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县城不大,我们的宾馆处于闹市区。右边不远就是高速路,左边毗邻五千年文博园,晚上的文博园远远看去透着神秘。不知道陈二会不会安排我们去看看。
第二天在宾馆吃完早饭,稍作注意,准备出发去陈二老家。去陈二家的路可不是那么容易开的,山下的省道,镇道还可以,只是路面狭窄,道路还是平整的水泥路。但是据陈二说,上他家还有爬坡的山路,道路只能经过一辆车,而且有很多之字弯。六碗饭开惯了城市道路,而且他的车车身也长,这种路他根本无法开上山。对于这一点陈二早就料到,早早就联系了他的同学,小潘。让他到宾馆接我们,由他开车上山到陈二老家。
小潘是陈二的发小,小学中学的同学。中等个头,板寸头发,眉毛有点稀疏,眼睛炯炯有神。开着白色现代运动版轿车,路况很熟,在镇道上一路开得很稳,每当在拐弯路口喇叭声摁个不停,提醒对方的来车。一路上还讲着陈二读书时的故事。
陈二家在半山腰,穷乡僻壤,家境贫寒。从山上住的地方到小学和中学路途遥远,而且都是山路。早上五点就出门,走10公里山路到山脚下,然后到花亭湖坐摆渡船到湖对岸。翻过花亭湖水库大坝,再步行几公里才能来到县城的学校。
由于学校离家太远,小学时一般就寄宿在同学家,到了中学就住宿学校。出门前带好一周的干粮,也没什么菜。周末回家时山上挖了野菜,用盐腌一下,上学时就挑着一周的干粮和咸菜上学。
陈二的个子不高,可以想象当初的他是如何挑着晃晃悠悠的扁担,穿行在山林,风雨兼程。脚下的路艰险,还要忍受蚊虫叮咬,荆棘挡道。能够从山沟沟里出来读大学,研究生一直到博士,其中诸多艰辛只有它自己知道。
30分钟后,来到陈二老家的镇上,天华镇。小潘就在镇的初中当英语老师,看着他的神色也颇为自豪。过不多久就来到那隐蔽的山路口。开进路口,就来到陈二说的那狭窄弯多的山路。
山路下就是峡谷,不时传来泉水声。路两边有耸立的毛竹林,毛竹笋已经有几人高。间或有松树,枫香,黄连木,最多的就是板栗树。如果不是当地人,谁能想到进了山口竟然另有天地。转过几个急转弯,人坐在后排直晃悠,沿着狭窄的水泥路艰难前行。
看着这么狭窄的道路,六碗饭忍不住问,
“要是对面有车下山怎么办?这么窄的路怎么会车?”
“鸣喇叭啊,上面如果有车,就会有喇叭响应,然后在附近树林或者农家门口稍微宽敞的地方靠边等待。”
确实不容易,从太湖县城到陈二老家开了一个多小时。他哥哥嫂嫂已经在家等候,相互介绍落座喝茶寒暄。
陈二家位于半山腰,几年前新盖的三上三下的二层楼房。对面就是人工开垦出来的小梯田。稀稀拉拉的油菜已经成熟,有些已经开始收割。也有几块是水田,好像以前我家门前的几分水田,只是这里的地都是不规则的,有半弧形,三角形。路边还种着几株豌豆苗,那浅绿色的豆荚在枝头斜缀着。山坡上除了竹林,最多的是板栗树,新发芽的嫩枝在枝头懒散地低着头,嫩叶间已经看到刚鼓起的花苞。听陈二说,等到暑假时就可以收板栗,欢迎那时再来。离开陈二家门口不远就有一株大香樟树,听陈二说他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就有那棵树了,树龄最起码有百年以上了。山间有风,刷刷地刮过树梢,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岁月。
中午就在陈二家吃饭了,标准的山区农家菜。土鸡,土鸡蛋,木耳,嫩笋,苦菜等等摆了满满一大桌。虽然山民的口味偏重,但还是能适应。新鲜的大山特有的味道,这在城市是永远无法吃到。
太湖县,为啥叫太湖?这里也不是太湖流域啊。问了陈二才知道,原来这里有个湖泊,当时也没有具体名字,当地人就叫它“大湖”。由于方言发音缘故,大湖的发音和太湖很像,用普通话登记的人就用普通话的音登记为“太湖”。久而久之,约定俗成了。后来文化人把那个大湖也改了名字,称之为“花亭湖”,吃完饭按照行程我们准备去花亭湖垂钓,看看我们的运气如何。
2019.5.6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