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鸡零狗碎中寻一缕光

每次不经意跟别人提起:我有三个儿子,别人都是会一脸震惊,那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头牛。说真的,倒映在眼中的吃惊和惊讶的表情,让我心情有点复杂。对于我有三个儿子的这个事实,我已经接受了,毕竟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惊喜和快乐,但是有时候的确是很闹腾,有时也会有想把他们塞回肚子里的冲动。

终于盼到大米、小米上小小班了,本以为会轻松点,没想到更焦头烂额了。大丰性格比较外向,和小孩子也比较合群,只要有人一起玩就没有要求了,上小小班时我们做好了各种应对他分离焦虑的预案,可是一个也没有用得上。他似乎毫无分离焦虑,从第一天到现在上大班了,就试过一两次闹情绪说不想上幼儿园,除此之外每天都开开心心地上学,快快乐乐地回家。他爸爸还一直挺遗憾的,没有见证到大多数孩子都有的分离焦虑。到大米小米上学了,大米还好,像大丰比较喜欢热闹,上学路上偶尔会哭哭,但很快适应了。小米自从意识到上幼儿园这事后,所有和幼儿园相关的东西,如书包、园服、水壶等,都足以让他躲得远远的。在家里更是无限次循环念叨“我要上幼儿园”,离别时更是各种地下打滚、撒泼和哭闹。让人心疼的同时,更多是无力感,作为家长的我们也顿时觉得孩子有强烈的分离焦虑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因为我们之前搜刮的应对分离焦虑攻略丝毫不顶用,孩子该闹就闹,该哭就哭,似乎你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靠他自己走过这一阶段。

我们由于工作的关系,下午孩子都是爷爷奶奶接送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爷爷奶奶可以自由安排白天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不是解脱,反而我们更忙了。现在晚上需要整理三个孩子的书包——脏衣服拿出来,干净衣物和第二天需要的东西放进去,而且因为他们上学了,我们工作也忙起来,晚上他们会更黏妈妈,更亢奋而不愿意早睡。俗语说“一龙生九子,子子各不同”,三个孩子的秉性、爱好、需求都不尽相同。大丰从小喜欢精细的东西,喜欢独处,做手工、画画,但不爱被打扰,没有特别喜欢的卡通人物;大米较独立,喜欢奥特曼,会故意捣乱,但又会适时示弱;小米喜欢扔东西,经常会阶段性地痴迷一样东西,爱撒娇,黏人。记得有一次,老公外出应酬还没回家,三个孩子都洗完澡了,我去给大米小米冲泡奶粉。一眨眼的功夫,大米去抢小米手上的玩具车,小米咬了大米一口,大米马上反击咬了小米的腰一口,哭声四起,我只得扔下手上的奶瓶去拯救他们。只见大米手上和小米腰上深深的牙齿印,惨不忍睹。接着,把他们哄好后,冲调了奶粉,他们喝着奶粉,世界顿时安静了一会。随后,到了熄灯睡觉时间,回到卧室的床上,大米嚷着要到外面拿挖掘车的书,小米拿着一本书嚷着要给他讲故事,大丰情绪上来了哭着问为什么他不能睡大床,但两个弟弟可以睡。而此时此刻的我,累得只想睡觉。而我也是这么做的,我就直接躺床上,盖上被子,灯也不关,任由他们哭闹,慢慢地大米小米也不闹了,分别爬到我两旁,也躺下去了。大丰看到我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位置了,哭得更伤心。其实,心里还是能理解大丰的,他要的不过是妈妈的一个拥抱或者一句“我爱你”,也或许他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弟弟们可以睡妈妈旁边,唯独他不可以,他会想是不是妈妈已经不爱他了。我跟他解释说他长大了,可以自己睡一个床,他小时候也是睡妈妈旁边的,等大米小米长大后,他们也要自己睡一张床,甚至每个人都睡一个房间。但是,对于一个伤心欲绝的小男孩来说,这种解说是苍白无力的,他只会哭得更伤心。解释无果后,我只能尽量压制声音跟他说,妈妈工作了一天,真的很累,不要再吵了。但依然不奏效。最后,只能说:“你再不乖乖睡小床,以后连星期三都不能睡大床。”于是,大丰惨兮兮地挂着两行眼泪去关灯,躺回他的小床。看着他这样子,是挺心疼的,也能感觉到他的伤心,但就是有心无力的感觉。

这样的闹剧经常会上演,我是一名幼教工作者,很多人都认为幼儿教师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陪陪孩子玩玩又一天,也有很多人羡慕教师有寒暑假。但只有身在这一行业的人才深知其中的苦,每天六点多起床,7点前出门,下午没几天能正常时间下班的,晚上7:00前能回到家就是奢侈。白天陪别人的孩子,下班加班写教案、做环创、搞教研、做资料,永远忙不完的活。早上出门的时候孩子没起床,晚上回到家帮孩子洗个澡就睡觉已成常态。所以,同行都盛行一句话“耕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也有不少老师能把别人的孩子培养得很好,却由于忙而疏忽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这样的工作总得有人做。“忙=心+亡”一味的忙碌不仅让个人的心理状态堪忧,这种负面情绪还会带给孩子,给缺乏陪伴的孩子带来更大的伤害。

那该如何寻个平衡点,能兼顾工作,又能顾及自己的孩子。我和孩子爸琢磨了很久,就尝试他加班时,我尽量早回家陪孩子玩,我加班时,他就尽量推掉应酬早点回家,当大家都不用加班时,轮流带娃,另一个休息。平时节假日,就尽量一家人出来玩。这样的话,能尽量保证陪伴孩子的时间,也能保证我们有放空的时间。而放空的短暂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这短暂的放空时间也成了我们在鸡零狗岁的生活中的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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