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城外的山谷里树木葱郁,云雾缭绕,众山环抱下的郊区私人动物园寂静清幽,山色空蒙,雨天一色。
动物园内一处角落里坐着一个文弱的年轻人,无聊敲打着手里的扫把,他叫陆桥,刚毕业于动物医学专业不久,应聘到这里来这里做动物驯养员,陆桥抬头看看天,这是一个阴雨天,又看看远处在喂狼的张师傅,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让他陷入了回忆里,那天也是阴雨天,蒙蒙细雨中一辆卡车缓缓行驶在山间公路上,车卡向着动物园驶来,毫无饲养经验的他带着好奇与忐忑审视着这个新鲜的地方,头脑里不断构划自己怎么一展才华,期待自己有一番成就。
车厢里是从市动物园引进的两匹狼,陆桥第一天上班就跟随着司机押送这两头不太友善的家伙,两匹狼发出低沉的吼声,不断“哐哐”的撞击铁笼。伴随着“哧”的一声汽车停在了动物园内,自有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去卸车,“哎,陆桥,这边,”大腹便便的西装男经理把刚下车的陆桥喊到了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老头说让陆桥以后跟着那个老头学习驯养野狼,他告诉陆桥那老头姓张,大家都喊他张师傅,因为他的右腿早些年因为一个事故瘸了,相近的人也有喊他张瘸子的,经理给陆桥指了下就让陆桥过去见面了,陆桥走了过去,张师傅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灰白的头发在雨雾里更显沧桑,脸上岁月留下的皱纹终遮不住那一股干练,“张师傅好,我叫陆桥,以后请您多多指教”陆桥兴奋的说。张师傅收起手中把玩的口哨说“跟我来吧”平淡的语调像一口老井,风波不惊却不容别人置疑他的深度,静谧中透着一丝怪异。张师傅带着陆桥安排了宿舍,简单介绍了下工作,陆桥有些出神的盯着张师傅那条有残疾的腿,看着陆桥欲言又止,张师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陆桥!”一声呼喊的陆桥从回忆里拉出来,“去提桶水来”,陆桥不情愿的拖着慵懒的身子过去拾起水桶,心里抱怨着张师傅,来到动物园半个月了,每天都是准备食物和清扫圈舍,张师傅似乎刻意的不让陆桥和两匹狼接触,这让陆桥觉得受到了无比的轻视,在同事的闲谈中陆桥知道了张师傅对于驯养野狼有一套独到的方法,无儿无女的他从动物园成立之初一直生活在这里,他先后带了几个徒弟都不欢而散,陆桥心想,张师傅都这个年纪了,无儿无女的还瘸,如果学会了他的驯养方法,那张师傅不就在动物园没什么用,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经理肯定会辞退张师傅,想到这愤懑张师傅自私的同时又不禁又增加了几分同情,想到自己大学毕业居然来给一个老驯养员打杂,所学知识毫无用武之地,更是恼上心头,陆桥提着一桶水晃晃悠悠的挪到了圈舍旁,张师傅随口一说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慢,”砰!陆桥把一桶水摔在水泥地上,“我是驯养员,不是清洁工!”张师傅楞住了,好久缓过神来,脸上先是一惊又恢复平常。张师傅望着远处的山的叹了口气“委屈你了,孩子”陆桥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急忙道歉,张师傅摆摆手示意陆桥跟他到狼舍前,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之后陆桥才知道张师傅不让他接触野狼的缘由
听完这些让这个七尺男儿眼里也不禁噙满泪花,原来张师傅的那条瘸腿是因为在动物园成立之初一次喂狼时不小心出了事故,张师傅没有过多的渲染那次受伤,但陆桥从中感受到了当时的凶险,那时候也有两头狼,可谁也没养过狼,缺乏经验更缺乏人才,怎么驯养全靠自己摸索,张师傅也曾一度心灰意冷,但想到腿都搭进去了要强的性格不允许他放弃,于是抱着残躯坚持了下来,几十年的喂养经验让他在业内颇负盛名,听了张师傅的一席话。陆桥才明白原来张师傅二十多年与狼为伴,深谙狼性,他看这次引进的两头狼太过凶猛,担心陆桥没有经验会出事故。就想自己先驯养一段时间,再让陆桥慢慢接触,可又怕年轻人心气高受委屈才一直没说原因,陆桥这才明白张师傅以前带的徒弟是因为不理解而离开,陆桥愧疚的说“张师傅,您什么也别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
张师傅拉着陆桥说,他也是爱惜人才啊,不想让年轻人冒险啊,张师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哨子说,这个哨子陪我了这么多年了,以后就留给你吧,我也老了,等你把这两头狼训熟,我也就该回家颐养天年了哈哈。陆桥握着拳头说“您老放心,我一定认真向您学习”,“好好”
一老一少两个看着这漫漫雨雾,爽朗的笑声穿透群山,天边的阴霾仿佛也被挤散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