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
于我而言,世上颇美好的事便是,窝在被窝里,看三两闲书。
我翻开了王这么的《大好河山可骑驴》这本书,看宋代并兼宏阔,细微的社会人文。白落梅的《相思 莫相负》也好,王这么的《大好河山可骑驴》也罢,甚至是于丹的《重温最美古诗词》其实谁写都是一码事——在别人的诗句里扩充别人的曾经。说到底,我看的多少还是藏在春秋里的一抹凄凉。
“此身合是诗人来,细雨骑驴入剑门。”作者眼中,驴配诗人,将风度翩翩,恣意潇洒,体现的恰到好处。多半让我感到新意滑稽,却也难以质疑。明明该配马为坐骑,想剑指江湖,收复失地的诗人,终是不属于沙场,当将军的梦,不过是一枕黄粱,心怀的天下,不过是纸上谈兵。欲王师北定的陆游,又能怎样,只能把自己比作悲壮的老马,在自己的岁月里,哀叹。谁又能想象,当年立声高呼“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一心变法的王安石,老来,不过也是,一驴一山水。就像作者所述的殊途同归,没准地下的“司马牛”和“拗相公”执手谈天地。骑驴,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生活方式的另一说法。想来,谁不渴望在悠长岁月里,寻一片净土,安逸一世,却又满嘴扯这梦想,堕入红尘。
我感触最深的确是和薄情女郎的公子小晏。读了他后,愈发觉着自己孤陋寡闻,我只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当年拚却醉颜红”,却不知出自晏几道之笔,只知两晏词艺共承一脉,不知词情却相差甚远。不知自己怜悯些什么,是小晏那不肯依仗父亲,一心凭能力的年少轻狂,还是家路落败后,他的落拓潦倒,好不容易欲呈词求提携,却冠冕堂皇不得不做一个落魄的贵公子。作者眼里他和贾宝玉是一类人,我不这么认为,他的眼里还有仕途,还愿搏功名,不过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所谓殊途同归,殊途同归,说的不过就是这两人罢,相似的处境,会让不同的人,落个相同的下场。
宋词的风花雪月,越读越沉重,直到唤来所有的悲伤,祭奠几纸狂言,吊唁岁月。“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爱情在兵荒马乱的时节,不过是牺牲品;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过是合卺酒下的短暂。不得不承认,我亦仰慕李清照的才情,喜欢她好胜的心性,被她的孤勇感动,感慨她的一生。原先我可怜在诺大的家庭背景下,她不能与赵明诚长相守,惊讶赵明诚危机到来,竟弃城而逃,恨张汝州虚伪,后来,我觉得,她不必寻寻觅觅,也无需凄凄惨惨戚戚,可能独自一人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写爱慕已久的姑娘,铺陈了半篇秋色身世,写旅途里的邂逅,扯来一道道暗伤。太多时候,甚至认为自己也是这般,将感情打满死结,纠结着置于心里,像个男人般。像少游的词写出了爱情面前的迷茫和寂寞,引来无数叹息。
无情无欲的草木土石终是构成了那风花雪月的骗局。
相较之下,现在,无人会叙写月夜长街的点点星火,寂寥空灵,夜里,哪还会有什么人烟稀少,有的不过是灯火通明。无人叙写长夜漫漫,孤光自照,所有的悲伤,不过是放在哭泣与音乐中。春花秋月,月圆月缺,草长莺飞…眼睛像被蒙蔽了一般,谁也不愿去看,都在做着所谓的“正经事”,没有时间用来悲伤。选择在大城市流浪,狠狠的被吸附在边缘。洛阳,长安,临安,到北京,换的不过是个名字罢。谁管你的东南西北,谁管你的流落异乡,誰管你风雨兼程,你所图的安稳,不在那里,莫不如趁早结束漂泊羁旅,骑上那头陪伴多年的驴,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