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降临,路旁的灯亮起来,沿着这条道越来越依稀,以至于最后终于看不见。我沿着路走,风很大,迎着风,我裹紧了衣服,但这风夹着沙,令我睁不开眼。
“喂,你要不要来坐坐?”一个声音喊道,我勉强地睁开眼,看到路旁有个小摊,看样子买些炸串烧烤之类的小吃,叫我的是一个男人,正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杂乱地摆着些许吃食,放着一瓶不知道名字的酒。
我向着四周看了看,确认他在叫谁,那人却哈哈大笑,喊道:“就是你,来坐坐。”
我有些迟疑,但这风刮得太猛,而我也饥寒,于是便去了,来到桌边坐了。
“我这就弄了这么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对我说,然后对着烧烤摊子另一侧的老头喊道:“老爹,给这位小哥也来一份。”
里面的老头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准备了。
那个男人说:“你该尝尝这里的‘葱王烧’,别的地方吃不到。”
我说:“你叫我干嘛呢?”
他说:“一个人吃总是很无聊,所以我才叫你。”
我说:“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他嘿嘿笑道:“今天这条路上我看到有十三个人走过,你是第十四个,所以说,你这样的人也不多了。”
我们都笑了,我觉得他很亲切。这时烧烤摊的老爹也把吃的端给我了,那个人递给我一杯酒,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来,干杯!”
于是勉强地喝了三杯,他似乎酒量不太好,已经有些醉了,说了很多话。我们聊到了人生的意愿,所处的环境,发生的遭遇,生活的家庭……。
他告诉我他有个媳妇儿,是个优雅的傻姑娘,喜欢文学,但讨厌他的粗鄙,所以他被赶了出来,也因此遇到了我。
“嘿嘿,这婆娘最怕寂寞了,现在估计一大堆想说的,却找不到人说呢,嘿嘿。”他笑着说道。
我告诉他我其实是一个作家,搞文学的,但又开了个玩笑,但凡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便可说自己是作家了。于是两人都笑起来,他说他就喜欢这样和爷们儿吹牛,舒畅极了。
最后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酒,我觉得身上暖暖的,夜已深了,我觉得我应该继续赶路,于是同他告了别,便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我又思索起一些不知大小的道理,却猛然发现,我竟然连那个男人的名字也未曾知道。
可能终究只是过客罢了,我想着,也继续赶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