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清晨。
太阳微升,雀儿在电线杆上叫得正欢。正值入夏,天气已经有些闷热。
赵大爷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满身大汗,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拿过身边的蒲扇落汗。待到凉快下来,赵大爷才发现赵大妈不在身边,从床上爬起来望向窗外,发现赵大妈在大门口,刚要出门。正巧赵大妈回了个头,也看见了露了个头的赵大爷,只听得赵大妈说到:“哎呀,你可算醒了,这天儿呀是越来越热了,在厨房待一会儿,汗就出了一身。饭都给你做得了啊,放冰箱里了,可别忘了吃。今儿个跟隔壁的李妈出去遛猫咪,晌午我就不回来了。酒钱都给你放在灶上了,少喝点儿。别耽误了正事,咱们全家都指望着你呢。”赵大爷还没缓过神来,随口附和了一声。赵大妈狠狠地瞪了赵大爷一脸,转身走了。
赵大爷见赵大妈走了,家里没人了,一头又栽在床上,没一分钟就打起了呼噜。待到赵大爷醒来,已是中午,烈日当空。赵大爷一看表,连滚带爬的起来,穿衣一气呵成,白跨栏背心,黑色大裤衩,脚蹬凉鞋。三步两步来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午饭,也顾不得放在桌子上,在灶台上草草的吃了。这午饭是赵大妈精心准备的,赵大妈的手艺可是在这里数一数二,人尽皆知,那年临街张二丫的喜宴上,赵大妈大显身手,十里八乡的宾客尝过以后都是赞不绝口。加之赵大爷赵大妈家庭条件不错,食材方面没有折扣。虽然说不上什么珍馐美食,却也是美味佳肴了。又都是赵大爷爱吃的。所以虽是草草了事,赵大爷也很是满足。吃完午饭,连家伙都没收拾,顺手拿起灶台上的一块大洋,揣进裤兜,灌好一保温杯枸杞泡茶,提溜起门口树叉上挂这的鸟笼,哼着小曲儿出了大门,歌声在胡同里回荡。
出了胡同口,两边都的小贩,卖煎饼的,修车的,磨剪子的,卖水果的等等,一字排开,很是整齐。别看赵大爷平时一声不吭的,经常窝在家里。但是平时就好交个朋友,今天请那个吃吃饭,明天请这个喝喝酒,和邻里之间打成一片,关系好的很,家里条件还过得去,经得起赵大爷折腾。这些小贩也不例外,个个都给赵大爷灌醉过三四次,就连最不会喝酒的送快递的小张,平时谈酒色变,也被灌得酒后失格。小贩们见赵大爷溜达出来,无一不热情的打招呼。
“赵大爷,我这有新出锅的煎饼,不来一个吗?”
“赵大爷,你们家自行车该修了吧?”
“赵大爷,今天出门又要去哪喝酒啊!哈哈哈”
赵大爷也热情的与小贩们打过招呼,不好意思的接过小贩们一个个塞给他的东西。等赵大爷行至胡同拐弯处,怀里已满是小贩们送的吃的,用的。赵大爷心想这么多东西,待会办正事可咋办。正发愁间,隔壁老刘家的儿子正好从外面跑回胡同。赵大爷一把拉住,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了他,一句话没说,留下一脸懵逼的孩子,晃晃悠悠的转出胡同,消失在街道尽头……
天堂人间是全北京城最大的赌场。这是一座摩天大楼,楼层多到数不清楚,自地面耸立到云霄,楼顶被云彩和薄雾遮挡,只能依稀的辨别出其轮廓。大楼的全部由亮白色石英石打造,很是奢华。两扇大门是纯金的,上面镶满了拳头大的宝石。大门前铺了大红地毯,直到马路边。大红地毯旁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礼仪小姐。
走到门前,赵大爷把鸟笼里的鸟放飞了,嘴里说着:“天这么热,你自己找个树荫儿避阳吧。”说着,把空鸟笼放在门口,走进了赌场。
赵大爷穿过美女在侧花团锦簇的宫门走廊,里面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大厅。极目远眺,仍不能望见它的尽头。大厅的背景是金色的。人们聚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正在进行着各种赌博活动。更惹眼的是间或出现的舞台上面那些正在热舞的姑娘们。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舞台,那些美丽的姑娘们身着诱人的服装正在搔首弄姿。服装的底色也是金色,灯光照射在她们身上,仿佛让她们的轮廓变得模糊不请起来。她们不停的跳着,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周围为了一群为了一饱眼福的人,赵大爷却对这些视而不见,奔着一张人少的桌子就走了过去。赵大爷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块大洋,拍在桌子上,换了一个筹码,开始了“正事”。
赵大爷玩弄了一下手里的筹码,思索了许久。他紧紧的盯着显示器上的牌路,眼睛放着光,大滴的汗珠脸颊两侧滚落。旁边的倒计时数字越来越小,代表着距离下次开牌时间越来越短。在即将结束的时候,赵大爷一咬牙一闭眼,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将自己唯一的一个筹码梭哈了出去。现在他的全部身家都摆放在一个1赔1000的小方格内。赵大爷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压在了下一次的牌局中,输了的话,他将一无所有;赢了的话,他将赢得比之前1000倍的筹码。只见开牌,中了!!!赵大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顾荷官一脸惊奇的样子,拿走了1000个筹码。
有了1000个筹码的资本,赵大爷自然变得游刃有余,出手也大气了很多,均注100,下了10场,赵大爷赌技高超,一眼就能看出下哪里赚的钱最多。不一会儿,1000筹码就变成了2000个。又过了一小会儿,2000又变成了4000。众人都对赵大爷的赌技称奇,纷纷跟着下注,无一不赚。赵大爷见此情景,心想要这么下去可要是惹麻烦了。待到赢满了20000个筹码,便找账房将其换作大洋,拿好自己一身的家当,出了赌场。
下午的时候,赵大爷又走回了胡同里,小贩们走的走散的散,都收拾完回家去了,只剩下修车的还在胡同里继续忙活着。赵大爷刚走到修车的小摊前面,没想修车的将水盆里的水往前一倒,正巧到了赵大爷的脚上。然而赵大爷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修车的抬头一看鸟笼里的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笼子的大洋。只见赵大爷小声的和修车的说:“这事儿我就当没看见,是我自己走水坑里了,可别跟你赵大妈说。得了,我得赶紧买菜了,再晚菜市场就没好肉了,你赵大妈又该数落我了。哈哈。”
夕阳西下老人的身影被拉的越拉越长,整个胡同又响起着赵大爷为所欲为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