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粥
其实每个季节都有一些吃食,也许很平常,却有着其独特风味,或许是时光的味道,或许是家的味道,因为爱而欢喜而深忆。
春天是个苏醒的季节,眼睛、耳朵、味蕾都是那么灵敏而欢喜,鲜嫩的菜蔬在春雨春风的滋润吹拂下,仿佛能听到它们欣喜疯长的声音,尤其是白菜,嗖嗖的起苔,茎杆清白莹润如玉,翠绿的叶片拥簇、烘托着柔嫩饱满的菜蕊,以又粗又壮的主苔更为鲜美可口。
其实菜苔最常见的吃法:莫过于清炒;加肉或香菇等炝炒;吃不完的尚可腌制,还有一种我最喜欢百吃不厌的应数菜苔粥了。
记忆中的儿时,每到春日,大清早的和着露水,父亲总是挑拣掐下一大把最肥嫩的主菜苔,撕去外皮,洗净,切成小段。少许自家腌制的腊肉切成丁,先下锅炒出香味与少许肥油,倒入上好的粳米中,再加入菜苔及少许盐,煮沸后,文火慢熬,闷煮…在我们的望眼欲穿、垂涎欲滴中,一大锅热腾腾、香喷喷的菜粥上桌了。那种混合着腊肉的咸香、菜苔的鲜美及米粥的甜香,简直妙不可言!莹白的米粒、翠绿的菜苔点缀着红艳艳的咸肉丁,绵软,甜糯,鲜香,转瞬就熨慰了所有的感官,暖胃,暖心,那就是一场春天的盛宴!捧上一大碗稠厚的菜粥,无需任何调料与佐菜品,就已喝得额头冒汗,五脏六腑每个毛孔都洋溢着幸福的滋味。那碗暖暖的香喷喷的菜粥,给贫寒的年月涂画了多少温暖、斑澜的色彩⋯
近些年来,每每春暖花开时节,和外地的同学聊起时,他们更是想念那一碗热腾腾的菜粥,想念老家的菜园子,想念那炊烟袅袅中老母亲佝偻的身影……仿佛隔着久远的岁月,香气依旧萦绕于心。
我也总是在年年春季,如法炮制煮几次菜粥,在氤氲的雾气中,模糊了双眼,依稀旧日时光。寻常食物,百般滋味,还有父亲的模样,历历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