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前后,为了学生的实习跑了17所学校,唤起了那么一些关于实习的记忆,为了防止这些回忆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忘却,我觉得有必要记录下现在的想法,对于实习我想至少是有两个层面的,一个是我自己的实习经历,一个是我所带学生去实习的经历。
对于自己的实习,那么又有两个点,一个是在高中毕业,大一到大三回到自己的母校二附的那段难以忘怀的经历。那时的我们真是年轻精力旺盛,除却自己的学业任务外,似乎成为了二附的编外人员,每天清晨从中学开始,晚上从中学结束,一切课余时间似乎都投入到了这些小朋友的身上。犹记得和他们厮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可以说那是最简单的快乐,一群都没长大的人在一起,快乐就简单化了,我们可以直言相对,可以无所忌惮,由此收获了某种信任,然而在与老师的沟通中,由于能最大限度地帮他们分担工作,效率高想法多执行力强,也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这样,在双重的信任中似乎收获了某种极其舒适的平衡。这种平衡是切合自己的身份的,似乎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桥梁,内心的责任感让这座桥梁愈加坚固,那个阶段的生活着实是辛苦的,也有不少人是不理解的,但是于我而言,那段简单纯粹的时光对于我形成现在的教育观,以及如何与学生相处打下了最稳固的基础,也为我处理问题的能力提供了极强的积累。分文未取的三年编外时光,无悔且无愧。如今最稳固,最真诚,最真实的朋友没剩几个,现存的大部分都是当时在二附的小朋友们,这可能也是内心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另外一次实习经历,是在一附中初中的实习,那是一段短暂的实习经历,这算是一次形式上的实习经历,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这种执拗的想法,不想在二附盖这个自主实习的章,虽然盖章本身并不难,前面三年的服务经历,我想让他们理所当然盖上去并无妨,但当时的执拗的想法上来,就觉得还是要实事求是地实习那么一次。于是,就联系上了一附宝贤初中。但由于离考研也没几个月了,所以对方也没有很认真地要求上课,只是简单地让我管理班级和批改作业。其实从那时的想法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母校才能施展自己的管理学生的能力,也是有一种不自信的表现,想看看在新的学校是否能自如发挥。不过最终并没有明确的证明,虽然也能和学生打成一片,但是似乎有些无疾而终。不管怎样,那次实习经历也让我真实感受到,不同类型的学校的教师的管理和教学方式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而学校之间也有着明显的差距,我也更加能理解甚至佩服那些在普通中学的一线老师,我愿意向他们致敬,因为我知道了在一堂课上管纪律都要花一半时间的班级与全程自觉的班级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对于教师而言各有所难,在普通中学更磨心,更需要耐心和定力才能支撑下,这其中是一定要有教育理想的,如果没有教育理想,靠什么能支撑这一届一届的轮回呢?
带学生去实习的记忆更多的应该还是11年带队到贺州各县去顶岗实习,当时我自己申请到钟山二中驻点,和学生同吃同住,也算是和他们建立了坚定的革命友谊。钟山二中的条件并不好,不管是住宿还是学生,我帮着他们改作业,管理班级,晚上下了晚自习,看完学生,和他们一同抬头看漫天的星空,追赶围绕身边的萤火虫,还记得那个夜晚整个办公室老师出动捕蛇的夜晚这对于在城市长大的我是很新鲜和新奇的,甚至是有些震撼的。于此,我也发现了,其实我深爱着我的工作和职业,那些大家都认为我不能的我怎么会可以在这里生活的魔咒被打破,我知道了原来热爱有这样的魔力,不光让人冲破了物质条件的束缚,也让人找到了内心某种诗意的栖居。
其实在我的内心总有一个郁结还是没有解开,终究还是在怀疑自己当年大学毕业没有留在高中工作的选择是否是个错误。在大学做辅导员的这十多年,虽然也自得,也有挺多获得感,但总还是有些许遗憾,总觉得这个大环境还是有些污浊,很担心这样的污浊会影响这些青年的成长,时常也开解自己,任何地方都存在黑暗面,中学不见得就是我们想象中难么简单,但有时想来还是会有迟疑和怀疑,甚至是悔意。当然这可能只是逃避的一种方式吧,可能是真的累了。在所有人都看着你成长,对你抱有期待之时,内驱力固然是可以被激发的,但如果我们内心就不想这样呢?我们每个人都有消极的一面,而当我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的时候,我就把这些消极隐藏了起来,不能让学生看到,长久的积累终究是会爆发的,可能这也是我想回到中学的一个原因吧,去找回那些简单和单纯,虽然这可能又陷入了逃避的怪圈。
那些过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关于实习的回忆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具象了,留下的更多的是那些人,那所学校,那些场景,但当生活的背景转回到现实,不再是实习的场景,似乎一切也就慢慢淡忘了,也没法记忆起来。试图找回那时的记忆,只怪自己已然无法记起。细想起来,从入职以来到现在带过的学生可能也有三千多人了,而记忆中留下的是什么呢?而我们所求的是什么呢?在教育面前,如果我们对学生有所求似乎就功利了,始终觉得这样的教育是失败的教育,又或者我对教育的要求太完美了。不求学生面上的记得,而是内心的记得,不求学生对你的感谢或者富贵发达,只求学生发自内心的在未来光怪陆离的生活中自如快乐,这是我曾经的教育理想,只是这种简单的教育理想似乎慢慢地连我自己都没法认同了,因为什么是自如和快乐呢?实在是因人而异,我们所希望的自如和快乐就是学生所想要的么。随着时代的变迁,我们的思维越来越不在一个平面,我们对话的轨道似乎偏离得越来越远,我们似乎越来越不信任,彼此都带有很多莫名的芥蒂。
这是一届猝不及防的实习,提前了一学期,持续一学期,涉及面和覆盖面都前所未有,我想这可能是给我的一个礼物或者是一个契机,回到那时的情境,用现在的思维看能否找到一些答案。毕竟实习让我确定并选择了自己热爱的职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