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秦和陕是陕西省的简称,“八百里秦川”、“三秦大地”等这些词都是耳熟能详的词语如今指代的都是陕西地界。陕西的知名官方报纸叫“三秦都市报”,官方的新闻门户网站叫“三秦网”,就连前些日子处于风口浪尖的莆田系医院也有个叫三秦医院的。提到“秦”字,人们普遍首先想到的要么是大秦帝国,要么是始皇帝,要么是陕西人,而这三个潜在意识都离不开陕西这片热土,秦国早期的都城平阳(现在的陕西眉县)、雍城(现位于陕西凤翔县南)、秦献公时期的都城栎阳(位于今西安市阎良区)、之后的都城咸阳也都在陕西。
一个“秦”字,带给了老陕们足够的荣耀和骄傲。每个人在学校都背诵过“过秦论”、“六国论”、“阿房宫赋”等等,评论秦国成败的牛人和宏文数不胜数,但是,无论后世的牛人们怎么品评,史家如何解读,简单的事实就是统一天下、扫平六国的正是远在西垂的秦国。暴秦也好、贪秦也罢,一切的评说其实都是苍白。“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卫鞅变法之后的秦国就是这种唯我独尊的霸气,正如曾经的热门段子“想当年老子在四川,想打哪个就打哪个”(此句请用四川话)。“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礼记•中庸》)”,说起来也就是秦国强行侵染变更了整个中国的文化。不过,有些老陕过于骄傲可能喝多了,居然把央视西凤酒的广告词编成了“车同轨、书同文、酒同香……”,说真的,这其他地方的酒,可真没受陕西和秦国什么影响。
虽然“秦”字如今基本指代的是陕西,但是,并不是陕西地界最早就被称为秦,也就是说秦国的国号并非源自陕西,而是源自陕西的邻居——甘肃天水。这是为什么呢,要讨论这个问题,还得继续说说秦国先祖的发展史。
前面的文章讲过,秦人的先祖从大舜帝开始有嬴姓,一代代靠着突出的开车技能慢慢兴旺,传到了西周朝周孝王时期,老嬴家的子孙中出了一个叫非子的人,他以出类拔萃的放牧技能为周朝繁育了很多良马,有功于国。非子的老爸叫大骆,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叫成,这位成兄是他家的合法继承人。
周孝王看非子有功于国,就想让他代替他兄弟成做他们老嬴家的当家人。周孝王有这个想法,但是事情却不怎么好办,因为这嬴成可有个很霸气的姥爷,虽然他姥爷不姓毕,却比那毕姥爷落马之前还要牛一万倍,他就是是申国国君,着实是位厉害人物。他当然不乐意别人替代自己外孙的地位,说“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今我复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婚,西戎皆服,所以为王。王其图之。(《史记•秦本纪》)”,什么意思呢,听起来很恭顺,实则棉里藏针,就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说因为我外孙的面子我才带着这些西部少数民族臣服你的,所以,哼哼,你看着办吧。
发狠话了,周孝王也不敢得罪,不敢废了成兄的继承权,想了半天,脑洞大开,想出个好办法,当年伯益搞养殖搞的好,被大舜赐姓为嬴,有了老嬴家,现在我也学学他。“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史记•秦本纪》)”。周孝王这个人非常大方,很适合做兄弟,他想就让非子他后世都为我养马吧,朕赐给他封地,让他做附属国,单独立一份家业,延续他们赢家的祭祀香火。
这个封地在哪里呢,在秦,从此这一支老嬴家的人就号称秦嬴,这也是秦国的国号“秦”字的来源,嬴非子也就是秦嬴的第一代创客。他的五世孙秦襄公嬴开因为辅佐周平王东迁立下大功被分封诸侯,建立了秦国。
那块叫秦的封地,就是今天甘肃省天水市的张家川县和清水县一代。从嬴非子到嬴开,秦人的先祖六代都在天水繁衍生息,不断壮大。
很多人读到这里,可能会提出反驳,因为“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闲,马大蕃息。(《史记•秦本纪》)”。有人看到第一句,“非子居犬丘”,就认为非子是在犬丘,也就是现在山东的曹县养马。这个问题,篇幅所限,笔者想单独撰文进行解说。
天水,著名的伏羲故里,他的古称之一便是秦州,在天水以“秦”命名的字也很多,如秦安、秦岭、秦州等。
前些年在张家川县也出土了那个时期很多秦人在那里留下的金属制的凤鸟饰品,有的用来装饰服装,有的装饰棺椁,有的装饰马车,等等。这些凤鸟饰件有相同的特征:基本是两只或四只凤鸟交尾并且中间还有一个凸出的卵形,很像是啪啪啪的图腾,或许是因为秦人希望繁衍更多人口。那时候人们为了和自然以及外族抗争,表现出了极大的生物属性——不停的复制自己的基因。
这些饰品的不同之处在于,随着时间的推进逐渐在演化。早期饰件上凤鸟形象逼真而憨厚,说明秦人刚到张家川时,温顺而和平,这是必然的,这地方外围还有其他部族呢,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做人要低调。中期的饰品上凤鸟有些抽象了,可能是随着经济发展,秦人开始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懂得了什么叫美,有了文艺范,变成了城里人,当然越来越会玩。后期的饰件上,凤鸟形象大变,鸟喙很锋利,长度超过了鸟头,凶悍而有侵略性,套路越来越深,说明秦人开始变得自信和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