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陕西作家的公众号发了一篇李汉荣的文章,读后又想起了他。我最初写的书评就是他的,他的书我买过很多很多,也一直在关注他。与其说是一个写作的人,倒不如说我是这些作家的粉丝。
而作为粉丝,这些年经历的“塌房”事件太多了。研究李汉荣,发现最神奇的一点是,现在文坛大环境如此,我都不得不去给作协的写一些按要求的采风文,为了不写那些山乡巨变和那种旅游宣传吹捧政府的所谓文学(其实那根本不是文学,没有文学性思想性批判性,甚至不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退了好多个地方。但我发现李汉荣一直在做他自己,陕北各种明面上的文学活动,没有发出来过他的影子。没见过他发出来任何一篇堆砌资料其实非常难看的那种采风文、包括那种去了某个景区或者参加某个活动按要求写的那种推广文。也从来不见他在各种官方活动出面(和哪里有宣传哪里就有他的叶辛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也不见他写过对这个社会或政府吹捧的那种文章(包括抗击疫情的宣传),和他名家的地位十分不符(通常重大社会事件那种所谓的有社会责任感的名家都会出来积极响应)。不见他用文章去投各种竞赛获奖。他就在《散文》杂志上发文,默默地出了一本书,依然是他搞的那个方向,好像也没开什么研讨会,也没人给他造声势宣传。
包括程虹也是如此,即使现在直播兴盛文学凋敝,没见他们搞过直播,也没有开公众号,他们不会出来给自己做宣传,也不去谈论那些当下热门的话题(比如ai等)。他们也从来不向外界展现自己的生活,刻意营造自己的某个形象。(比如刘亮程给自己营造的是一个乡村隐居的形象,其实他重名利)更不会像某些作家一样互相捧臭脚。
他们不追热点,不赶潮流,就一直专注于自己的领域,研究自己的方向,不被社会大环境裹挟也不在乎名利地位。我觉得这种作家是最值得追的,是最了不起的。
所以我认为他们是天才,因为这个社会根本不足以影响他们。 并且,我打算隐居,是因为我想逃避。我想逃避别人对我的要求,我想逃避这样的大环境也想逃避这个城市,逃避这个社会现实。但我发现,他们也不是住在山里的,也就是说比如作协要求他们写抗疫写采风文写各种命题作文,他们也会收到消息。疫情期间我也写过抗疫题材的,但写得很差,最后他们也没用,因为我根本就不愿意写。现在大环境是要求你写什么山乡巨变和旅游采风,我也不愿意。 他们推崇网文,我不喜欢,因为种种原因,我便想要逃避。隐居,避世,说白了就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现在,假设他们也能收到那些邀请,作为名家,放在他们面前的诱惑多得多。例如赵丰写过有个企业要求他写宣传文,他拒绝并得罪了对方。但李汉荣他们能够全部拒绝了,然后继续专注于自己的领域。这实在太了不起了。他们低调,不把自己放在台面上,但水平肯定是高的。他们也不会像余秀华一样认为自己可以得某某奖,从来不会口出狂言。所以他们也能够一直保持着他们的人设,从来没塌房过。
我一直在观察各种人的选择,这下子惊讶地发现:原来还可以这么选!
前段时间他们在花溪公园整了个旅游宣传,立了一块牌子叫“花溪等你”,请叶辛站台,还弄了一本诗集。那组诗写得很空洞,也不怪那个诗人,因为花溪公园那地方本来就没那么多可以写的,除了堆砌那些文化的资料,喊喊口号,就没什么写的了。
其实就整个花溪看来,花溪公园是文化底蕴最深厚历史最悠久的,只要有人写花溪就肯定会提它那些历史文化,肯定会按那种模式去写花溪公园。但花溪公园本身的旅游体验,对比十里河滩和平桥是最差的,那个公园没什么玩的,是最不值得逛的。可以说如果你来贵阳时间很短,让我推荐的花溪值得逛的地方,我肯定不会推荐花溪公园,而会推荐你去看十里河滩或者平桥。以前苏北写过一篇花溪的文章,也提到说很多人去了花溪公园,说没他写得那么美,其实事实就是如此。但假如你去了十里河滩或者平桥,大多数人是会打心底里觉得美的。一个有名有文化的景点实际上没什么玩头,我是打心底里不愿意昧着良心去写旅游推广软文的,因为我会觉是在忽悠别人。
我也会在我的创作中保持我的方向,因此你看到我在写花溪的散文里刻意回避了那些历史文化名人资料的堆砌,因为其他写花溪的所有人都会那么写,但花溪带给我的感触其实是和那些东西无关的。总而言之,写作是真正的有感而发,而不是收钱办事。写作的目的是为了在各种大环境下保持自我的追求,不被利益诱惑,不被他人要求,不被世俗裹挟。
今天又看到贵州省教育厅厅长主动投案自首的消息。我现在之所以不愿意听从任何官方和政府的要求,宁愿文章在官方包括报刊杂志的任何渠道都发不出去只有自己发公众号,宁愿退出作协群也不愿意迎合他们说上一句好听的话,包括旅游宣传推广、歌功颂德和所谓的生态文学,互相吹捧文和文青文学,三观不正的诗歌,能挣大钱的网文,以及写那些村超什么什么的热点事件,总之他们上面要求什么我就拒绝什么,甚至现在打算隐居而不是出圈,是因为上面的那部分人真的很烂,脑子里的思维还是那些香车豪宅名利双收吹拍跪舔酒局饭局送礼打麻将什么的,没有更崇高的理想信念和精神追求,与我们“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文学道德理念背道而驰,导致我不敢信任他们的决策。现在我觉得既然李汉荣可以拒绝那些事,只在一份刊物上发文章,保持自我,我又有何不可?
你去听他们的,迎合他们写作,确实你的文章得到他们认可了,被他们推广了,发出去了,登报获奖了,你也进更高级的作协,名利双收了,成了贵州的名人了。然而,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前几天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陌生人,聊天后发现他是我最看不起的所谓文化人。他也读书读名著,有自认为崇高的见地,用名著里的角色跟他自己相比——满口仁义道德;但在行为上却是整天搞网恋追美女还不肯给美女花钱——满脑子男盗女娼。
然后现实中他是一个父母离婚跟家里关系不好估计学历也不高在社会上混干了各种工作现在只能去跑滴滴也没钱谈恋爱结婚的人。他不止一次提到网恋美女等等话题,说明他其实很想要的是这些世俗的东西。但在阅读名著的过程中,他以为自己是毛姆笔下的悟道者。
这种类型的男人是最容易出禽兽的,而且他们非常具有迷惑性,类似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那个老师,就是这样的人。他读红楼梦,有各种文化知识,但对他来说,那些文化都是为了自己的禽兽行径开脱的。 这种人一旦真正地掌握了文化方面的地位,可能会成为真正的人渣。因此我说过,看一个人不是看你读过什么书有没有文化,是你本质上是个什么玩意,你脑子里的核心思想和你的行为到底是什么,你有没有做到知行合一。
因此我拒绝了他。我本是不会拒绝的软弱的人,直到在七彩桫椤谷前经历的那个暴雨中的下午,我在生死的抉择下第一次选择拒绝下去,拒绝了他们的要求。那个时候,我的拒绝是软弱的,如今却变得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明确了。通过一次次的拒绝,我发现自己本身就是有力量的,自己本身就是强大的!从拒绝别人的借钱、拒绝不合理的插画单子、拒绝写自己内心不认可的作品、拒绝一份不好的工作、拒绝某些人的敬酒、拒绝和某些人深交、拒绝那些毫无必要的聚会、拒绝迎合、拒绝吹捧、拒绝推销员和商家的建议、拒绝徒步和自驾游的邀请、拒绝迎合潮流、拒绝开信用卡和花呗、拒绝食用有毒的见手青、拒绝不良医生的建议……从一次次的拒绝开始,我知道自己永远拥有选择的权利,永远拥有拒绝别人的权力,只要我内心里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并愿意为它付出努力与代价。人永远无法揣测未来会遇见什么样的事和什么样的人,在你发现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之前,在你发现事情会怎样发展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作何选择。这同样是合理的。有时我觉得我在做一种反抗,反抗那些会伤害我的人和事,反抗那些不合理的要求,细想是没有必要的。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我没必要去反抗任何人任何事。不带感情的拒绝,仅仅意味着一种选择。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原因、不需要照顾任何人的情绪,更不需要任何人理解和认可。
你可能在上一秒跟一个人关系很好,下一秒就因为借钱而和他闹掰了。一切都是合理的。你同样可以选择跟怎样的人社交,一切都是合理的。
我是可以拒绝的,并且,事实上,任何人在任何场合下,都是可以拒绝的!假如一个人在你面前手捧花束大摆阵式,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你告白,但你不认识他,不了解他,不认可这种告白方式,打心底里觉得不值得跟他共度终身,你会答应吗?
我会拒绝的!或者假装答应再找个机会甩了(风险很大)。因为拒绝本身就是一种权力,更是一种力量。 我会行使这样的权力。因此,我决定不再隐居了,像李汉荣他们一样,我可以自然地活在这个世间了。我已经足够强大,不必再去逃避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