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真正意义上参加的婚礼并不多,我指的是成年之后。因为小时候倒是见过不少结婚的场面,虽然也只是看看新娘上头或者娶媳妇的在院子里铺上几层被子,新郎新娘站在一侧给递钱过来的长辈磕头。那时候的乐趣在于听响彻村子的大喇叭里放的音乐声和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当然也很是急着看漂亮的新娘子,反正穿上大红衣服一脸幸福的新娘子在小孩子的眼里都是漂亮的。
等我长大后再去参加婚礼或多或少会带着些许伤感或者失落,比如自己喜欢过的男孩终究娶了别人,比如曾经要好的姐妹也嫁作他人妇。那些属于我们的青春在一场又一场的婚礼中渐渐远去,鞭炮声好似在提醒着我,你已不再年轻。
记得我曾经在别人喜庆忙碌的婚礼后自己找个无人的角落哭的天昏地暗, 甚至为什么哭成那样自己都已经记不起,但终究没有了儿时参加婚礼的那种兴奋和喜悦。
多年之后许多同学各奔东西,结婚的对象不再局限于隔壁邻村。很多人的另一半都是和自己隔着几个省份而在某一个城市相遇相知相爱并最终走到一起。所以很多人的婚礼就不再是单一的一场婚礼,可能在男方的老家按照当地习俗办下,然后再去女方家办,最后再回到两人所在的城市宴请下同事同学朋友。这样的婚礼大多时候其实只是一场饭局,然而这样的饭局和一场婚礼的差距实在太大。
即便如此,我参加的饭局式婚礼也不多。许多曾经要好的同学或者朋友在异地结婚,那时或者我正上学也或者刚上班不敢请假,当然也有不少是在无声无息中在另外一个城市完成了一场婚礼,你无需知道。也许她不想要麻烦你大老远跑去那么一趟,也许她有不得已的原因在匆忙中完成了一场自己可能都不太满意的婚礼。
现在想想初中时的好友,参加过她们婚礼的没有几个,高中时候的好似都没有,甚至连大学同宿舍的到现在我也没有参加过谁的一场婚礼,想想无不遗憾。那些书里电视电影中几个同学一起去做伴娘在某个姑娘的婚礼上默契的刁难新郎,举杯为那日为新娘的姐妹祝贺,然后几个人边说边笑边哭边唱的画面似乎永远都只是一种艺术。至少我的生活中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我也常常思考这个问题,是我们彼此的感情不够深还是我们终究没有那一份一直到各自进入社会都还没有断的互相牵连。也或者世间的姑娘能够几个人一直一直相处互懂做许久的朋友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没有找到答案,就像我在这个城市生活这么久蓦然回头发现好似竟没有真正的随时可以说话聊天解闷的朋友,更别谈三五好友知己。城市那么大,而我却还是会孤独,偶尔在某一个寂寞的午后一个人经过地铁,穿过广场在热闹的人群中到处张望找一个咖啡厅坐上一会儿,想这样的时候竟没有人能够陪我说话,那么有一天我的婚礼上谁会哭着笑着的送给我祝福。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也或者,我太过于沉迷一些并不实际的问题。
反正我还没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我还没有穿过婚纱,还没有被一个男人单膝下跪求婚,我就以为我还是一个自由的我。总觉得在未来的某一天应该有一场属于我的盛大的婚礼,那时候会有一群同学朋友姐妹相继赶来,笑着跟我说:真不容易啊,你终于嫁出去了!我会眼里闪着泪花笑着回应说:我总是最好的那一个,怎会嫁不出去。
其实在十几岁的时候,哪个姑娘没有做过一个美丽的新娘梦,就像儿时在头上戴上花环就以为自己是一个新娘,蝴蝶都飞来祝福,风儿都帮忙奏乐。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的对面,他缓缓向你走来,那个你的白马王子微笑着向你求婚,说他要娶你为妻,你在田野里在天空中旋转啊旋转,洁白的婚纱,漂亮的戒指还有公主般的鞋子,你笑颜如花,然后坐着天使般的轿子飞向远方,你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美丽新娘。
我常常会问老公说,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他沉思说:谁不想呢!
我终究明白他的心,即使在他呵护我如孩子般的宠爱里也总有一些歉疚,我照例吃西瓜的时候用西瓜皮洗脸,然后弄得一张脸上竟是西瓜籽,西瓜瓤;吃饭也总是嘴巴鼻子衣服上布满饭粒和油滴,不想洗碗不会拖地,洗衣服时会埋怨,工作累时会叫喊,心情不好时就打人,开心的时候除了蹦跳还会挂在他的身上死活不松手。然而我们之间始终是男与女的关系,就是一对夫妻。不管他如何待我,我都会幻想和一个人有那么一场婚礼,有时甚至想不是他,是别人也是可以的。但梦想还是梦想,我并没有在现实里逃脱,我把一些美好的梦想装进我自己的脑子里,生活中的一些东西必须一刻不停的继续。
其实谁欠谁一场婚礼,不过是梦境中的那一些甜蜜,我们到死都还留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