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树浴室

太武殿位于曹魏文昌殿旧址,是石虎进行百官朝会的场所。殿前有御沟,九条铜龙引水注入沟中。石家王朝崇佛,四月初八浴佛节时,九龙衔水洗濯佛太子像。御沟中有水过滤装置,水流依次经过铜丝网、葛布、纱巾过滤。

金华殿是九华宫九殿之一,为石虎的寝殿。殿后种有一对长生树,这种树木是常绿树,有着漂亮的树型;树叶大如手掌,秋季开白花;果实红色,大小和橡子相似,但不能食用。在两株长生树间建起三间装修奢华的皇后浴室,树冠笼罩着屋顶,如同华盖。金华殿东厢有引水的金龙(铜龙),向西伸入浴室,在龙口处修砌容积十斛的汉白玉浴盆,浴后洗澡水自铜龟造型的出水口流出。浴池上方有平坦的石床(可以蒸桑拿?)。石虎一生有三位皇后,335-337年郑樱桃,337-348年杜珠,348-349年安定公主刘氏。邺宫的内宫建筑竣工于342年,想来粲丽的皇后浴室应是为杜珠修建的。

石虎又为妃嫔宫人修建了露天浴室,用彩色玉石修砌浴池,外以凤纹锦步障遮蔽。把香料装进纱或葛制的布囊中浸入洗澡水,即为所谓的“香汤”;冬季,将烧红的铜制燋龙投入池中,使浴汤保持温热。清嬉浴室是令人愉快的休闲场所,然而至迟到王嘉生活的前秦时,浴池已被废弃填塞。

此外,邺宫的铜管引水系统还把洁净的洗浴用水送进各位公主的住处。宫城污水流出宫外,经温香渠排放至邺都东门建春门外。王嘉胡说八道(?)称,大家争相去温香渠打石虎的洗澡水喝(能发财还是益寿延年?)。

(鉴于“清嬉浴室”“温香渠”和同一出处的汉灵帝之“裸游馆”“流香渠”的描述实在相像,很怀疑是不是王嘉又随意开脑洞了。以及屠本真是……啥怪力乱神都收。)


《邺中记》:

石虎金华殿,后有虎皇后浴室。三门徘徊,反宇栌檘隐起。彤采刻镂,雕文粲丽。四月八日,九龙衔水浴太子之像。又太武殿前沟水注浴时,沟中先安铜笼疏,其次用葛,其次用纱,相去六七步断水。又安玉盘,受十斛。又安铜龟,饮秽水出后,却入诸公主第。沟亦出建春门东。又显阳殿后皇后浴池上作石室,引外沟水注之,室中临池,上有石床。

石虎种双长生树,根生于屋下,枝叶交于栋上。是先种树,后立屋。安玉盘,容十斛于二树之间。

《艺文类聚》卷八十九·木部下:

《邺中记》曰:金华殿后,有皇后浴室,种双长生树,枝条交于栋上,团团车盖形,冬日不彫,叶大如掌,至八九月乃生华,华色白,子赤,大如橡子,不中啖也。世人谓之西王母长生树。

《拾遗记》卷九·晋时事:

(石虎)又为四时浴室,用瑜石碔玞为堤岸,或以琥珀为瓶杓。夏则引渠水以为池,池中皆以纱縠为囊,盛百杂香,渍于水中。严冰之时,作铜屈龙数千枚,各重数十斤,烧如火色,投于水中,则池水恒温,名曰“燋龙温池”。引凤文锦步障萦蔽浴所,共宫人宠嬖者解媟服宴戏,弥于日夜,名曰“清嬉浴室”。浴罢,泄水于宫外。水流之所,名“温香渠”。渠外之人,争来汲取,得升合以归,其家人莫不怡悦。至石氏破灭,燋龙犹在邺城,池今夷塞矣。

屠乔孙本《十六国春秋》对上文进行了很好的总结:

又作金华殿,殿前有白龙鐏,作金龙于东厢西向,龙口又安玊盘,受玊十斛。……四月八日,九龙衔水浴太子之象,太武殿前沟水注之。浴时,沟中先安铜龙,以疏其水,相去六七步,注之断水;又安铜龟,饮秽水出后,脚下入诸公主第;沟水亦出建春门。又有皇后浴室三间,徘徊侧宇,栌檘隠起,雕彩刻镂,极尽粲丽;室中临池,上有石床,别为浴台。有四时浴室,皆用瑜石珷玞为堤岸,或以琥珀车渠为瓶杓,夏则引外沟水以纳于池。池中皆以纱縠为囊,盛百杂香渍于水底,或用葛为囊。严氷之时,作铜屈龙数千枚,各重数十斤,烧如火色,投于水中,则池水恒温,引浴室中,名曰“燋龙温池”。又用文锦步障萦蔽浴所,与宫人宠嬖者解媟服宴戏,弥于日夜,名曰“清嬉浴室”。浴罢,泄水于宫外,水流之所名“温香渠”;渠外之人争来汲取,得升合以归,其家人莫不怡恱。浴室中种二长生树,枝条交于栋上,团团作车盖形,冬日不凋,叶大如掌,至八九月乃生华,花色白,子赤,大如橡子,不中啖也。世人谓之西王母长生树。又安盘带十斛于二树之间。



文/沈宛璃 @前后两赵民间故事广播

2016.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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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尘台与粘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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