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
每一年冬天的马峦山上,
蜂农们带着一箱箱的蜜蜂在此驻扎,
有的暂住在废弃的小屋里,
有的搭了个棚子就歇下了。
从红花岭到马峦村,
每隔几分钟路程就摆了几十箱蜂。
路边一个蜂农正勤快地翻查蜂箱,
我们趁机走过去看个仔细。
“你好,请问为什么你们冬天才过来?”
“因为这个时候过来可以采猴枣树的花蜜,
你看,就那边那个白色的小花。”
“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呢?”
“东莞虎门。”
“什么时候回去?”
“呆一个月就走了,回东莞去采春蜜…”
蜂农热情地向我们详细介绍起来…
工蜂最勤快,寿命却只有一个月左右。
雄蜂的颜色偏黑,它光吃喝玩乐,不用干活,
交尾一次就死亡,交不上也有逍遥快活的几个月寿命。
女蜂只吃蜂王浆,营养足够、发育完全才能长成蜂王,
蜂王是工蜂的两倍大小,寿命大概有两年,儿孙数以万计,
如果产生了新的蜂王就要分箱,一箱不能容二王。
“你被蜇过吗?”
他手一滑,蜂巢掉了下来。
蜜蜂嗡嗡四处乱飞。
我刚想跑开,听见蜂农说,
“别跑!它会以为你要攻击它。”
我又定定地站着,我站着,
恨不得站成一只健美的雄蜂。
《宠》
爷爷的四个儿子里,
最小的两个最得宠,
脾气相对也比较倔。
这两个就是我爸和我叔。
一排土房子里最好的两间
带木阁楼,门口向着大厅,
他们俩一人占了一间。
听说我爸要跟我妈相亲的那天,
两兄弟为点小事情几乎打了起来。
虽然让他们的父母急得够呛,
我爸还是顺利地把我妈娶了进门。
我叔娶我婶的时候我还小没有什么印象,
开始有印象的是我弟弟和堂妹出生的那一年。
有一天我一个人抱着弟弟坐在大厅的门口,
弟弟饿了哭个不停,六岁的我差点儿也要跟着哭了。
我婶听见从对门走出来,二话不说就抱着弟弟喂了起来。
住得近,弟弟小时候跟婶婶家的六弟玩得很好,
刚开始学讲话那段时间一直跟着六弟喊我爸叫伯公,
也曾经跟六弟为了五毛钱打赌,从二楼跳下一楼。
后来婶婶跟叔叔吵架被打了一下,跑了回娘家,
奶奶着急的不得了,准备了许多礼物让叔叔去接婶婶。
我爸跟我妈躲在家里开玩笑,
爸爸故意拍了一下妈妈的大腿,
说,要不你也装被打生气回娘家吧,
我过两天也跟母亲去要礼物接你回来。
妈妈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只山猪!”
完全忘了她自己刚结婚时曾经也有一次
拿着竹爪子跟爸爸打架打回了娘家。
两家相处时间久了,慢慢有了矛盾。
爸爸为了田地的问题,用铁铲铲伤了叔叔,
那段时间我们一家躲在房子里,气也不敢出。
在静了一段日子之后,又开始吵起来了,
连我也跟着吵,大人怎么骂,我就学着一样对骂…
奶奶听到了跟我说,你妈那嘴巴,唉…
没过多久我妈妈就被叔叔打得头出血了。
吵吵闹闹中小孩子们长大了,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只剩下大人们守着家,渐渐气衰,渐渐老去,
在六弟结婚的时候,在亲戚的劝解之下,
两家僵化的关系半推半就地融化了。
现在叔叔家的小孙子也时不时去我家串门,
调皮捣蛋的他,偶尔也会被曾经“调皮捣蛋”的六弟教训。
叔叔和婶婶则不太会为小孩子生气了,
斗气是一件需要力气的事情,
年纪大了,什么都得省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