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大雪,南国正在努力入冬,C城的天气早晚温差极大,气温从晨间的个位数攀升至午间的两位数,还是2开头,在晚间又降回了个位数,让怕冷的人手脚冰凉,更让人在惊觉错过了太多的人和事时,心也变得有点拔凉拔凉的。
人们常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句话来劝慰错过了某些人、某些机遇的自己,今天之前我也很信奉这句话。但是当你错过了太多的人和事之后,不免要对这句话生疑了。尤其是你在一天之中,蓦然回首,发现灯火阑珊处只有阑珊的灯火,照着一路的人来人往,照着你的兜兜转转,“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样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这些错过,不过就是你一个人的过错。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样的话听再多遍,你也总要等它成为自己状况的最佳表述时才惊叹古人的智慧和自己的愚钝。花了12个小时去想“如果”和“可是”,于是在最后的20分钟里眼睁睁地错过了一个可能的转折点。虽然只是可能,但是错过了就是彻彻底底的毫无可能。大雪时节的第一次错过,你的过错是犹豫。
什么时候,一个人的世界里人来人往成了一种常态,相知相守变得越来越难?工作后。大雪时节,南国的C城没有纷飞的雪,但有纷纷扬扬的不舍与遗憾将你包围,挑动着读中文系的人特有的那根感性神经。已过古稀之年的老教授很突然地宣布离职了,于是你参加了一场工作以来见过的最大场面的欢送会。欢送会上,学院、人事甚至工会的领导都来了,领导们有领导们的口吻,元老级的同事们谈起了十二年来老教授与这所学校的点滴日常,谈起他们相约去学校后山喝酒吃狗肉的往昔,谈起老教授的儒雅与谦和,谈起老教授的学问与德行,年轻的同事们回忆起来此试讲时坐在台下的老教授,某次出游时沽酒与同事们共享的老教授,在羽毛球场上不逊于后生的老教授,而听闻教授要离开而前来看望他的学生,泛着泪花说某一次老教授在她们班因有同学在上课时吊儿郎当地啃着面包喝牛奶而发火时她自己心中涌起的愧疚,说希望努力在老教授的那门课考一个好成绩让老教授记住自己的愿望落空的失望,说老教授总喜欢背着双手在身后健步如飞的走路姿态,惹得在座的人忍俊不禁,说老教授与人打招呼时那微笑点头的模样……听着听着,说着说着,笑着笑着,一转头,你发现旁边的办公室主任红了眼眶。而你突然想起,开学之初心心念念要去旁听的老教授的中华文化概论课竟一节也没有去听过,上学期末说好了的新学期跟随教授们混迹羽毛球场的话都成了空,才萌生的向同住一栋楼的老教授请教茶道小百科的念头还未付诸实际已经成了遗憾。但是,为何它们都成了空,成了遗憾?这两年时间里,难道不是随时都有机会去行动的吗?大雪时节的第二次错过,你的过错是拖延。
你总以为来日方长,可你忘了世事无常。你总觉得再犹豫一会再延迟一会没什么,可有些人和事就这样错过了,而你又不能潇洒地劝慰自己错过了没什么,总会想起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