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理发】
小时候常常跟着外公到温伯的理发亭理发,说是理发亭,其实不过是一辆装着镜子的人力三轮车。
在我的记忆里,这里收费一直都是5块钱。5块钱包全了理发和剃须、修眉、净面等等服务。那年还没有美容院,爱美的女生总喜欢结着伴到桥头来修眉净面。
给她们做净面的伙计用细绳圈在她们脸上一圈圈来回刮弄,带下细小的绒毛。她们不施粉黛的素净美丽的脸庞,是我心中对美丽最原始的印象。
三轮车上摆着齐全的理发工具和当天的报纸。等待理发的人不紧不慢地看着报纸,和理头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国际大事到社会新闻,只要你开口搭话,伙计就没有接不上的。嘴上跟客人你来我往,手上功夫却一点也不耽误。
一番话风趣幽默,带着市井气又有不错的见地,和外公到桥头理发,真的比看喜羊羊有趣多了。
时隔多年,到桥头理发已经被年轻人看不起,很多人觉得档次低,掉价。再回到桥头,生意冷清,没有了青春年纪的姑娘到这里美容,只有寥寥几个老人到这里来了。
外公走了,我一个人来访温伯的理发亭。他告诉我,过了年他也不干了。他儿子要把他接到城里住,让我帮他留意下摊位转让的事儿。
我笑笑,没说话。往事只能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