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二早上运动回来,发现小猫“乖乖”又不见了。转了几圈,没看见它的踪影,喊了几次它的名字,很快听到它的叫声。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正在前楼的草坪与大树之间愉快地玩耍呢。
这已经是它第四次出走了。这是出走前一天晚上拍的照片,还在好奇地闻花香呢。
十一假期的第二天上午,我正在房间里收拾,忽然听到阳台上扑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从围栏上掉落的声音。我连忙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乖乖掉了下了阳台。估计是它想抓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下去的。刚开始它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估计摔蒙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叫。
阳台有两层楼高,它一直不敢往下跳。但它很想下去,因为地上有另外两只猫,还有它想了解的新鲜世界。每天晚上它坐在阳台上,除了抓抓虫子,就是向下张望。只是它还小,不太敢下去。
一个偶然的意外,让它终于有了下去的机会。不过它很紧张,不敢乱跑。我出去找它时,它就在草坪里跑来跑去。我几乎没费力气就把它抓回了家。
晚上我们照旧给它放在阳台上,过它的夜生活。夜猫子就是夜猫子,到晚上不睡觉。如果放房间里,它上蹿下跳,弄得房间里叮当响,我们没法睡。放阳台上以后,发现它还挺适应的,我们也能睡个完整觉。这样我们两不相扰,挺好。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打算让猫进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小家伙不见了。估计是前天的偶然掉落让它确信,从阳台上下去的危险系数并不大,反倒是更激发了它的好奇心与探索欲望。
我于是下去找它,可是它东跑西跑的,就是不肯回来。还跟它的新朋友一起,躲到一个地下室里不出来。那里也有人喂猫粮和水,倒是也不会饿着它。
几次试图抓它回来无果,我就回家了。心想着随缘吧,我已经尽心尽力了,既然你爱自由,爱探索,追求爱情,我也不能强求。毕竟你有你的世界,我无权剥夺。只有你一切安好,就OK了。
于是我就出去公园运动去了。一路走,还一路想着这只可爱又让人操心的小猫。脑海里还一直循环着那四句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是啊,对于一个健康的快要成熟的小猫来说,爱情与自由就是全部的生命追求。即使我们能给它提供稳定的生存环境,但对于生命的探索,对于自由的渴望,大大超过了温饱的需求。
野猫就是野猫,它的身心灵都是属于外面的自由世界的。
2
乖乖是一只流浪猫,雌性。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们一家去清远玩。早上出去散步时,在酒店门口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它。恰逢头天晚上下了一夜雨,小猫全身湿漉漉的,可怜巴巴地喵喵叫着。我们俯身看它才发现,原来它的一条后腿受伤了,站不起来,估计是被车子压到了。
老公说头天晚上他散步的时候就看到它在这里,估计在草丛里淋了一夜的雨。看它的样子那么可怜,问儿子要不要收养它。我是有点不情愿的,儿子也有点犹豫。于是老公说,我们先去散步,回来的时候如果它还在,我们就把它带回酒店,给它弄点吃的,然后再带回家,我们说好。
回来的时候,果然它还在,我们就把它带回酒店。问工作人员要了一个纸盒箱,给它铺了点纸巾,放了一点猫粮,安顿下来。第二天我们回深圳的时候,看它精神好一些了,就把它带了回来。回来后老公给它看了医生,做了检查。还好,没有骨折,只是外伤,打了消炎针。据医生说,它当时的样子也就两个月左右。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小猫的腿伤好了。因为受伤的缘故,它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醒了也是乖乖的样子,我们就给它取名“乖乖”。别看它平时乖乖的,但是野外生活的习性,使它对人始终保持着警惕,即使是我们喂养它,它也跟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肯轻易让我们和它亲近,为此一开始没少被它挠伤。
3
一转眼,小猫已经在我们家养了5个月,身体养好了,各种预防针也打完了,身体矫健灵活,活动能力大增各种作,开始各种上房揭瓦。
家里的各种窗帘被它抓得都起毛了,连2.3米的大衣柜顶都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被它侦察过,也把家里的垃圾翻出来不少。
渐渐地它把家里的所有地方都当成它的地盘。今天睡自己的窝,明天睡我们的床,后天睡儿子的玩具箱,各种地方,各种睡。好奇心也强。对于儿子的玩具尤其感兴趣。儿子的几个球都被它玩没影子了,儿子的画画纸也被它撕碎了不少。
最恼人的是,它晚上不睡觉,到处走,各种玩,弄得房间里各种声音,扰的我们没法睡觉。它跳来跳去,还咬脚趾头玩。尤其是钟爱儿子的小脚丫,弄得儿子很紧张。后来我们就把房门关上,不让它进来,但是大夏天的,关着房门睡也不舒服。这个小乖乖,着实让人头疼。
一天晚上它要去阳台玩,我就试着把它的口粮和水,睡觉的箱子,沙盆都放阳台上。很晚的时候去看它,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由着它了。它在阳台抓虫子,看东看西,好像很开心。
于是从那时开始它的晚上就在阳台上过了。只是我们家的兰花,天天被它踩踏,并在上面睡,花也被压的东倒西歪。盆里的土每天也被它刨出来不少。扫过的垃圾,也被他刨的一地。因此,阳台上总是乱七八糟。
4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
后来随着它的长大,对阳台环境的熟悉,好像对阳台渐渐失去了新鲜感。一天早上现它不见了,连忙叫它,发现它跑到小房间外面空调机上面去了。
又一天晚上,我接儿子上完课回来,进了楼梯间就听它在叫。在阳台上找半天没见到,最后发现它竟然跳到客厅外面空调机上去了。那个设备很高,比阳台高一层楼的位置。它是顺着空调外面的连接线跑过去的。不过后来凭借它矫健灵活的身体,顺着线路又下来了。
再后来它就有点在阳台呆不住了。因为它发现楼下有两只它的同类,每晚出没在楼下的草坪里,还对着它叫。这下子这小家伙就有点不淡定了,每天晚上蹲在小房间的空调机上,守望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难道马上进入了青春期?还是找到小伙伴了,兴奋的?
看来小猫和人是一样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成熟,必然要求更大的空间,更多的社会活动。乖乖长大了,它需要有玩伴,有更多的玩具,和更大的可以练习本领和上下腾挪的空间。怎么办呢?看着它那心心念念地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焦急的眼神,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它是一只野猫,身上还有野性的血液。看着外面的自由自在的猫,和树枝上跳跃的小鸟,它真的着急啊。而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它都已经熟悉了;每一个位置,对它来说都没有新鲜感了。
自从十一以来,它一到晚上,就表现的很焦躁。从房间里出去,没有一会儿功夫,就要进来。进来待不上10分钟,就又叫着要出去。你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它百无聊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于是就发生了接二连三的“逃跑”事件。由无意掉落开始,到后来的有意而为之,真是一气呵成。
在这一次的“出走”行动中,我真的是觉得可能它要离开我们了。从早上我发现它又逃跑了,到睡觉前,我下去不止5次,每次都试图抓它回来,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拿着它的口粮碗来诱惑它,它居然到碗边闻了一下,就不屑地走开了。
气人的是,它在草坪里做各种跳跃腾挪,好像要给我显示它的敏捷无畏。然后在我身边滑过,等我稍微靠近它一点时,它就瞬间跑掉,好像跟我捉迷藏一样。后来我实在抓不住它,心想算了,由它去吧。先让你自由一两天,不喂食,看它能不能很得意地坚持下来。
于是我回了家,不再理她。
5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阳台,试着喊它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听到它的叫声,然后就看见从一个地下室的窗户位置冒出了个头,冲着我叫着。
其实头一天我在阳台上叫它的时候,它也回应我,并且着急地想上来,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回来。去抓它吧,它还不配合,像不认识你似的。
看见它喵喵地叫着,心想还是去试一次吧。出走了两个晚上一个白天,也不知道吃没有吃上东西。虽然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开着窗户的仓库,也有人喂猫粮和水,但那是另一只流浪猫的地盘。看它头一天晚上睡在那个角落,应该是还没有和另外一只流浪猫搞好关系,要不然也不能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很快我到楼下的草坪边上找到了它。它见到我,向我走过来,还在地上打个滚,卖了个萌。然后当我靠近它的时候,乖乖地让我抱起来,一点都没有反抗。
再看看它,简直是“灰头土脸”的代名词。本来又白又美,现在四肢和身上的毛都是灰黑的,连鼻子是都不知道在哪里蹭的一大块黑。好在没有受伤,只是看起来听话了好多。
回来后给它好好地洗了个澡,把毛吹干,整个过程非常配合(估计终于知道家里的好了,不过也是暂时的)。灰头土脸又变回白富美了。还没等整理好毛发,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去吃猫粮了,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好像饿了很久似的。
至此,这只为自由而奋不顾身的小猫出走记,暂时告一段落。
我知道,这只渴望自由与探索的小猫,在家里再待上一段时间,等有点腻了,肚子里又有余粮了以后,还会起心动念,渴望外面的精彩世界。即使它已经不止一次地体会到了外面世界的无奈与残酷,但生命对于成长和延续的渴望,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还会驱使它做出离家出走的决定。
我只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保证它衣食无忧,得以安全地活下来。至于它自己选择怎样开展它的命运,还是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