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来突然发现,小区里花开了很多,草也绿了,3天而已,却像是我离开了很久。
清明小长假,我早退2小时,高铁+飞机1200公里,妹妹跟学校请了半天假,和爸妈一起开车400公里,4个人在银川相见了。
一周前是妹妹10岁的生日,正好赶上月考,我们答应她,等假期给她买蛋糕。
这是她吹蜡烛我拍的,蜡烛快灭才想到要拍照。
妹妹1岁多的时候我读高三,成绩不争气,妈妈请了半年假,带上她来银川照看我。我们租的房子离学校有两条街,于是买了自行车,后来后座上又装了儿童椅,每周一妈妈推着她去买菜,周二到周四我骑着上学。
带儿童椅的车子,停在学生车棚里,当时其实觉得很尴尬,“你有小妹妹,和其他人情况不一样”,这句话,妈妈在不同场景,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跟我讲过很多次。现在想想,要感谢那个大大的绿色儿童椅,车棚里那么多自行车,我的总能一眼找到。
转眼她就10岁了,见面没一分钟,不等我问她就说,“这次又是年级第一喔,数学100英语100语文97,作文扣3分,其他全对!”
爸爸在一旁看着她笑,他很重视孩子的学习,我读高中以前成绩还算不错,但大概也没有让他觉得有这么骄傲。
时间这么快,真是没想到。
这次去银川,还有一个原因是新房字要收拾。爸妈打算退休后搬到银川,到时候妹妹上高中、我回来,都会方便些。“怎么样,你觉得这房子可以吗?”爸爸像个孩子一样,止不住心里的高兴,问我好几遍。一会儿又感叹,“真没想到我们在银川买房了,更没想到你住到北京了。”
之前订的家具做好了,工人下午6走后,爸妈就开始收拾屋子,先拖一遍,再扫一遍,再擦一遍。我说要不叫个保洁,一小时30,一百块钱就做完了,咱们还能出去逛逛。妈妈说不行,“保洁如果做不彻底,还得自己再搞一遍。”我说现在保洁挺专业,而且几个月没人住,家里又会落灰,没必要打扫这么干净。劝了好几次,妈妈才停下来收拾屋子。我觉得并不是我说的话有效,而是她觉得,这样的干净程度才能住人。她在哪里,都是闲不住的在收拾。
搬到新家的锅具只有一台电饭煲,可以煮些粥喝。妈妈又是她一直以来的风格,提前收拾了干粮,红糖酥馍,油酥,煮好的牛肉,茶叶蛋,小料,再买些外面的小菜搭配。虽然很简单,但我很喜欢。说实话,天天在外面吃很腻。尤其这些年总在外面吃,小时候向往的“进馆子”,现在一大半为果腹,一小半为社交,极个别精品餐厅另说。坐在家里的餐桌旁,自来水都要比外面的好喝啊。
妈妈在电话里说带了豆子,看到那么一大包放在桌上,我还是没忍住惊讶,“啊?这么多,够吃一年了吧”。妈妈说,“过年的时候你念叨想吃,就给你带了。”其实我吃东西很没长性的,这一分钟想吃,下一分钟就没那么想吃了,我说:“豆子吃多了屁多诶,”她说,“放在办公室,每天吃几粒,打发无聊就行。”看着圆鼓鼓咧开口的豆子,我拿几粒尝了尝,但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吃几粒”,根本是一吃就停不下来的好么!
因为实在没带什么生活用品,我们拿一次性纸杯盛了粥喝,爸妈坐一侧,我和妹妹坐另一侧。妈妈说:“你俩拿筷子没一个好的,跟你爸一样。”我说,难道我俩的缺点都随我爸吗?妈妈说:“你看你们仨,拿筷子一模一样,难道是我教的?”妹妹拿手比划:“你教的那种把指头放中间,我不会啊,不信你看,根本吃不到。”爸爸在旁边笑着不说话。
后面他们又讨论,说我俩的聪明随妈妈,踏实随爸爸,老实本分则是随他们两个人。我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担心掉发,我是不是头发也少了,爸妈说:“不用担心,咱家没脱发的基因,你看我们到现在头发都还多的很。”哈哈哈哈哈,骄傲的遗传。
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说大概2年吧,爸爸说怎么那么晚。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急着把我嫁出去,只是觉得没经过传统仪式住一起,对女孩子风评不好。他们是普通的父母,就像我们都是普通的子女。
昨天下午3点,我们告别,一人往东,三人往南,我回到北京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爸爸问我回去吃什么,我说雷鹤先到的家,做了饭,他说:“那就好,回去有饭吃就好啊。”我突然觉得……那种感觉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很好,大概「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是这般滋味吧。不能给他们一个抱抱,那就回去抱抱雷鹤。
中午靠在椅子上休息,突然想到昨天这个时候,还是和爸爸妈妈妹妹一起,我并没想家,可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到嘴边,淡淡的味道,像四月天里树叶的颜色,花的香气,窗台上正正好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