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与命

        文学上关于雨的词句很多,有积极向上的也有消极悲观的。小文是我大学同学,读书那会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这句话,她反问我:“你信不信命”?

        2004年小文在一所乡镇中学读高三,学校租了一辆班车送考生到城里参加高考。在她印象中以前的高考都是烈日骄阳,但那次却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校外的家长纷纷议论这雨来的及时,至少不用担心因为炎热影响发挥。而对小文来说还不如天晴,她的考试座位刚好分到窗户边,而这窗户却没有玻璃,只是用废旧报纸随意的遮了一下,还没有扛过语文考试,就已经被风雨撕破,突如其来的雨水直接落在小文的答题卡上,黑色的墨迹还没有来得及干透就已经被浸出了毛边,小拇指一扫就花了一片。小文申请换座位,可监考老师说没有权利,只是又糊上一层废旧报纸,叫她克服一下。小文深吸一口气,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完成考试,全部答完后看着答题卡上那一层墨晕,只能长叹一声。收完试卷后,小文哀求监考老师去和有“权利”的人说说,能否换个座位或修一下窗户。可到了下午一切还是照旧,玻璃没重新安装,监考老师也换了。

        高考结束后,小文在家帮着照看家里承包的鱼塘,天天到田野路边去割青草、铡青草,然后从岸边撒下去。有一天下午,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突然狂风四起,接着就暴雨倾盆,小文着急避雨就跑了起来,谁知道一个踉跄左脚踩空,脚踝以下瞬间就水肿起来,那钻心的疼已经让小文无法行走,瘫坐在岸边的她显得那么无助,泪水已经和雨水混在一起。等了许久,她才慢慢的缓过劲来,雨也小了点,泥泞的小路上只留下她一瘸一拐的背影。

        小文把那年夏天自己碰到的倒霉事都和我说了,我听的也很认真,可现在只能想起上面两件了。小文告诉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觉得人都有点命数,倒霉起来那是接连不断,所以对于“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诗特别有感受。

        毕业之后,我们再次见面是在5周年同学聚会,我和小文坐在一起,又聊起了这个话题,问她:“你现在还经常把屋漏偏逢连夜雨挂在嘴边吗?”,小文笑着说:“没有了,被老公改造了,现在我说的更多的是阳光总在风雨后”。看到小文提到自己老公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我又问:“那你还信命吗?”。小文不假思索的回答:“信”,“没其他的了?”我补充问。小文喝了一口水说:“命数肯定是有的,这是客观存在的,只要不死就一直存在,只不过以前还小,认为命运都是安排好的,该你倒霉的时候躲都躲不了,现在步入社会已经五年了,发现有小倒霉就有小确幸,但总体的方向还是可以自己掌控的”。

        听了小文的回答,我想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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