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你工作堆积如山时,你才可能享受闲暇。当你无事可做时,空闲就变得一点也不有趣,因为空闲就是你的工作,而且是最耗人的工作。闲懒和吻一样,当它被盗走了之后,它的味道才是甜的。
——— 杰罗姆·K·杰罗姆
古人说,“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如此。只有在忙碌很久后,偷得的闲暇才最美好,而自我放纵无所事事的闲毫无意义。
小时候,邻居阿牧和其他小朋友全都不一样。在我和小朋友们一起像泥猴子一样,整天玩闹时,阿牧就只会在家里读书弹钢琴。在我们开始学《繁星·春水》《七律·长征》时,阿牧已经在参加奥数比赛,跟着外教英语对话。
阿牧八岁就戴起眼镜,是那种圆圆的黑色的框子,就像电视里面懂得很多的小天才。同时阿牧确实也是我们胡同的“小天才”。他知道怎么用一盆水一面镜子制造彩虹,他会把普通的水一会变蓝一会变红。在我们这群只会玩的孩子面前,阿牧理所当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阿牧和我同龄,不过小学时他一年要学两个年纪的书,在学校读三年级时在家要学四年级的课本。后来我四年级那年,阿牧就上了初一。后来阿牧被市里最好的高中录取,举家搬到市里后几乎没有消息了。
高一的时候,偶然听胡同的人说起阿牧,那时他被浙江大学特招录取,那年阿牧高二,16岁。
小时候的我们对阿牧的印象就只有圆圆的眼镜框,小小的脑袋,笑起来傻傻的。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懂为什么阿牧要连读两个年级的书,为什么明明和我们同级,居然那么早就上了初一,后来去了那个我们小孩子中间,只有少数人偶尔去过的市里。
渐渐长大后,迫于升学的压力我开始收心深夜苦读,某个孤独的夜晚,一盏灯下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经常被学习困在家中的阿牧。
大学毕业后,如众多大学生一样奔波于找工作,什么人情职场都不懂我,在某一个写字楼里遇到了了阿牧。
在此之前,我在母校资讯台上偶尔能看到阿牧的消息,阿牧曾经参加农村支教,也去过西藏骑行,有学术文章发表,也会带着相机拍人间烟火。
虽然十几年来很少见面,但是我一眼能认出来。戴着厚厚的眼镜,黑眼珠仍然亮晶晶的阿牧。他西装笔挺,像极了那些久经职场,熟练掌握工作的大人。
阿牧当然不认识我,他正气场全开地给他的手下分配工作,尽管那些工作人员大都是哥哥姐姐叔叔辈。阿牧眉眼间有些疲惫,专业的状态是一眼可见的。
显然,我与他不是一个世界,从儿时一个在院子里玩泥巴,一个在屋内读书起就区分开来。
偶尔我提起阿牧这个传奇时,大部分人表示惊奇佩服,少数人则认为“小时了了,大时未佳”。显然,阿牧没有成为后者。
现在细想来原因,或许是阿牧家里每周都会带阿牧去各种自然景点人文景点去参观。有点时候外人看来,来回奔波对忙于学习的阿牧来说是浪费时间。
但是显然那些“玩闹”的时间是值得的,阿牧拥有了足够的学习工作能力和共情能力。
阿牧就像一个可以控制时间的战士,而我也渐渐明白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种种乐趣。无论是工作还是玩乐,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合理安排好时间,忙碌中更能体会偶尔清闲的惬意。
同时,过大的压力和不合理的学习生活习惯将会毁了一个看起来很努力的人。
高三那年,班里面陷入了复习资料和熬夜的怪圈,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熬夜到凌晨”的游戏。其中小花最严重。
小花是班里面最努力的孩子,所有人都那么说。每天早上她是第一个到班,晚自习后她也是最后一个回家的,据说回家后她还要每天再写一套卷子,平时上课时你能看到小花听课时接近虔诚的
表情。
小花从来没有上过体育课,下课除了必要情况从来不会离开座位,可以说高三一年她靠着饭,咖啡和维生素续命。
干枯的头发,厚重的眼袋,小花可以说为高考拼了全力。
结果残忍又可笑,小花在高考前一个星期因劳累过度送进医院,第二年复读仍只考了一个三流大学。
每天叫嚣着为了工作学习付出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却回报微小的那一类人,有时候可以回头想想是不是方法不对。
是时候放松自己紧绷如弓的身体和心灵,去看门前花开花落,赏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