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下班,宅,旅游,食堂,外卖,京东到家。
我们生活在高楼大厦中,工作在写字楼里,周末或是宅在家里,或是穿梭在钢筋水泥的建筑中,或是徜徉在山清水秀的祖国风光中。
有一瞬间,我忽然忘记,生活的样子。似乎一切忙忙碌碌,但却缺少真实。
一。
周末,傍晚,某大学学生街。
这条街似乎尤为出名,每一个来这个城市的朋友,都会被安利来这条街逛逛。
熙熙囔囔的人群,窄小的街道,摩肩擦踵。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门店鳞次栉比,门店与门店狭窄的交界处,还交织着五花八门的小摊。各种小吃、水果、特色吃食、服装、小商品,在拥挤的街道中独占一隅,贩卖着色彩、香气或是性价比。
街道中没有路灯,所有的光亮都是店家“自带”。友人说,要去吃这里面的一家凉皮,开了十几年了,味道特别好,逢来必吃。那只是一个临时的摊子,没有名字。否则以其固定的位置,家传的口味,十几年的口碑,足以称得上老字号了。
友人曾是这个大学的学生,对这条街特别熟悉。哪些店面换了,哪些摊子是“老摊”,哪家店好吃,如数家珍。
我兴味地看着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或是百无聊赖,对周边的商品兴致缺缺,仿佛只是为了逛街打发时间;或是步履匆匆,仅仅为了穿过这个巷子;也有的是粘腻的大学情侣,手挽着手,拿着鲜艳的果茶或是花俏的冰淇淋,巧笑言兮;也有一队人,像是为远来的好友接风,吵吵闹闹,要把所有好吃的都尝试一遍。
这么多明媚而年轻的笑颜,把这拥挤逼仄的街道变成热闹繁华。
二。
友人去排队买心心念念的凉皮,我也在颜值主义下决定尝试一下一家人气很高的串串。
点单,等待。
这个小小的串串摊子有着3名工作人员,负责烤串的,负责介绍点单的,以及负责传递食物和安排位置的。生意很好,三个人仿佛都是高速运转的陀螺,专注着自己的事情。
他们似乎已经非常习惯这样的状态,非常熟练地配合着,尽力满足顾客们各种各样的小要求。黝黑的脸庞,流淌的汗水,搭配着张扬的笑脸,以及中气十足的吆喝声。
那一刹那,我想着,也许这就是人间至味吧。
三。
我的串串上桌了,友人也穿越人群带着凉皮回来了。我们坐在角落里分享着食物,随意地聊着,边上的风扇呼呼地吹。
忽然,雨毫无预兆地下了下来,不是蒙蒙细雨,是倾盆大雨。我和友人恰好坐的布棚里躲过一劫,对面的屋檐下迅速挤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人。
而在我们一眨眼的功夫,整条街的摊子都迅速地支起了五颜六色的棚伞。
从狭长的巷子里,从黝黑的角落里,伴随着“让一让”“小心小心”的吆喝声,五花八门的帐篷伞在人力的推动下,快速滚动到位置,而后打开,固定。门店的遮雨棚也在第一时间“吱吱”地向下打开着。快速转动的手臂,扛着大伞的奔跑的身躯,推着石墩前进的背景,搭配着哗啦的雨声与嘈杂的吆喝声,整个街忽然变得生机勃勃。
我有点贪婪地看着这样富有生机的画面,一切是如此鲜活而真实。没有伪装,没有面具,没有故作姿态,只有生活最动人的样子。
我和摊位上的大叔聊了起来。
“你们知道今天要下雨吗?伞都准备好了。”
“这个伞是一直放在这里的,架子都装好的,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大家都速度好快,会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吗?”
“这个都做过几百次了,当然很熟悉了。伞放在什么位置,怎么打开,怎么固定,都非常熟了。今天雨下得太快了,一般我们都不会让东西淋到一滴雨的。”
我看到他黝黑的脸上自豪的笑容,觉得真好。
生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