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的外遇

01

这婚你结仓促了。

朋友振振有词的下定论,秋子听到了,都是淡然一笑,不作下文,偶尔回一句,大家自得其乐就好,冷暖自知。

话虽如此,朋友前前后后的议论,就像莎翁笔下的麦克白身边的女巫,在秋子耳边吹气吹久了,心难免也皱了些涟漪。

这婚,真是结仓促了吗?


秋子年龄不算小,二十八岁,再过几天就迈入高龄剩女的门槛,老公是相亲认识的,三十一的未婚工程师,样子还算顺眼,个子也能接受,稳定的工作养出他温和的性格,约会了几次并未发现有何硬伤,就这样交往了三个月,结婚也就顺理成章提上日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切看起来都理所当然,不过秋子把结婚请帖发到朋友圈的时候,还是激起了不小的骚动。

诺米:哇啊啊啊啊,秋妹妹你结婚啦,好激动,好激动!!!

秋子:看你激动的,好像我一直喜欢女人一样。

菲儿:求照片求真相~秋儿原来一直藏着个高大威猛的男银呐~~~

秋子:也不算高大威猛,我自己也就是普通长相,对男友相貌就没什么要求。

朋友圈:天哪,秋子原来也有妄自菲薄的一天,地球是倒过来了吗?!!


妄自菲薄吗,秋子苦笑,还是说自知之明?

秋子能理解友人的反应,她可是音乐学院公认的才女,相亲结婚这几个字搁她身上,俗气了些。

手机甩在床头,秋子目光落在铺满书桌的请帖上,红底烫金喜字,是婆婆从动物园二十一包批发来的,老公这周工作忙,写请帖的活儿自然落在秋子身上,一手娟秀小楷沁在粗纹红纸上,写一阵子秋子感到掌底发痒,抬起来发现满手红漆,烦闷之下将请帖推到地上,一片片红色翻飞开合,低劣的香气四散,秋子埋头趴倒在手臂里,胸口不能自抑的起伏:

就这样结婚了吗,相识三个月,三四一十二个周末,约会十二次,下周末见面就是婚礼,就这样就要决定一生了吗?

眼前浮现出老公万年不变的白衬衣,胸前口袋永远别着一只三角规,很难想象他将三角规取下的样子,莫非婚礼上他的西装外套上也会出现一只三角规,然后老公珍重其事将它放在自己手心:秋子,就让我们一同规划未来的人生吧。

不知想笑还是想哭,太阳穴突然一阵跳痛,秋子烦闷的起身,而就在此时,一个想法没来由的出现她脑海里,这念头如果吃了催生素的枝芽,迅速在在秋子脑神经上蔓延,她开始感到兴奋,心越跳的越快,甚至升起一阵阵莫名的悸动。

秋子是个有行动力的人,一分钟后她走进盥洗间,化上精致的妆容,三十分钟后她换上一身飘逸长裙高跟鞋,一小时后她点燃别克引擎,两小时后,她出现在A省北部的商业区。


02

秋子赶到时已近下午五点,车辆开始川流不息,空气混杂着汽车尾气,下班的人们脸上多挂着结束一天工作的疲累和轻松。

秋子将车停在路边,走到街右侧的一棵树后,花坛挡住她的半边身子,树荫之中她定睛看着对街的建筑。

那是一栋橙黄色的办公楼,霓虹灯闪耀着“瑞德工作室”五个大字。瑞德是一家艺术培训学校,秋子曾在这里工作过,三年前每日早上奔来打卡的日子记忆犹新。

那是秋子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音乐学院毕业后的路不多,若没有一夜成名的背景,跨不进学校的门槛,绝大多数最终都流入大大小小的培训机构,培养下一批批前仆后继的追梦学子。

秋子倒也不讨厌在瑞德的工作,二楼工作室有一个面朝花园的阳台,她喜欢在那儿练声,同事之间的氛围独立而坦诚,收入和A省平均工资比起来也算不错,只不过对于音乐学院第一才女的秋子来说,毕业后的授课生涯曾一度让她感到强烈的落差。

所以她没干满三个月就辞职了,凭着机灵的谈吐和优雅的气质,很快找到现在国企行政的工作,秋子也渐渐安于现在安稳体面的工作,至于音乐,逐渐变成一个越来越遥远的梦。


秋子看看手机,五点三十,她清楚瑞德的工作时间,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有课,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模样的人走上橙黄楼梯,两个小时三十分钟后,会有下班的老师从同样的楼梯走出来。

手机屏幕突然震动起来,是闺蜜菲儿,秋子赶紧翻包找出耳机,插上点了接通,菲儿激动的声音立刻从微信直接传到耳畔。

“秋子你是真的要结婚吗,你都没有把你男人拉来给我看过!”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已,觉得合适了就结婚呗,反正都有稳定的工作。”

“这话真不像你说的啊秋子,你确定你爱他吗?”

“也谈不上爱不爱,呆在一起觉得还谈得来,女人到了二十八岁,爱不爱的话题好像都远了些。”

“秋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一直都是很有性格的啊女生啊。”

“再有性格也要结婚啊,不过菲儿你知道吗,你这电话打的真及时,我现在正需要你呢。”

菲儿声音表现出极度的好奇:“快说快说,你在干嘛!”

秋子看着对面熟悉的橙黄色建筑,嘴角弯成一道弧线:

“我正站在瑞德对面。”

“哦,你不是已经从那辞职了吗,怎么又去那儿了?”

“我在等一个人。“

“哦,你不会在那里窝藏了什么男人吧?”菲儿忽然悟过来什么,高声叫一句:“你不会在等他吧?“

秋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

“我站在瑞德对街的花坛边,瑞德八点下班,等他下来的时候我应该能看到他。“

菲儿重重叹口气:

“秋子,你真的疯了。“

秋子抿嘴一笑:“所以说你电话打的刚好嘛,我正愁一个人站在对街傻里傻气的,你要没事就陪我聊聊天吧。“

“我对林大小姐那次不是二十四小时奉陪,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莫非当年的事你还没有放下?”

秋子定身看着那片橙黄:

“并非没有放下,只是想到过几天就要结婚,在这之前,想把有些事情弄清楚而已。“

不想要带着未解的疑团去结婚,

就好像不想留任何遗憾去死亡一样。


03

秋子口中的“他”叫罗峰,

秋子和罗峰是在大学时代认识的,那年她大二,他大一。

秋子一贯心高气傲视男人为无物,未曾料到见这个学弟第一眼,就被电流击中心头。

一见钟情的感觉很美妙,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被奇异的磁场吸引,不知不觉越走越近,眼神流淌温柔的出,抑制不住开始幻想耳鬓厮磨时的场景,当然,这都是秋子当时的想法。

学弟很主动找秋子,不是让秋子指导学习就是让帮忙进入秋子的社团。秋子全都当成学弟在刻意接近自己,乐此不疲的帮忙。

熬夜帮罗峰写论文,教他古典戏曲的音律,那段时间他们天天见面,和异性如此亲密的相处对秋子来说是人生头一次,渐渐食髓知味,沉溺其中。。。


04

午后的阳光照着对街的熙熙攘攘,菲儿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她的男女爱情经,秋子掌中手机有些发烫,便从左手换到右手,心想有个闺蜜真好,可以填充此刻尴尬的等待时光。

“可你见了他又准备怎么做呢,跑上去说你依旧喜欢他?”

秋子电话这边摇摇头:

“我只是想要看他一眼,看他过的好不好和以前有没有变化,仅此而已。”

“你等这两个小时,就是为了看他一眼就走?”

“嗯,看他一眼就走,回去安安心心结婚,毕竟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男人。”

“你老公呢,你不会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当然不是随意找一个适龄的就嫁了,他人很有耐心,脾气很好,跟他在一起会感到不论任性到何种地步都会得到宽容,其实有这样性格的人陪伴一生也算是件幸运的事情。”

不会有冲上云霄的快感,亦不会有跌落深渊苦等救赎的煎熬,或许只有这等平淡的人生,才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好好珍惜他吧,”

“嗯,一定珍惜。”秋子电话这边认真的点点头。


一个蓝色身影从楼梯上走下来,秋子心猛的一抽,说声再聊赶紧挂断电话。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秋子也能立刻认出是他,曾相处十个月,日日让她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的人——罗峰。

隔着车流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身形比以前更瘦削,走姿有种下班时的随意晃荡,印象中罗峰是个时时刻刻注重自己仪表的人,这一细微的不同在秋子心底激起某丝久违的怜意。

不过她来不及多想,罗峰朝街角的方向大步走去,秋子急步穿过车流,待她走到对街时,已经消失了罗峰的身影。

人来人往中秋子呆呆站着,一时间不知所从。

拐角处一家便利店闪耀着柔和的灯光,秋子忽然心生某种预感,拨开便利店的透明门帘,同一刻,那个蓝色身影刚好拨帘出来,塑料胶条劈啪相撞,秋子看到罗峰手中的瓶装可乐,插肩而过,那人显然没有意识到秋子的存在。

秋子出了便利店,在那个蓝色身影后不急不慢的跟着,

夜幕落,华灯初上,银辉满街。

人来人往中又有谁会发现自己被悄悄跟随。

罗峰手中可乐瓶前后晃着,身着条纹T恤的他看起来像是刚出校门的小男生。短袖下他的胳膊比以前更加结实,衣摆处窄腰有些空荡,秋子在隔着三人远的地方看着他,过往的时光被他身体散发的信号激活。


第一次身体接触是他用手臂扶住自己的腰,那时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她重心失衡,腰毫无防备被他一只手掌结实托住,电流从腰间一直传到心脏深处,那一次她失眠了几日,耳畔单曲循环一般回放着他的声音:姐,你站好。

第二次身体接触是在燥热的图书馆,他腰板笔直坐在桌前复习下午的考试,秋子随意拿了一本书在他身边坐下,两人都埋头看书谁也没有出声,只不过宽阔书桌下他们的腿紧紧贴在一起,好像在补偿接下来会见不了面的三小时时光。

后来秋子在校外租了房,有时论文讨论到半夜罗峰就直接住下。

同床而眠,却未越雷池一步。秋子将这种很灵魂的相处当作世间最极致的浪漫。

故事至此都还是一串和谐的音符,就在秋子和罗峰距离无法走的更近时,她发现罗峰从未说过喜欢自己,秋子旁敲侧击的问,结果却都是罗峰的虚掩而过:

姐就是姐,做我女朋友会很辛苦的。


小区里边树影斑驳,树枝下停了一排排蒙满灰尘的私家车,罗峰步伐熟悉走到一栋楼前,停住了脚步。

一直隔在两人之间的路人都走开了,此时两人间只有漫长的空气,秋子没有回避依旧站在原地,罗峰这时转身,看到秋子时目光却没有太多惊奇,

他用一贯的平常语调说:

“原来是姐啊。,要上来坐吗。”


罗峰和人合租在一个三室一厅的公寓里,客厅混杂这空罐啤酒和隔夜炒饭的味道,秋子跨过一堆杂乱无章的球鞋和摊开的杂志,走进罗峰房间时,又一次强烈感受到他的气息。

物件不多,摆放的整齐有序,透明书柜玻璃后是一排排古典乐CD,台面上放了一只手工音乐盒和提琴形的纪念酒瓶,这是学生时代他们逛一家古董店淘得,

秋子抚平长裙边褶,坐在罗峰的床沿,罗峰拿出两只水晶杯,秋子握起欣赏灯光下杯口纤细的纹路,以挡住她半边紧张的脸。

罗峰没有问秋子为何跟着他过来,也没有问她现在在哪里上班,他永远不会做出秋子意料中的举动,曾和他在一起十个月,秋子始终也没能把握住他的节奏


“我下周就要结婚了。”秋子放下玻璃杯,看入罗峰眼睛说。

本以为会找到一丝波澜,但罗峰却依旧平常的开着玩笑:

“很好啊,姐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秋子嗯了一声,故作随意道,

“婚礼在巴厘岛,下个月十号,你有空过来吗。”

时间地点都是秋子随口绉的,以前的她从未在罗峰面前撒过谎,今日不知为何却说得如此顺口。

罗峰哦了一声,

“七月的巴厘岛,也不知道天气会如何。”

去与不去的回答被天气一笔带过,秋子却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应付:

“七月,在哪里都是最美的季节吧。”


琥珀色液体注入玻璃杯中,在日光灯下轻轻晃动那一道道亮光,秋子认出来了,是干邑。

干邑入口清香甘甜,到喉却头开始热烈的灼烧,犹如对恋人的一见钟情,轻易消耗着激情,幻想助力下逐渐失去理智。。。

曾经就这样在罗峰面前这样醉过,那是在毕业前的那个夏天,秋子头一夜为他改论文改到深夜,罗峰第二晚邀她去清吧,秋子花整个下午在宿舍精心装扮,借了室友的礼裙丝袜还有高跟鞋,甚至还化了妆,想起来那日的妆容应该是做作不自然的,不过那年她才十九岁,年轻毫无瑕疵的一张脸,怎么折腾也都是好看的。

作为学生的她第一次听到干邑这个名字,半指深的金黄色液体在郁金香杯中晃荡,漾出一圈熠熠璀璨的光泽,罗峰低沉的嗓音伴着肖邦的nocturne游离在耳边,秋子贪婪看着眼前景象,意识越来越清醒,身体却越来越软。

那晚罗峰叫了出租车将秋子送回出租屋,秋子如融化的棒冰瘫倒在狭窄的木床上,罗峰叹口气,嘲弄两句姐你这样子像是良家妇女吗,秋子用仅存的力气卖力摆出自己认为最优雅的姿态,喃喃柔声道:

“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那一刻,秋子对罗峰是开放的,她的心,她的灵魂,她少女的肉体,。

罗峰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电磁炉上烧了一壶水,嘱咐秋子待会儿泡茶醒酒,拿起靠在床边的单肩包,似是准备离开。

秋子的意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一股强烈的不舍袭上心头,她不顾一切抓住罗峰的手:

“不要你走。。。。。我,头痛。”

朦胧醉眼中秋子感觉到罗峰在看她,打量着,用一种秋子永远也看不透的深沉眼神。

秋子佯装方才是说梦话,别过脸去。

罗峰轻笑:

“姐,像你这样诱惑男人是没用的。”


罗峰走了,门被轻柔合上,走廊上脚步声渐行渐远,巨大的空虚充斥秋子整个身体,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败了,败的彻底,或许真如罗峰所说,不论她做什么,男人都不会对她有任何兴趣。

愤懑,压抑,羞辱,秋子用尽力气将手边枕头摔在地上,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

夜如此寂静,他走到哪儿了,他是否有听到?。。。

。。。


熟悉微醺中看到罗峰的身影站了起来,腰身笔直,他走到玻璃柜旁的三角琴前,修长手指随意按了几个音,眼神和声音都游离在琴盖上方,

“音院过两天有肖邦音乐会,我最近一直在练习。”

肖邦音乐会是每年一件盛事,秋子注意点立刻被吸引过去,

“你准备弹什么曲子呢。”

“第二钢协。”

“当年你不太hold 的住这曲子,怎么,现在技艺精湛了。”


罗峰没有回答,只是在琴盖上比划着手势,似乎已经陷入某种忘我的练习状态。

他背对秋子,不知是否注意到沉默已经开始在他身后蔓延,房内空间狭小,这沉默更是有丝咄咄逼人意味。

秋子胸口有些发闷,她放下玻璃杯,抚平裙侧,站起身:

“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罗峰这才转身,秋子立于床沿安静等待他的答复,罗峰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沉,秋子发现自己依旧能在他身上找到心动的感觉。

“我一直都有练习,不像姐,”罗峰眼皮微微下垂,带一种忧郁的神色。

“会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

秋子不知如何回应,呆呆看着他,鼻尖酸酸的,没来由的负疚感用上她胸口,心空悬着,良久似乎没了跳动,

他是在说音乐吗,还是在暗示其它,

放弃了喜欢的音乐,

放弃了喜欢的他。

可是记忆深处,她分明看不清是谁放弃了谁。


05

毕业那边他们都进入瑞德工作,两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培训机构装不下他们浮躁的心。罗峰说过完这个暑假他就考研,秋子在出租屋租了一架立式钢琴给他练习,罗峰的琴音越来越浮躁,秋子很直白的给他指出,罗峰摔下钢琴盖说非三角琴发挥不出他的琴技。

四月,秋子拿出第一个月的工资订了两张去丽江的机票,满心以为古镇的节奏能让他放松心情,罗峰去了,但全程心不在焉。偶尔玩笑,语气都是生硬的。

秋子本想以这场旅行作为转折,未尝料到这会是两人关系的终点。回到瑞德后,早上秋子和罗峰打招呼,罗峰扭过脸好似看不见,中午吃饭时秋子在窗边向罗峰示意,罗峰端着餐盘走向餐厅尽头。

秋子何等心高气傲之人,罗峰翻牌意图如此明显,她也断不会继续纠缠。从那一刻起,两人成了陌生人,见面侧脸而过,似乎从未相识。

秋子却觉松了一口气,似乎终于等来某个意料中的答案,她有种感觉,两人关系不知何日起只有蛛丝相连,越来越细,如今断于无形,倒也没了牵挂。

只是偶尔回想起这段时光,都似隔了一团看不透的谜状飞絮。

若喜欢过自己,为何如此轻易的放弃,

若不喜欢过自己,又如何能忍受和自己的日日的亲密。。。

。。。

 “姐脸长小了。”

罗峰的话把秋子从思绪中拉回,视线停留在罗峰毫无瑕疵的面容上,

他一双桃花眼依旧迷人,唇边笑意让人永远不知道他是玩笑还是认真。

秋子不好意思低下头:

“是吗,我倒没注意到。”

秋子没注意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此时的她和五年前的她相比,在一个男人眼中可谓是天壤之别。

没了大学时期鼓囊的双颊,眉眼间的清秀这才显山露水,有规律的生活加上每周三次的健身,秋子身材保持玲珑和挺拔,当然最大的改变应该还是穿戴,angele新款时装,配上她本身音院才女的出尘气质,如今的秋子如同一朵初懂绽放的花儿,青涩而更显迷人。


相比之下罗峰依旧是五年前的模样,培训机构中人的穿着和性格一样自由散漫,他依旧一身摇滚风的T恤牛仔,若不是秋子对他眉眼已生的那股眷恋,若是放到如今才相识,或许相识也不过是路人罢。


“人也变漂亮了。”罗峰举杯,秋子的玻璃杯和他的轻轻相碰,悦耳绵长的乐音经久不散。

秋子一笑,抚了抚耳后碎发:“我老公也总这么说。 ”

“哦,”罗峰的注意力似乎第一次对焦“能看上姐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普通人。”秋子迟疑会儿,补充说,“不过对我很好,人是没什么品位,刚爆发的土豪,个人修养还没跟上去。”

罗峰浓眉微挑,这个细节没有逃过秋子的眼睛,难得看到罗峰情绪的波动,秋子没来由的有一丝开心。

“那土豪是怎么看上姐的呢。”

“相亲的那天我满脸长痘,也还没开始健身,不过大概人跟人的吸引根本不在乎这些吧,和他在一起后我感觉很舒服,渐渐的就展现出最好的自己,我想我终于碰到对的那个人。”

“那土豪应该不知道姐以前那么没节操的一面吧。”

秋子当然知道罗峰指的什么,

秋子俯在他背后睡着的冬季,秋子醉眼迷离拉住罗峰说不要走的晚上。。还有,那个燥热午后。。

罗峰挑衅的语气显露无遗,秋子感受到了,却莫名的开始兴奋,柳叶眉扬:

“这都要感谢你,让我能带着处女膜走进婚姻殿堂。”

罗峰开始有些不耐烦,“那土豪长什么样呢。”

“长的不算帅,但我看的很有感觉。”

“他有我高吗?”

“一米八三。”

罗峰一米七五,秋子老公一米七八,不过秋子临时给他加了五厘米。

长长的沉默,秋子感觉出罗峰在生气。

激怒他了吗,倒真是少见啊。


以前秋子总认为自己是个情商低的动物,尤其是在罗峰面前,罗峰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如同牵动她的丝线,所有情绪被牢牢控制,没有力气再想其他。

有一次她想要反抗这样被动的境地,她花几天时间把心练的铁石一般坚硬,她不理他,他依旧拈着她,她恶语相向,她说他是一个虚伪的假面人,她想出最恶毒的话诋毁他。

却未料到他并未丝毫生气。

他只是很无辜的说,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让姐误会了。

她放弃了,承认自己无法在他心里激起丝毫涟漪的事实。

罗峰第二次依旧来找她,她又做回那个情绪被他操控的傀儡。


原来罗峰也会有生气的时候,而且还这么可爱,

雕琢如玉的脸微微有些翻红,眼神深邃而压抑。

攸的,秋子手心一空,玻璃杯不知何时被罗峰夺走,一个带着干邑香气的吻绵绵实实压在秋子唇上。

嘭,嘭,秋子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是秋子老公不可能带给她的悸动。


秋子老公的吻是试探的,礼貌的,温情的,完整有始有终的,秋子常常被老公细节上的体贴温暖,却从未期待过他的吻。

吻应该如此刻这般,冲动,掠夺,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甚至还有毁灭一切的恨意,

如同幻想中的画面陡然实现,秋子狂颤的内心告诉她即使死在这一刻也是值得。


但她很快就清醒了,在罗峰的手探入她裙内的那一刻。

从前的罗峰绝不会做这个动作,他似乎有些排斥女人,秋子即使穿着半透明的底裤躺在他身边,他也不会碰她一下,因为他觉得为女人服务是件屈辱的事情。

秋子抓住他的手不允许他再往下,但罗峰的大手温热而有力,又一次触及秋子维多利亚的秘密。

秋子知道自己下身已经湿润如洪,罗峰触摸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如火般燃烧,但她又一次推开了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罗峰在她耳畔低吼。

秋子睁开一双无辜的眼睛,“不明白。“

罗峰压抑声音中的怒气: “你过来找我,不就是要这个吗。“

秋子脸红,她忘了男人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动物,罗峰不会相信这次只是一个偶遇。

可千里迢迢跟踪过来,她究竟要的是什么呢。

秋子感到某个东西抵住她的大腿,那一瞬间,她的心头如果照入一道亮光。


06

越来越接近暑假,盛日炎炎,秋子身体里某种欲望似乎也一直在燃烧,某个午后罗峰来秋子出租屋里午睡,骨肉匀亭的上身裸露在纹丝不动的空气中,热气中人的脑袋里只剩下本能,秋子俯身按住罗峰的肩,蜥蜴般趴在他身体上,胡乱抚摸他光洁的皮肤,罗峰没有反抗,反而半眯狐媚般的双眼,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盯着她。

那是第一次秋子触摸到那个东西,涩涩的,滚烫的,罗峰轻哼一声,秋子受到莫大的鼓舞,使尽百度所学上下摩擦,脸红透到几乎滴血,那个东西却纹丝不动,末了罗峰推开她:

 “姐,别试了,你就是脱光了男人也不会有感觉的。”

四年里,这句话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提醒秋子那个疯狂的午后。


手中之物相比四年前并没有明显变大,只不过这一次,那个东西坚硬如铁,迫不及待。

秋子的腿痒痒的,心痒痒的,肩膀腰身止不住的战栗,终于忍受不住伏在罗峰胸口,

哈哈哈哈哈哈

秋子没来由爆发一阵狂笑,很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

罗峰起初惊讶,终于变的恼怒异常, 一把推开秋子:“你这个女人有毛病吧。”

秋子擦一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笑靥盈盈看着罗峰:

“是有病,一直都有病,不过现在病好了。”


离开罗峰宿舍的时候,秋子步伐轻盈无比,一直以来她心里都住了一座冰山,如今消融了,发现也不过是一滩泥水。

晚上回家,秋子看到老公插在胸口的三角规,第一次不觉得那是难看到该判刑的东西,她俯在老公胸口抽出三角规,鲜红的指甲顺着尖杆缓慢上移,眼神落到老公脸上,原来,木讷的老公也可以瞳孔充满欲望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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