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死的金刚心》番外篇——侍者日记59

少主在神庙里待了近一年时间。在那个叫巴普的侍者身上,他学到了什么叫忍辱,什么是真正的无分别心,什么是真正的身口意供养,什么是真正的密行。

没人知道巴普的本来身份是什么。巴普甚至自己也早忘了他曾是国王,他能在女主人的吆五喝六声中谦恭地微笑,能非常自然地向那些嫖客介绍神婢们各自的特点。许多时候,他甚至还给 一些神婢端尿盆、洗脚,甚至洗那些垫布之类。做这些事时,巴普跟他深夜时分禅修一样虔诚和投入。他的眼中,已经没了啥高贵或是低贱,没了出定或是入定,对一切,他都是那样专注。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少主,什么是真正的修行。

从严格意义上说,巴普已成为少主的修行本尊。真正的本尊,其实就是人格修炼的参照和标杆,你观其貌,思其德,察其心,效其行,久而久之,你的人格就不知不觉地升华了。当你修到跟本尊无二无别时,你就成了本尊。

在日常生活中,巴普是他的榜样。当少主无执无舍地将诸相融入空性时,他便没有了执著。渐渐地,他发现许多痛苦和烦恼其实真是分别心在作怪。因为有了分别心,才有了贪婪,有了仇恨。有了愚痴,有了热恼。不过,他虽然在理上明白了这一点,但在事上,他还不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心。每当听到那些神婢们的娇声浪语时,他的心还是会失去宁静。

在神庙的经历不过是短短的一年,但这一年,却是令少主收获最大的一年,因为巴普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如何修行。神婢们的生意多在晚上,他和巴普都睡得很晚。而次日,当神婢们还在梦乡时,那些朝拜神庙的人就来了,他们有的上早课,有的做供养。所以,少主很难像以前那样有大块的时间来坐禅,他只能在干杂役的同时观修。这样,他便养成了很好的在动中修的习惯。

巴普的离去是少主到神庙半年之后的事。关于他离去的故事,流传很广。 其过程大致这样:某夜,前来神庙就宿的某个大臣起夜时,发现后院红光冲天,他惊异地前去观看,却发现了他以前的国王,还发现有十二个美貌的空行母围绕着他。他将此事告诉了管神婢的女主人,女主人这才知道她一向使用的那个杂役便是以前的国王。更令她诧异的是,这位国王竟然证得了大手印成就。

次日,巴普便不辞而别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后来,少主举办过一次规模空前的会供,巴普跟卢伊巴前来应供。少主跟他只是相视而笑,那情形,很像灵山会上释尊跟迦叶的相视而笑。

又是半年之后,司卡史德将少主带出神庙,她只卖了他一年。那时,他已将神庙“胜解作意”为本尊坛城,分别心比以前淡了许多,但跟巴普相比,还是有很大的距离。因为巴普已经不再需要作意。在巴普眼中,本尊坛城和青楼妓院是真正无二无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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