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不喝酒,就干了这块扣肉。
北岛有首诗写道: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那时的我矫情,几杯酒下肚,对理想和未来侃侃而谈,对现实生活咒骂感叹。望着远处的点点灯光,眼神深邃迷离,酒话里满是生命与意义。
随着一起喝酒对象的变化,不断反省是否前一次的酒话不合时宜,慢慢地,有些话说得开始多了,有些话也就不说了。假大空多了,逢迎吹捧越说越溜了,真实的感情都可以假装了,梦破碎的声音早就没有了。
今天又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听前辈们说我们如何如何有前途,后面的路OK,包在他们身上,一切绝对没问题;听同辈说相互之间感情多深,你有多厉害,佩服,向你学习。我还是如往常一般,笑脸附和,不时还添油加醋感叹着,以示自己是认真听还有想法的。眼神坚定,孺子可教也。
又是如往常一般,一台酒一喝就是一整晚,话一说就是一箩筐,虽然每一次都是一样的酒话,但颠倒了顺序,似乎也都不缺乏新意,乐此不疲。
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后的人更洒脱,让人放下了伪装。但是我总感觉越来越累,越来越恶心,总感觉穿着一身别人喜欢的衣服,说着别人喜欢的话,而自己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家谈笑声不断,终于,找个理由离开,理由居然是另一个地方还有另一台酒等着,这样的理由是很恰当的,既显得对这台酒主角的尊重,又表示了对这样喝酒的赞同。
出门后,鬼使神差上了出租车,脱口而出就是B地,对,是去一个酒吧,但是是一个不喝酒的酒吧。夜里十一点半,出租车飞驰在江边,心里知道酒吧应该早都关门了,但还是要去。
到了之后,果不其然,巷子静悄悄的,那个酒吧店里剩下点微光,我没有敲门,我只是想来这里而已,只是想来看看。这样一个地方,让我在一个人的城市,感觉到了那么一丝自己的存在。
说实话,这个酒吧我并不熟。不过是第二次来,第一次就在前一天。这个酒吧也没有什么很特殊,就是老板自己弹吉他唱自己的歌,偶尔还拉拉声音可怕的二胡。不过,朋友第一次带我来就喜欢上了这里,因为门口擦皮鞋的都放着宋冬野的「斑马」,在这里看他们玩音乐,自由和快乐。老板请吃的「便饭」,摆了一桌,“来来来,不喝酒,就干了这块扣肉”。
第一次去的时候,一个女孩刚要离开,听说是从F地过来的,心情不好逃课来听歌。后来问朋友,那些大老远来听歌的都是不是老板在网上的粉丝。朋友说那些都是来了这个地方又回来的人。
这种感觉真好,我到外地去看你,我到外地去看自己。
回程的出租车,我要了发票,这会不会是我去看自己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