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死了,王后在花园里散步……”
前朝治弱,贼强并起。故前朝亡,天下群分。强者自立,贼者自立,战事纷纷,天下无宁。
宋王善,治国有方,友邦有度,故国泰民安。
世过三代,新宋王性怯胆弱。然,临魏渐强,虎视宋土。
新宋王十年,魏攻宋。宋不能敌,只一年失九城,并东都破。新宋王大惧,胆破,人竟愚傻,不知人事,不理政事。
众臣拥新宋王、王后、王子西入关,退居西都,以重兵于关口抵住魏兵。
宋急遣臣入凉、晋,欲借凉、晋之兵,联合救宋,但凉、晋惧魏,虽口应宋,却按兵未动。
魏兵势强,关口虽险,然,宋国经战,国敝势弱,朝不保夕。
西都的御花园虽然比东都的小了许多,但正值夏初,绿红灿烂,蜂蝶飞舞。
王后拉着王子在御花园里赏花。
前日,国王的愚傻之病又重了许多,所以,众臣又推王子登基,掌理政事。但,王子仍以父王健在推辞。
近日战事颇缓,王后的面容也轻松了一些。但是,心事却仍是重重。
“你父王病重,前日众臣推你登基,你不该推辞。”王后一边把弄一支正红的牡丹,一边对王子说道。
“父王健在,岂有儿臣登基的礼数。”王子看着王后手里的牡丹恭敬地说道。
“你父王不知人事,不理政事,已无国王之实。”王后没有看王子,只是盯着牡丹说道,“而今你已一十二岁,善谋有断,你若登基也是顺应民意国情,宋之福事。”
“母后所言虽是,然,父王仍在,而子入登,儿臣确实做不到。”王子皱眉说道。
“而今关口战事虽有松缓,但魏乃虎狼,强攻只在朝夕,宋无主,则民心难安,兵心难聚。”王后仍然把弄着牡丹说道。
“父王虽不知人事,不理政事,但,母后仍在,父王的忠臣都在,儿臣当效全力。”王子再次恭敬地说道。
“唉!”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鼻子凑到了牡丹花前,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鼻中。
十三年前,新宋王仍是王子。闲无事时,与兄弟游于村野,遇见二八有一的王后,便一见倾心,朝思暮想。
于是,宋王委重臣以重礼至王后家中提亲。
当时,王后已经有钟情之人,故欲推辞。但,王子提亲,百姓岂敢违抗。王后虽有不从,但难抗父母之命,难违宋王之礼。所以,只能伤别故情,泪入王宫。
王子心善情痴,待王后极忠。三年后,登基为新宋王,取消嫔妃之制,独守王后一人。王后心虽仍念旧情,但,待新宋王尤忠。
怎奈新宋王性怯胆弱,难承重事,魏兵破东都之时,被吓破胆,人竟愚傻,且日益尤甚。
王子虽性强有识,但,善性随父,哪怕战事紧急也不愿替父为王。
故,王后心中尤急。
六月前,刚刚退入西都,西都降了一场大雪,大雪之大,前所未有。
大雪之中,王后于宫中秘见一人。
此人名叫王真,乃江湖中一隐居武人,更是王后之故情人。
王后泪眼涟涟诉完心中难事。
“王后,莫要忧伤,王真可为王后分扰。”王真怜惜地看着王后说道。
“你我之情不必称谓王后,叫我玉英就行了。”王后擦了擦泪眼说道。
“王真岂敢,新宋王乃善王,王后也为忠后,王真之故情已故,而今只有效犬马。”王真施礼说道。
“好一个故情已故。”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不知你有何计?”
看着忧伤的王后,王真心里也是难免忧伤,但还是正了正脸色轻声说道:“不如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听了王真的计策,王后脸色一惊,急忙说道:“此计不妙,你要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而今凉、晋皆按兵不动,惧魏也。我宋王人已愚傻,难谋良计。而王子又不愿替父称王,故他计已难施,此计最妙。王后不用担心王真,王真必有脱身之计。”
然后,王真于雪色之中离去。
“启禀王后,守关中郎将赵充有急事奏禀。”
王后手里把弄着牡丹愣愣地盯着花心,心事重重,突然宦臣急匆匆地跑进御花园,跪伏在地说道。
王后急忙醒过情来,说道:“请他进来吧。”
中郎将赵充甲胄都没有卸下,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启禀王后,魏王已死。”赵充跪伏在王后和王子身前说道。
“什么?”听了赵充的话,王后和王子的脸色都惊住了。
接着王子脸上现出了一些喜色,但,王后的脸上却现出了担忧之容。
“快快禀来,魏王是怎么死的!”王后急忙问道。
“消息说是被一个叫王真的江湖武人给刺杀的。”赵充回道。
“王真他现在如何?”王后心里咯噔一下,睁圆了眼睛说道。
“王真刺死魏王之后,未能离开魏营,被擒之后,就被斩首了。”赵充回道。
一听到王真已死,王后心里一痛,头一晕,身体晃了晃。
“母后,你没事吧?”王子急忙扶住王后,关切地说道。
“没事。”王后急忙稳了一下心绪,手里一用力,“咯噔”一下,掐断了手中的牡丹花,一朵艳丽的花朵坠落在地,然后说道,“赵充听令,凉、晋按兵不动,实惧魏王,现在魏王已经死,马上遣使至凉、晋,联凉、晋之兵以退魏兵。”
“是。”赵充答应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魏王死,兵败如山倒。两个月之后,宋夺回九城及东都。
王后命人取王真尸骨葬于深山清溪边,又于溪边起陋室,携愚傻新宋王深居山中。
王子迁众臣回东都,登基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