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17岁的天才少年柏尔完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杂技表演。
当天他一如往常地出场，忐忑不安地表演，仿佛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最后略带遗憾地没能真正杀死他的养父母。
在柏尔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他的周围都是惊呼和尖叫，身上的血也终于不再只有自己的。
他恍惚间有些快意，像是复仇者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01
柏尔本是大山里的孩子，家境不算富裕但也能勉强自给自足。他有一个很爱他的母亲，母子感情深厚。
在柏尔仅有的童年记忆里，他的母亲经常带着他游走在山间，陪着他玩闹，让笑声洒满山林。
然而这一切戛然而止于一个闷热的午后。
他趁母亲熟睡后独自跑到外面去玩时，听见了难以忽视的隆隆的车声和几个人吵嚷的声音。
出于本能，他开始往回跑，但是他实在太小了，始终无法跑过命运的扼制，最终还是被捉住并卖给了他所谓的养父母。
02
他的养父母正处中年，家里开办着一个相对红火的杂技团。
于是为了适应家里的需要，方便将其打造成下一个明星杂技演员，柏尔在尚且年幼时就被要求每天训练十几到二十个小时。
当时规划的初步训练内容就包括走钢丝，踩高跷，踩绣球以及骑车过钢丝等危险系数极高的项目，由夫妻两人轮班教导。
起先柏尔很难适应，又不具备杂技基础，总是频频出错，而出错就意味着挨打。
那条皮鞭每每圈住他幼小的身体，就会留下一个久久不能消除的血痕。日子久了，伤疤一层叠着一层，看上去狰狞可怖。
他也曾想过逃跑，但他总是被严格的用厚厚的铁链锁住接着关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空间里留有的几条窄缝是他在不用训练时唯一能与别人接触的地方。
他在那些窄缝里见过他们聚会喝酒，见过被囚禁的其他孩童，也见过自己求救后那些人的哈哈大笑。
这让他感到绝望。而更绝望的是，他时常连窝窝头都不能吃饱。
他反抗的唯一下场就是被用脖子上固定的铁铐吊起来，吊到他踮起脚的才能够到的高度，然后靠长达数十小时的踮脚站立去维持自己艰难的呼吸。
渐渐地，柏尔感到麻木。他变得越来越屈从于他的养父母，用在舞台上强颜欢笑地讨好观众来换取尽可能少的打骂以及尽可能多的食物。
终于，他的表演为人所惊叹，人们确信自己看到了一个天才少年的演出。
柏尔的养父母过上了越来越好的生活，但柏尔却没有。
03
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柏尔的一个相依为命的伙伴在毒打中去世了。他看着他的养父母草草的处理掉尸体，并且发出恶狠的咒骂。
那个男人甚至踹了哀嚎的柏尔几脚，他说:“妈的不争气的玩应儿，打了几下就死了，这老子得亏了多少。”
出事的当天，柏尔在上场前感到了极度的不适，他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于是在停顿了片刻后疲惫的走向后台寻求救援。
但此时的养父母已经怒了，他们用手里的棍子再次教训了柏尔。棍子打在黑色的演出服上几乎看不出任何伤口，却轻松地将柏尔逼回了舞台中央。甚至怕他滋事，夫妻俩也跟在旁边。
所幸的是台下观众虽然发出了惊呼但并未离去也无人多管闲事地制止，因此演出还算顺利的进心着。
然而中场时分，柏尔沉默地看了台上台下的人群一会儿，忽然拼劲全力地扑向了他的养父。他疯狂地攻击他，并在最后用沾了他养父的血的手死死地掐住了这个男人的脖子。
直到遭到连续抽打、体力不支后才被迫松手。
17岁的天才杂技少年陨落了，他的遭遇也许只会是明天小报上的一个头条，又或许只是你们以为的我胡编乱造的一个故事。
但如果它真实存在呢？如果柏尔=bear，如果柏尔只是一只黑熊，那么你要以何种娱乐的心情看待这个事件呢？
你会不会觉得不以为意，甚至感到松了一口气: 哦，还好，那不是一个真实的十七岁的天才少年的故事。
是啊，不是。但除了主语变化，这全文却都是真的，它正在发生着。
比如被俄罗斯一个小报所报道的真实版柏尔的一生:
比如柏尔生活的那个带有窄缝的狭小空间:
比如柏尔看到的其他被囚禁的同伴:
比如柏尔那骇人听闻的被铁链吊起的惩罚以及他吃不饱的窝头:
这些所有，都正在发生。
我没有编排任何一个虚构的悲惨故事，我只是在看到柏尔原型的那条新闻时难以释怀。
我知道在一些人的眼中动物的遭遇有多么无关紧要，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换个主语来让我们感受到一点悲哀的共鸣并引发一些思考。
至少不要这样大放厥词:
《奇葩说》里的臧鸿飞说:“一个文明的社会，就是允许人用任何方式活着。”
可是我觉得那不够，一个文明的社会其实应该是允许生物以他们自身的方式活着，我们可以记录，但不该干涉。
可所谓的马戏表演就是: 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人与野兽共舞的生灵默契，但实际上你看到的是一场绝对的奴役和各种束缚的灵魂。
我不求所有人都喜爱动物，但希望我们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选择怎样活下去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