都城迁往辽东郡襄平(今辽阳)。王翦又遣猛将李信率秦军穷追不舍,太子丹为躲避秦兵,匿躲于衍水之滨,积蓄力量,策划预备抗秦的大计。

这时代王赵嘉送信给燕王喜献计道:“秦兵所以攻打燕国,都是因为太子丹谋刺秦王的结果,现在如果将太子丹的人头献给秦国将领,秦兵就不会灭亡燕国。”昏庸愚蠢的燕王喜,面对强大的秦兵,又急又怕,竟然轻信别人的计策,遣人到衍水之滨宣谕太子丹。

太子丹眼看山河破碎,父王危在旦夕,如能以自己一死换取燕国一线生机,也是值得的。于是他向都城襄平遥拜后,拔剑自刎。燕国使者将太子丹人头送到秦将王剪军前,王翦才撤军。但消停了五年后。

公元前222年秦国又进攻燕国,终于灭掉了燕国,燕王喜也成为秦军的俘虏。人们为了表示对太子丹的怀念,就将衍水称为太子河了。这正是,有古风诗一首曰:

一曲悲歌太子河,千古绝唱轶事多。姬丹遣使刺秦王,易水岸畔送荆轲。咸阳计败壮士死,王翦大军入城郭。燕王兵败遁辽东,太子人头献秦国。

2021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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