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年由于耀林总觉得自己是个残废,家里不管是地里的活,还是弄别的啥,都得老婆扑在前面,他是心里干着急却帮不上多少忙,因此总觉得在家里不是很硬气,便话语越来越少了,且常常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由于不怎么跟银花交流,所以他一天到晚,心里都想些啥,银花竟是猜不透。再加之,银花每日都是忙完地里忙屋里,困乏得要死,床上的事便也没啥心情,耀林想要的时候,她总是摆一副冷脸,推三阻四的,不是借口乏困,就是借口腰疼,甚至于没有来身子都要在内*裤里衬多厚一沓卫生纸,谎称来身子了,反正就是不愿意跟他同房。有时候实在被耀林缠得没办法,她就一个死人似的仰在床上,任他怎么动,她竟是一点也不配合,事情自然是办得毫无兴致草草收场了。因此,她与耀林的房事便越来越稀疏,最多一个月一次,有时候甚至四五十天才有一次。……凡此种种,银花竟觉得耀林十分的讨厌,心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可是儿子的话却叫她很是担心。尽管她的心已经离耀林很远了,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要与他离婚。而现在,她却开始担心耀林某一日会提出跟她离婚。她甚至寻思,耀林说不定已经知道了闷瓜不是他的娃,所以才一天到晚也没多少话跟她说的呢?因此,她便有心待耀林好一点,以便他即使有离婚的念头也能尽早打消。可是她又不知该从何做起。
有时候,她也会认真的回想跟王耀猛的关系,便觉得他也实在太狠心。当初他跟她串串系系了那么长时间,并且他早就知道闷瓜是他的娃,还让闷瓜认了他做干大,可是他平反时补发了那么多钱,也没说给闷瓜一分一毫。他到城里工作后,更像是把她跟闷瓜忘了一样。他全家搬到城里前,他倒是十天半月的就要回一趟石门沟的,可是每次回来,都不主动找她。反而是她,只要知道他回来了,就要以找温麻子借鞋样子等等之类为借口,跑去与他见面。他家搬到城里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因为他除过清明前回来给他娘老子上一上坟外,平时基本不回来。而他回来上坟时,根本不停留,坟一上完,最多到他兄弟屋喝上一口水,然后拧沟子就走了。银花往往是在他走后多日才知道他回来过,自然是无法跟他见面了。想到她跟耀猛之间的宗宗往事,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又下贱又可笑,这三十多年都是枉活了。
……
郭达山已经打完一双草鞋了,可是瑞年却连一只鞋还没打好。他也想用心打草鞋,可是打着打着,心思就跑到一岸子去了。已经有好些时日了,他不管是做啥,思想都老是抛锚。之所以如此,全因梅子而起。
他原本以为,他跟梅子也就那么回事了,等过上一年半载,他的结婚年龄一到,就去跟梅子把结婚证一扯,叫她住过来就行了,反正他俩在一起都多少年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还能怕她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