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拉萨,就现在(中篇)

雪山、雪山、绵延不绝的雪山,她替神明向信徒传递圣洁光芒,她接纳着人们对她虔诚的朝拜,她用身躯辛勤哺育着山川河流。

我在西藏,离雪山越近,就离那些肮脏的人越遥远。

——滇藏线day3-day4


离开飞来寺,距离西藏仅有一百公里左右。

沿着214国道稳稳地行驶两小时,就到了隔界河,从云南跨入西藏仅仅是一步之遥。分界碑上早已涂满来自全国各地游客的墨迹,倒是挺影响观感。我站在界碑旁,遥望着西藏方向,像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那般缓慢地迈出了一大步,而后又开始自顾自地玩起“进来出去,进来出去,进来又出去”的幼稚把戏,享受着与圣土的初次幸会。四哥在一旁抽着烟,笑着对我们说:“待会到盐井就可以吃加加面了,你们做好准备,我要看你们都能吃多少碗。”

所谓加加面,顾名思义就是不断地加面,直到吃到肚子滚圆、面顶到嗓子眼才算结束,也可以理解为这是西藏版的“大胃王”比赛。到了盐井乡,我们直奔名曰“盐井正宗佳加面”的店里,开启吃货之旅。一进门,只见几位美丽的卓玛一边唱着藏歌,一边招呼我们坐下。四哥告诉我们,正式开吃后,姑娘们会持续不断地向我们碗里添面,我们每吃一碗就要从旁边的竹篓里拿出一个石子来计数,最后看能吃多少碗。我抬头一看,挂在墙壁的黑板上写着“本店最高记录147碗”,老板娘说,如果能打破147碗的记录,不仅终身免费,还可以带走一位18岁的美丽卓玛,以及60头牦牛。我一想,这划算啊,吃!

面很快就来,第一碗是原汁原味的汤面,后续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加入佐料。我大嘴一张,一口就吞下了一碗,味道相当地道。姑娘赶忙过来加面,虽然每次只加一小筷子面,但累加起来的量着实不小:吃到第10碗时,我就打了第一个饱嗝;吃到第20碗,已经开始有点涨肚,看了眼旁边的光辉,他居然已经到第25碗了,这我可不甘落后,继续埋头苦吃;吃到第30碗,胃里已经装满了面和汤,再想继续就很困难了。卓玛看我面露难色,对着我说:“加油吃呀,吃不下是不是裤腰带勒太紧了,解开皮带多吃点,打破记录!”说着伸手就要来帮我松腰带,我是一通脸红,赶忙低头吃面……直到胃部一丝空隙都没有,我意识到再吃下去可能要倒吐出来10碗了,就赶忙把筷子打叉摆放在碗上,表明已经到极限不能再添加,心里这才踏实。我数了一下桌上的石子,一共35颗,离破纪录还远的很,看来是带不走卓玛和牦牛了。旁边的光辉竟然吃了40碗,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他可看着比我瘦多了呀,咋胃口这么好!

不过说实话,加加面真是便宜又好吃,一个人才20块钱就能吃到吐。但要是天天让我吃,我可不乐意,这个吃法岂不是要胖到200斤,就算破了纪录,卓玛也可能会嫌弃我的体型离我而去。

饱餐过后继续赶路,接下来的路途依旧走得很艰难。不同于之前“时空隧道”中的穿梭,眼前山坡上披着雪被的松树依旧葱郁,为这段枯燥的山路增添了几分生气。行至山顶,四哥提议我们下车打雪仗,我们三人欣然接受,下车开战。这里的海拔在4000米以上,寒风飕飕直扑面庞,肌肤接触到积雪,冰冷感渗入骨髓,因为鞋底太薄所以没多久就脚底板僵硬无力,便在空雪地留下几个巨大的脚印,宣告到此一游后,就赶忙躲进了温暖的车里,继续在皑皑白雪中穿行。

翻过雪山,便到了进入西藏界内的第一个县城——芒康。芒康藏语意为“善妙地域”,是进入西藏的东大门,同时也是滇藏线和川藏线的交汇点,也就说从这一刻起,我们正式迈入了传说中的最美公路——318国道。

在318国道中穿行,天气也变得缓和起来。沿路的山坳上、悬崖上,遍布着盛开的桃花,一路经过数个小村庄,村名倒是起得都挺诗意,什么如美、久美的,仿佛入了仙境一般,小K妹子说:“等到了林芝,桃花肯定更美!”,这让我们更加憧憬接下来的路程。光辉看路况不错,也按捺不住驾驶欲望,替四哥开了三公里的路程,感受了下川藏公路的驾驶快感。我,作为一个驾龄5年,却在拿到驾照后从未碰过方向盘的老司机,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第三天的终点是竹卡,随便找了一家宾馆就安顿了下来。我看到墙壁上贴着“Wife密码”字样的纸,赶忙告诉光辉:“快输入这个密码,待会就给你送个老婆。”拜中午的加加面所赐,光辉四处找健胃消食片,我也破天荒地对晚饭没了什么兴趣,随便喝了点菜汤就沉沉睡去……

第四天一早就开始赶路,今天要翻越海拔5130米的东达山,这是此行第一次迈上5000+的高度,着实令我兴奋不已。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窥见雪山的景色,洁白的雪覆盖在褐色的山石上,相映成趣,颇有点水墨画的意境。我就站在观景台前,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雪山,心里暗想:“这他妈才是纯净,在这里才能体会到什么是包容,那些现实中的小人与这里的景色相比,形如蝼蚁、臭如狗屎。”

穿过雪山,下午就到达了318上最著名的99道拐,又名怒江72拐。从高处向下望,蜿蜒的公路就像一条神龙攀附在山头上,拐角都是接近180度的急弯,看一眼就知道危险重重。四哥对我们说:“像我们这种越野车倒还能应付,大货车可就够呛了,因为自重大,一路都要踩着刹车下坡,下到半山腰就得加水,不然刹车会失灵。”当我们真正行驶在72拐中时,我头一次体会到了电视里F1赛车第一视角的感觉,左拐右拐的不停循环,甚至让人有些头晕恶心。我用延时摄影记录下山的经过,像极了速度与激情中的场景。

翻过安久拉山垭口,突然就窥见了一片湛蓝的天空,历经了一路阴天的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忙招呼光辉和小K来拍公路照。哪知才过五分钟,乌云便又重新笼罩,美妙的景色转瞬即逝,心里不是个滋味。滇藏线的这四天,每天都是阴云密布,虽说雪山依旧壮观,但少了清澈的蔚蓝配色,总是感觉有所欠缺。

夜幕将来临,四哥说今晚住在然乌镇,明天起床就能去看然乌湖,这是此行路上最美的风景。错过了梅里雪山的我,不想再带着遗憾到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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