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句话》
本科硕士凡六年,听过的话很多,有些很丧,有些很乐,有些很土,有些很嫩;印在脑中的,很少,能清晰地刻在心中的,不多;能一直出现的,简直像钻石一样珍贵。
六年来,一直未有思考前路,若有,也如火花,瞬间即散,灰飞烟灭,不留痕迹。或过于幼稚,或过于理想,脚和思想,都像悬在空中的云朵,虽美,但随风而荡,不能在一处长久聚集,也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是一直有在做这些既幼稚又理想又如火花的事的,流过我思维的点子不下万种,对自己前路的构想,道路的摸索,为人处事的方式,生活的模式,从来没有得出过确切的结论,所以我更乐意称之为“探索的过程”,抑或给出一个更好的名称:存在的哲学。
而我来到这世上,就是为探索来的。所以某一天有几个字像TNT一样,突然蹦了出来——引爆点。
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就是个试验品,把你自己当成一个样本吧,但是这个实验没有目标,不知道变量在哪里,实验的每一个步骤需要多少的量也不清楚,但是有一个是肯定的:一定会有个成品,实验过程伴随着变量,或有惊喜的实验结果,或有沮丧的半成品。
这个声音几个月前出现。从那以后,我就默认为自己是一个试验品了,不同的是:做实验的人也是我自己;我拿自己做实验。
实验若不求变,则意义何在。因此每做一个决定,都是一次赌博,且伴随着动荡,所以我从内心来看,是不是还是一个赌徒?余下的人生、职业、生活,不论风霜雨雪,或潇洒地活在世间,或遍历伤痛,或在某一个时空的节点,意外死去或者一鸣惊人,都是这个实验的结果。我不能精确地预测这样的结果何时到来,破坏力如何,什么类型,但我百分百确定一定会有些东西到来。我把这当成我生命的一部分,不管什么东西,
都将融化成我独特实验的一部分。
实验可能会有这么几种:我穷,我笨,我没逻辑,有人欣赏我,有人唾弃我,可能平庸,可能卓越,可能精神分裂,可能平安一生……
任一实验结果,都是一种独特。因此,我会笑看每一种出现的结果。
这便是我深刻脑海的第一句话:我是个实验品,我拿自己做实验。
第二句话是什么?
这句话不很清楚,却又时常不能分离,若剥离之会让我丧失对这个世界的兴趣——就是文字吧。
爱美,爱美那种感受,爱那种令人陶醉的感觉,又爱文字,文字不仅仅只有表达功能,亦有美之功能,所以时常爱在文字的世界中寻找自我。这种思想,在我本科时就已显形了。爱文字,尤其爱古汉语,文言表达,简,炼,表达力强,张力大,像TNT,也像篮球。我常常不能很好地说话,不能很好地演讲,却能在文字文章之间斟酌良久。我视文字为恋人,偶尔会吵架,冷战她,她却常在我脑中撒娇,喧闹,原本平庸的生活被调节得九曲回肠,悬念四起,这样的感觉,似乎像那最后一下,刺激,上瘾……我永远不会离开她,她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永远追求优美的文字,永远追求简洁的表达,任何一件沉睡的事物,只要有了文字,犹如获得了生命,瞬间变得活跃起来。那就像水蛇般的腰,曼妙,又像那丝蝉翼单衣,朦胧,却都是美。但美则美矣,却非常态,她们终将归于生活,归于平淡,可也从来没有人规定:平淡就不能是一种美。
我的第二句话大约就是:我以文字记录生活和历史,以实验丰富素材和结构。
所以另外一句常出现的话是:我活在世间的每一天,都如钻石般珍贵,我存在一天,就能为人类的历史提供一份独特的视角——小人物的视角。
我毕业了。我的校园留下了我的每一份回忆,每一个我经历的人,留下了我的每一份记忆,独特而富有魅力,我就是那个记录者——《我在暨大书写历史》。
我将前往东非大草原,去到东非大裂谷,几百万年前,人类从那里走出,我将在那开启我的职业生涯。那儿也许充满着不稳定,不确定,旦夕祸福,犹未可知。退缩,还是探索?
我选择探索。几年来,我思考了太多的哲学问题——“不明白哲学”,没有答案,找不到答案,但好奇心驱使着我去做这件事儿,这是个实验。但那块土地,散发着人类摇篮的光芒,神秘,独特,探索者要么死掉,要么发现,这是一种代价和回报——《回归人类之乡:我在非洲》。
我和那些科幻作家一样,当我以宇宙的视野思考问题的时候,我在地球上待在哪已经无关紧要了。而我要做的,便是探索和记录,然后把信息传达给地球另一端的中国人。也许活得够长的时候,还能把外星的信息传达给宇宙另一端的地球人——《星球记者》。
第三句话:不会放弃摄影。
大约是因为摄影在我文字输出太空白的情况下给了我一个表达的窗口。我也追求风光大片,会为了拍到一个独特的风光而专程前往,费心,费时,费力,甚至花钱,也觉得超值,大约已经爱上她了。然而多数时候,却不能有这样的机会去费时费力花钱。怎么办?那就随走随拍,走到哪,拍到哪。对于不喜欢一成不变的我而言,这样的方式充满着变量,很刺激,探索者不都是目标明确的,有些时候,发现往往就在不经意间。
摄影完美地补充了我的表达方式。言语、文字不能尽述的东西,摄影可以。摄影在过去的两年给我带来了太多的乐趣。我走遍了暨南的每一个角落,我见证了风雨暴晒的广州,我爱广州城的每一寸肌肤,爱暨南的每一丝气味,一颦一簇,皆有魅力。
摄影取悦了我自己,也取悦了别人。我用镜头记录下我的朋友、兄弟、同学、家人、老师,记录下每一段路,每一座桥,每一束光,每一个瞬间,记录下我自己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这是一份独特的回忆。
我将把视野放大。思维虽能广到宇宙的边缘,却不能亲自用双脚去丈量,会缺乏一点底气和样本。我的双脚尚未踏出中华大地,我的思考却早已飞出地球。如今我将要用自己的双脚去亲身体验,是我迈出的第一步。
期待我的镜头,期待我的记录。所以我的生活将不会一成不变。
或许在那人类走出的大地,我会惨遭不测,所以我必须珍惜未来不知道多长的余生,争取留下尽可能多的有价值的记录;或许我无法完美适配工作要求,所以我会尽量保持自己内心的追求,真的有一天,依靠自己拍摄的独特风光大片和人文地理,能够获得知名杂志的青睐;一份行走天下的机会,给予我探索更多可能的契机,有一天,我的游记文章,出现在《孤独星球》的版面;又或者,我的经历著成了一本书。
去记录,去探索,去书写,去传递,去关爱。
(公元2019年6月27日,阿蒙神二十六年,于广州至长沙高铁上写成,时笔者刚刚经历离别之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