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仿佛手痒,总是能几口气写出好多字来,喋喋不休,也不管别人看不看。
记得我读初中的时候,上语文课最爱听讲(相比之下数学课睡得昏天暗地),下了课又最爱查什么诗词故事,于是考场上洋洋洒洒一大篇也是轻松写意地完成(甚至有时八百字还觉得写不完),好不快活。那时年少气盛,以为自己所有的就是全世界,固步自封得厉害,几乎不在乎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哪管你内心有个宇宙还是森林。或许正因为这样的自以为是,写起作文来才得心应手,因为我的文字只有理直气壮地表达出来,才能拥有一泻千里的气势。
后来当然就像很多故事里那样,道路曲折坎坷,不如人意。这途中,信心丢了几回(好险最后都让我捞回来了),勇气磨损大半,毅力从来没有,却不期而遇;此外还见了许多人许多事,真像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如今刚到得小雷音寺,不管真经假经,总算歇歇脚,做个自我总结再重新跋涉。仔细想想,也不算辛苦,只是锻炼心脏,像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抬眼入云烟,低眉落深谷,考验的是一个心态。
有时候也忍不住问自己,这条路走得值不值当,如果再重新来过,还要不要这么选。我真心思考了一下,真要重新来过,就只能重新投胎了,不然改了小路改不了大路,不吃这个苦,还得吃那个苦,总之是苦海生涯,不得不游了。那既然如此,也就说不上值不值,只看你怎么想,你要是心明眼亮,愿意往好的方向多看看,那自然是不虚此行,但要是闭目塞听,得到的看不见,失去的舍不得,就真是没辙了,人生如行船,你只感受得到撑船之苦,不能欣赏两岸风景,不是很可惜吗。
嘴上说得轻松,其实我心里还有许多事放不下,一件一件像是往我的行李里加鹅卵石,看着美丽,但又重又硌人,偏偏你还没法把它们扔掉。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等哪一天终于走到了终点,解开包袱一看,原来我一路收获不少,再看一眼那些鹅卵石的光泽,挥手道别的时候不也觉得心满意足吗?哈哈,大概这样安慰自己也不错。
每个人都要选择自己的活法的,这一路的顺与逆都是催促着你去做出自己的决定,当你看清这一点的时候,路或许就出现在你脚下了,从此以后,踏上旅途的每一刻你都像跟随着心的脚印,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直到属于你的道路绵延千里。
从前我玩过一个游戏,这游戏每一作都有个独特的主题,它第二作的主题叫“问道”,游戏里面所有的人物都在求取心中之道。有的人初出茅庐,不了解自己与世界,常常疑惑在走的道路是否遵循本心;有的人行路已久,但当他看到自己的道竟然要以鲜血为引,他宁肯背弃原路,与从前一刀两断;还有的人走了很久,一路迷惑纠结,最终选择的却是最冷清孤独的道。每个人的道都不是简单决定的,都要经受来自外界和内心的考验。彷徨着,摇摆着,七零八落却又亲手拼凑着,最终才成就了一颗百折不挠的决心。这样一颗心得来不易,行走在这条路上才酷得拉风。
人啊人啊,一路滑行着吧,像那个滑雪少年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飞起来的那一刻尽情感受生的喜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