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公众号几程山路
我藏了一个四季的星辰,
埋在大门前的老树下,
等一杯陈年老酿,
和两个老人的似水年华。
写这篇文的时候,旁边的学校刚响起了下课铃声。又是一个烈阳繁茂的夏天,又是一个声声句句说离别的毕业季。
或许跟你从小的经历有关,你向来都是一个成熟、踏实的人。
白手起家,一步未错。
仗着成绩好,阴差阳错地你占了我最喜欢的位置。班主任为了防止早恋,不可男女混坐成了默认的规则,就这样,我们成了前后桌。
本着关心新同学的原则,我的笔记都分你一半,虽然很快就证明这是多此一举,但好歹,我们熟悉起来了。你占用我的英语书,我拿着你的物理练习题;你嘲笑我物理选择题还不如抓阄,我嘲笑你英语试卷做了个寂寞。
那年的课堂太温柔,你教过的物理题刻进了十七岁的时光,连同九月的风,酿成一壶美酒,一醉经年。
一场猝不及防的冷战就这样打破了我们的平静。
应该是高三的时候,刚上完体育课,一群人一起去洗劫快乐水,突然发现我们都没有带钱,达子说划拳决定,然后你回了教室。
你突然不理我了。
没来由的心慌。你不理我,连同我的单词本,原原本本地放回了我的书桌。一下课你就睡觉,说好一起开黑,组队邀请却再也没有通过,尽管你明明十分钟前还在Double kill。
然后,你就换了位置。
整整二十七天,跟你那天意外发现我书桌里的收到的情书中的糖果数目一模一样。
我虽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可到底是喜欢一个人啊,就算忍住不说话,眼神也会让人落荒而逃。
所以说你是一个冷静又残忍的人,连假装朋友的机会都不留给我,非要明明白边摊开这场故事。
我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若真要形容,想来最贴切的竟然是你讲题是手指绕过笔尖的触碰。
少年的喜欢也是野草般的恣意,也是云朵投影在波心的温柔。
有人说:
“少年的心动,
是仲夏夜的荒原,
割不完、烧不尽。
长风一吹,
野草就连了天。”
是了,你是胜过夏日气泡水的欢喜,是猝不及防的悲喜来袭。
二诊前,我终于拨出了打给你的电话。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但我叫你的名字,你只说:
“嗯,我在。”
握紧着电话,也许我还缠了缠耳机线,问:
“我刚买了一大盒大白兔,仅限于我的同桌,你要不要考虑?”
你那边很久都没有出声,等了很久,你问:
“方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你回来吧。”
“好。”
高考完的散伙饭,聚完餐去唱歌。后来,很多都回去了,KTV里就达子一个人非要接着唱。我不喜喝酒,那天晚上,却醉在你的目光里。
你拉着我看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眼睛里藏了最宝贵的星星。没有酒也是容易脸红的,比如那天你拉起我的手。
我知道你也许醉了,你说:
“方方,我们好一辈子。”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十年。
我们去了同一座城市。每次你守着一天实验记录,忙得不可开交,还抽出时间陪我吃饭的时候,我都真真正正觉得这就是爱情的样子了。
喜欢和你一起去图书馆,你看你的专业书,我做我的练习题。你一如既往地恶劣,非要蹭我的耳机。
我们一起看过山顶的日出,看着云海奔腾,你又非要让我翻译:“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借口依旧是交流学习。
我喜欢傍晚一起散步,阳光就这样枕在我们肩上;
我喜欢拉你的手,风从之间穿过,像极了即将交换的戒指;
我喜欢早起准备的早餐,喜欢我们养的橘猫;
我喜欢你,
喜欢恶狠狠地跟我说:“做完饭再好好跟我吵”的你;喜欢非要闹着我跟你说晚安的你;喜欢把睡得暖呼呼的床让给我的你······
二十岁的方小姐在双氧水的楼道里,失去了最后一个家人,张先生在凌晨赶回来,抱着方小姐,不知对自己说,还是对这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承诺:
“方方,我会给你一个家。”
二十一岁的张先生不小心摔坏了方小姐最喜欢的杯子,就偷偷地把自己的杯子藏起了,哄着方小姐买情侣款。
二十四岁的张先生带着方小姐走完了川藏线。海拔五千多米的东达山依旧白雪皑皑,一小节坑坑洼洼的道路却让人吃够了苦头。走过鲁朗林海,看过雅鲁藏布大峡谷,在毛垭草原上,二十四岁的张先生把指环带进了方小姐的左手中指。
而今年,
三十岁的张先生还宠着十七岁的女孩子,从此一帆风顺。
今晚星野灿烂,山河万般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