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惟有兰花香正好
上一章 |故人往事(5)
文 |唐妈
白老爷家的院子都有雅号,温隐和陆艺住的这处院子唤作绿竹,取自《滕王阁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白老爷是个睁眼瞎,这都是夫人雪乔的手笔。
温隐打横抱着陆艺,自有家丁打了灯笼在前头引路。才出了花厅,陆艺在温隐怀里头扑腾了起来:“哥哥……”
温隐被她喊得一哆嗦,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明知这丫头喊得是陆凉那怂,却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低低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陆艺在他怀里扭了扭,“不要抱,要背着。”
温隐认命地把人放下来,小心翼翼背好,起身后却没急着走,两手托着陆艺腿弯,回头叮嘱一声:“胳膊搂紧了,仔细掉下去摔了。”
陆艺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把脸整个都埋进了温隐脖子里,还蹭了蹭,她做男子装扮,头发都束了起来,喝了酒,脸热乎乎的,估计是觉得温隐脖子上的皮肤凉快,蹭了蹭不甘心,直接将脸贴了上去,还顺道儿扑腾了扑腾腿:“快走……”
温隐哭笑不得,敢情自己这是被当成一匹马了?给她个小鞭子,她是不是还得抽自己两下?
不过一整晚应酬那白老爷的郁闷一扫而光,被陆艺这么一折腾,他觉得白老爷那两杯酒敬得十分到位。
将人背去卧房安置在床上,回头见那引路的家丁还在屋子里杵着,温隐笑了一笑:“辛苦了,剩下的我来吧,你去回话吧。”
那家丁称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这俩人莫非是一对断袖不成?
陆艺一挨床就滚到里头去了,将被子捞到自己怀里抱着,一条腿压在被子上,脸冲墙打起了小呼噜。
温隐怕她捂到了,一手撑着窗边,一条腿跪在床上,扯着陆艺的胳膊将人翻了过来。陆艺闭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巴掌拍在了温隐鼻子上,他鼻子一酸,啧了一声,正准备把被子给人拉开,就见陆艺自个儿把外袍扯松了,露出来一截雪白的脖子。
她脸红着,脖子也沾了些微粉色,温隐愣愣地看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俯下身去。
陆艺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就是有只讨厌的蚊子一直不安生。她弯着腰在桌上的铜镜上照了照,果然在脖子上看点两个红红的印子,心想,这里的蚊子好生凶残,晚上得跟白老爷讨点儿蒿子来才好。
走到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站直的时候看到温隐背着手走了进来,抬手打了个招呼:“早啊!”
温隐一愣,目光在陆艺脖子上落了一下:“早。”
陆艺摸了摸脖子上那两个红印子,“哎,山里的蚊子太凶。”
温隐忍着笑咳嗽了一声:“晚上睡前先拿蒿子熏一熏吧。”
陆艺从台阶上跳下来,往院外瞅了瞅,没看到什么人才凑到温隐跟前低声说:“哎,我们来这儿到底要干嘛?”
温隐往后退了一步,绕过陆艺往屋里走:“吃过饭带你去玩玩儿。”
两人用了些青粥小菜,蟹粉汤包,漱过口便出了门。这白府的人都认得温隐,所以二人一路走到宅子最后面都没人阻拦。比起前面院子的精巧别致,这里实在是寒碜的可以,院子里的草也不知道多久没拔了,半人高,陆艺跟着温隐拨开草丛走进去,才看到一座小小的院门。木门闭着,墙上是斑驳的绿苔。
温隐上前拍了拍门,吱呀一声,一个年轻的小厮从里头将门打开了,看到温隐脸上表情一丝都没有:“先生找谁?”
陆艺站在温隐身后,认出来这正是前天晚上他们偷听墙角的那家的小厮。
“我来拜见夫人。”
小厮将温隐和陆艺从头到尾打量了半晌,不置可否,却也不让开,直到屋里传来一声:“吴刚,让人进来。”
陆艺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妇人时愣了一愣。那人坐在院子里古柏树下,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袍,头发没有梳,样貌生的十分精致,只是脸色不太好,黄里透着青,手里拿着本书,懒懒看了二人一眼:“温先生,你来了。”
“白夫人,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这么个鬼样子。”
“本来不必如此的。”
那女子将书递给守在旁边的小厮,站了起来:“我不会走的。吴刚,送客。”
被人赶了出来,温隐一点儿都不生气,倒是陆艺一直心绪难平:“刚刚那女子是妖吧?不过身上的妖气也都快没了,脸色那么差。她就是那个白老爷的原配妻子啊?”
温隐还未答话,就听着前院大呼小叫,两人对视一眼,朝前头直奔过去。
白老爷一看到温隐就扑了过来,短胳膊短腿儿扑棱棱地呼扇着:“温先生,你可得救救我了。这都这月第三次了……”
陆艺皱眉看向挂在院内柳树上的女人,一身红,连鞋都是红色缎面的绣花鞋,这样的打扮还吊死在柳树上,不化厉鬼真是天理不饶了。
死人被解下来送到祠堂去了,白老爷猛灌了三杯茶才抹着眼泪开始哭诉:“这都这月第三个了,你说我这好好儿的宅子,老出这样的事儿,我可还怎么住啊。”
听他意思,他这月已经横死了三位姨太太,不过他这眼泪是为宅子和自个儿流的,半点没听到心疼死者,陆艺厌恶地皱紧了眉:“白老爷操的心可真是别致。”
白老爷也不知道听没听出陆艺的讽刺,还是抹着泪:“后院那贱人,温先生,你一定得帮我处理了。实在是不能留了。”
陆艺怒气冲冲往院子里走,一进屋就拍上了门,温隐好险被拍在脸上,摸了摸鼻子,走到窗边朝里看。
陆艺坐在床头,狠狠瞪他一眼:“是我瞎了眼,以为你还真是什么正人君子被人冤枉,跟着你四处奔波想着要给你找个脱身的由头,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个助纣为虐的小人!那白老爷靠雪乔发家,哪怕她是妖,也为他付出了不少心血,他怎么就能因为雪乔生不出孩子就背信弃义?我看他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你还要去帮他!一丘之貉!”
温隐斜靠在窗边,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知道我怎么找到这儿的吗?”
“没兴趣。”
温隐可不管陆艺有兴趣没兴趣,唰一声合上了扇子喋喋不休起来:“我不小心听到天界说要来灵山捉拿妖物,一打听才晓得就是这雪乔。那会儿她已经手染了鲜血,我念在她也是为情所困,劝了她一次,本来是不想让她落在天界手里头,她可是一点儿情都不领。”
“哼,我要是她,也不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对男人可是避之如蛇蝎,躲还来不及。”
“嘿,不带你这样迁怒的。”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天界的那些个小子估计这几日就会到,自然是在他们来之前把雪乔弄走。她虽然犯了错,可天界还不至于为了几条人命就有亲自抓人,不过是因为她是广寒宫中那只兔子的孪生姐姐,算是辱没了天界颜面。”
“那要是被抓回去会怎么样?”
“她和那只兔子一模一样,你说会怎样?”
陆艺早已起身走来窗边,看着温隐变冷的脸色,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为何要救她?”
蚊子:人家好无辜……
温隐: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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