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跟朋友们聚了几次会,听了不少聊老茶的话题。今天我也聊聊它。
多年前在安溪,我听过一个人讲的故事,他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六几年,饿得不得了了,想吃点儿茶叶看能不能解饿,就拿了一包厂里的铁观音回家。刚要吃,有人来找,顺手放在了木箱里,然后把这事忘了。几十年过去了,才想起这回事儿,打开一看,这个茶已经成老茶了。这是最传统的炭焙铁观音老茶了,能治这病那病,有益身体健康,大家买吧,一万一斤。耳熟吧,满大街都是这种我爷爷的故事。因为现在很多人都把这个老茶,说成灵丹妙药了,到处在炒,吵得真是有点儿让人听不下去了。
要想了解老茶是不是灵丹妙药,首先大家得对中草药有一个常识的认知,就是中草药放久了是不能使用的,疗效会降低。并且随着保存的时间延长,那么它的药理成分就会挥发掉了,也就没有什么治疗的作用,甚至会有副作用。这就是咱们生活中常见的,你去药店买的药,它的说明书上都会标有一个保质期的。吃了超过保质期的药很可能会死人的,这是常识。
现在老茶被炒作成了药,”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尤其是百年的老茶被炒成了“灵丹妙药”。真是好玩儿。要知道有多好玩儿,我们得先明白,茶这个农产品到底有什么预防保健作用?茶的保健作用又是由什么决定的?明白了这些,无论谁再吹嘘老茶是仙丹妙药,您自己就会做出判断,能不能相信它了!
茶不是个神秘的东西,它同我们人类一样也是由化学物质组成的。那么它这里面有什么呢?有茶多酚啊,有氨基酸啊,蛋白质啊,咖啡碱啊,芳香物质啊,维生素啊,还有一些无机物,比方说铁啊,锌啊,镁啊,铝啊,总而言之呢,它的化学成份是比较多的。咱们大家呢,都是喜欢喝茶的朋友,不是化学家,所以咱们没有必要去记这么多。咱们只记住这个茶的主要保健作用有四点:
第一点就是咖啡碱,咖啡碱能够镇痛啊,解热啊,促进血液循环,利尿。大家知道有一种药叫复方阿司匹林,这个复方阿司匹林的重要组成成份就是咖啡碱。
第二个是茶多酚,茶多酚,它可以抗氧化,抗辐射,减缓衰老。
第三点是茶多糖,茶多糖可用来降血糖的,对这个糖尿病人有帮助。
第四点就是茶氨酸,它可以刺激大脑中枢,然后呢,让人产生愉悦的心理感受并且提高人的记忆能力。唐代的卢仝就说,“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你看这个“破孤闷”,实际就是已经让人产生了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另外,咱们中国汉代的华佗在书中就说茶“久食益意思”。
大家要知道,当茶从树叶变为我们泡饮的茶叶的过程当中,是经过了比方说炒啊,焙啊,烘干啊等种种工序,咱们上面说的这四种成份它都会陆续挥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茶叶在保存当中,化学成份还会继续挥发,上面说的这些成份都要陆续挥发掉。
说到这儿,我要讲一句,我文章的内容是针对市场上恶意炒作百年老茶为宝、为药、制售假老茶的行为而言的,并不是否定一定年份下的老茶不好。老茶有老茶的特点,保存良好的老茶,醇厚、温润,对人体刺激小,饮用后体感强。它与骗人的高价售卖的假老茶是两回事儿。但是,任何茶都有一个最佳饮用的时间拐点,一旦过了这个拐点,那茶的质量跟口感就会逐年下滑,直至完全碳化而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记住,存茶有三个前提,第一个前提,你的原料要好,就是说你这个茶的茶青要好,内含物质要丰富,要耐得住岁月的磨砺;第二,做茶的工艺要合格;第三,就是说你的仓储条件要好。这三个条件是缺一不可的,大家不要以为任何茶都是可以随便长久存放的。
那么一款百年老茶,人们总是炒百年老茶,百年老茶,百年老茶最后挥发的连叶子都会没有了,实际什么药用都没了。大家可以看一下我后面附的两款茶,竹则里的是一款三十多年的红茶,现在喝来,只剩下甜味。另一图是百年老黑茶,大家看一看这个保存良好,传承有序的百年老茶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际它的叶片都几乎消失了,只剩下枝梗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滋味儿了。咱们喝茶的那些香味儿都没了,剩下的只是沉香,沉香不过是汉语意境下婉转的说法,其实就是干朽了的木头味道。再讲百年老茶是灵丹妙药,您信吗?
还有好玩的,有个茶界大湿把假老茶卖给了某甲。一喝,腹泻。问。当时就告诉他,没关系,这个是老茶的药效,在改变你的肠道环境。他听了很高兴,继续喝,直到去医院。弱智于此,奈何奈何!
茶跟食品饮料一样,均有最佳合理品饮时期。无限度的越沉越香,越老越宝,是皇帝新装。咱们千万不要连那个在街上指着光腚皇帝的小孩都不如啊!
记着法国社会学家,群体心理学的创始人,古斯塔夫.勒庞在他那本著名的著述《乌合之众》中写道,“群体中的某个人对真相的第一次歪曲,是传染性暗示过程的起点……从他们成为群体一员之日始,博学之士便和白痴一起失去了观察能力。”
你看,勒庞的观点就是说,当个体融入群体的时候,个体的行为特征将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构成该群体的新的行为特征。群体具有感性,盲目,易变,低智商化,情绪化,极端化等特点,且无论构成该群体的个人是多么高尚聪明,一旦进入群体,个人的这些品质将不复存在。并且通过暗示,断言等手段,群体完全可以被操控!
鲁迅先生也讲过一句话,先生说,“在中国,从道士听论道,从批评家听谈文,都令人毛孔痉挛,汗不敢出。然而这也许倒是中国的“永久不变的人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