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件事物,从粗通到精通,从精通到专家,从专家到褪去匠气,开宗立派。这个过程从来都是漫长的,天资时机人的因素,种种因素均要具备。
人能否脱离社会孤独存在呢,我觉得是可以的,梭罗不就是这么做的,在湖畔结庐而居,砍柴升火,结网捕鱼,在房间里,远离尘俗的读书、思考、领悟。不断地吸收、倾吐,把自己的思想汇聚成文字,留下一页页笔记,不考虑其他。梭罗是个理想主义者,同样他也是现实主义者。多少人向往这样自由的生活,因为人和人群聚,难免就会暴露这样那样的问题。我承认,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和睦的,还是可以维持表面的和平的。但是心眼里有多少的怨忿,柔和的目光里有多少的阴毒,只有自己才知道。世界的本质,在矛盾中不断的进步,在处理一个个问题的过程中,人类社会不断进步,人类不断完善,我们在解决一个个问题后,收获了宝贵的成长。
当我们决定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在和人类接触的过程中,大抵会遇到很多问题。一类来自于社会,他人,客观环境。一类则来自于自己的心。环境的存在,可不会因为个别人而发生更改,环境不会一成不变,但过程长久。人自身改变,人具有很强的可塑性,一秒钟前的想法,一秒钟后南辕北辙,比起战胜环境而言,改变自己,在我看来更为困难,其中最困难的莫过于与自己的心对决。
心有什么难以对决的呢?如前文所言,与心对决的第一个问题就出现了。理想与现实的问题,梭罗的隐居,大多数人都知道梭罗才华横溢,他写出了《瓦尔登湖》,他能够让理想不是空谈,他用了十几年让自己澄静,可又有几个人关注他隐居前的生活呢。他做过什么,他的成长背景,我们常说知人论世,不知道其人那个时代,你是无法窥测到一个人的内心的,十几年的时光,他会不会偷偷的从湖畔密林跑出来,偶尔过一下群聚的生活。
脱离了集群的人,难免会有孤独和寂寞,就如同清醒的人看不懂酒醉的人,酒醉的人不愿清醒,于我而言,梭罗是个理想的现实主义者,他处理好了二者的关系,至少他得自己去伐木,升火,做饭,自己去思考一些粮食问题。和他有同样理想的是海子,“骑马,砍柴,周游世界”这是他的理想,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短暂的做到这些,可人们大多知道他的结局,在山海关外的冰冷铁轨上,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生命是宝贵的,所有令人不开心的,或许都是不对的,大多数人,喜好文艺的初衷,也都是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找到不绝的快乐之源,但永远不缺少深陷其中的人,很多东西只是生活的调味,文艺亦在其中。如何平衡这其中的关系,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没能寻得到法门。
作家音乐家美术家,放浪形骸,花天酒地者有之,上苍的馈赠为他们提供经济来源,自律被抛之一边,这当然是生活方式的一种,可这样亦不能让快乐无尽,因为在与现实的争斗中,你不战而降,麻醉和特立独行,总有些厌世主义者天生的色彩,牺牲掉一部分的道德因素,完全的放开自己。可苦行僧的一生,也是无聊的,因为你选择了封闭的方式,隔绝了与外界的接触,你知道欲望,用一种自虐的方式,来对待它。这样的人,或许心灵是纯洁的,灵魂是高尚的,可色彩不够斑斓。在与生活的斗争中,理想主义永远受到现实主义的折磨,现实主义亦会偷偷开出理想之花。
二者的你争我夺,构成了一个人纠结的一生。这纠结你我也有,凡俗的芸芸众生都有,如何让无聊消失,如何能不那么浮躁,如何劝说自己平静,和生活和睦相处,不再互相伤害,这也许是一件挺难的事,这件事也许是至死方休的事,人类的心脏还在跳动,理想的完美,和现实的残缺,就会像一根拔了又长的刺一样。
修心的旅程漫长,它难免会有点孤独和凄苦,人生中难免会走这遭,明白我们如何开来,我们来到世界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我们要好好的活,找到自己值得为之奋斗的东西。
这世界很美,值得为之奋斗,我同意后半句,前半句保留意见。
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们的家世优越,家境殷实,家庭也算完整,可教育出来的孩子,却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这其中原因很多,不排除缺乏奋斗,唾手可得后的颓废空虚寂寞,任何不经奋斗取得的东西,取得的结果都只会维持一晌欢愉,任何不明方向的奋斗,未必不会收获,劳累以后恒久的懒惰。
很多家长也不明白理想现实心,这道题目的答案,教育出来的孩子,要不然太早的市侩烂熟,要不然培养出来了田园牧歌一样的孩子,他们只看到了世界美丽的一面,却未曾想到世界还有污秽的背面。完全的理想主义者,在社会上是很难立足的,他们缺乏立足于世的实在感,不善于与人沟通接触,处处碰壁。脱离了人群,缺乏谋生手段的他们,又会觉得孤独寂寞,完全的将自己依附于艺术之上,这样的奇才很多,艺术造诣也很高超,但总觉得他们的人格是有缺陷的。
完全的现实主义者,又是脆弱的,当现实的演进发展,与他们脑中的构想有所偏差,他们的痛苦就随之产生,缺乏理想信念的支持,心灵和意志很有可能就直接坍塌。
理想现实心,这就像一个回路。理想和现实,分别是动脉静脉,里面的血液每日循环更替,流住到心里。
心很重要,要记得调配好血液的比重,心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