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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寺庙的钟声响了
紧接，学校的钟声也响了
三个和尚，两个师生
早课开始了
寺庙的旗在飘
学校的旗也在飘
寺庙松树间的鸟，飞，不鸣
学校桐树上的鸟，不飞，鸣
木鱼响着，佛经翻着，光头的小和尚
也是少年的面孔
他刚刚担月色回来
把月亮倒入殿前的大缸
钟表响着，课本翻着，唯一的学童
也是清眉的少年郎
他读 海日生残夜
他想 江春入旧年
老和尚，他闭眼在老椅子上，他数念珠
他端坐，他木然，他入定
他是释迦牟尼吗 他是如来佛吗
小和尚瞟了一眼 不敢问
老师坐在课桌旁 课是不用背的
他看着自己的独苗 他回想当年的满堂弟子
他不是孔子 他不是蔡元培
学生走过来 问今早檐下的小燕怎么没有发声
佛堂西边，晚桂吐着暗香，幽兰自在清芳
它们眼里没有和尚
它们探头眺望 看见隔墙学堂的儿郎
它们轻摇 互问当年的模样
操场 荒草肆意排场
早已是麻雀的乐场
一径斜入 割裂月光
远天苍山 只有茫茫
庙堂成学堂 经声书声
庙堂压学堂 空梁无燕
有了尼姑 有了道士
有了穿山过市的和尚
远处，一百人的教室满满当当
挤断了水泥大梁
有雁飞起，从满学堂到空学堂
把雁屎拉在 佛堂的殿瓦
偶尔 落在和尚的脑门和袈裟
太阳劲射，发出的不是佛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