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道永远如此艰难

Photo by 薄稚

有时候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眼泪会悄无声息的落下来。翻个身,依旧陷在无边的黑暗里,突然就会觉得:人生为什么会如此艰难?

悲伤总是毫无预兆,明明一整天都嘻嘻哈哈的疯闹,可是当黑夜降临、周遭都安静下来,自己独自窝在被窝里,孤独感就席卷而来。我时常落泪,觉得莫名的委屈,暗自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偏偏是我要去承受这一切我无法承受的现实与不堪?委屈后是突然的绝望,就觉得:我可能这一辈子都陷在黑暗里,我可能一辈子不会爱上别人,不会结婚,就这样孑孓一生。

有很多事我都说不清,不知道该怎样去给这些生活琐事定性,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的出口到底是该找谁,所以没有办法,我接受一切言语的教育,接受不明事情本末的人一字又一句的指点,接受莫须有的骂名,我不动声色,一句反抗的话也不会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这些琐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既不是源头,又不是终点,那么又何必把看成了至关重要的线索,让我承受我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我听过了方方面面的解释,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道理,然后结合自己的主观情感把那些故事添油加醋的说给听,明明是出自于两个人的描述,却出入的大相径庭,然后就需要我凭借自己的感觉去判断。我就像是夹缝中求生的野草,所求的往往只是片刻的安宁。

我常常想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活的小心翼翼,说的话都要几经斟酌,又有多少人想我一般,最亲近的人成了最不待见的敌人,所以我成了陷在两军交战间的牺牲品,跟我无关的事都要含着泪频频感受,甚至听些添油加醋的故事,而那些故事当事人往往是最亲近的人,而故事的讲述者往往也是最亲近的人。

我是个尴尬的存在,活到二十岁却突然没有了归属感。而那些简单的梦想被现实一挫而挫,渐渐方向不明,动力不足。我也是在生活的沉浮中明白自己终究是个普通人,会失败,会受伤,会在漫漫人生路上失去希望,然后承认平凡。

很多年前,我觉得我跟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等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们确实不一样,我的人生似乎格外艰难,又或者这个世上的大多数,都有着艰难漫长的一生,那些艰难与辛酸被藏在光鲜亮丽的背后,成了他们在无人的黑夜落泪的源头。

我似乎没办法永远满怀希望,就好像我没办法在心情低落压抑的时候给这些文字强加一个正能量的结尾。我试过很多办法,咽下了难喝的啤酒,皱着眉唱了整夜的歌,可是我没办法,就这样找到情感宣泄的出口,没有办法在宿醉后的清晨放下心中的症结,所以在沉沉睡去后,我又一次在难过中醒来。

我想起昨夜看的恐怖片,当身边的人都扯嗓子大叫,我只是笑着看着那些老掉牙的套路和情节,突然出现的狰狞的面孔,渲染气氛的音乐,我好像是看过的,所以就知道在哪儿有个坑等着,然后就是这样就不觉得可怕了。我们往往是这样,对无知的人生才会怀有恐惧,而我是不是多了一份经历,能面对以后更多的风雨?

可能就是这样,人生才一直艰难。就像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Mathilda问Leon:“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Leon回答:“总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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